陈文馨安慰道:“二哥哥别急,大伯母一向疼爱你,最多罚你一个月不许出门,不会真的生你气。”
“你这是安慰吗?”陈文鸿抱怨道:“一个月不能出门,还不如杀了我呢……”
萧清和把他的茶杯推了过来,“你本身就小几岁,性子还不沉稳,这次的题目又是主要考实策的,自然没那么容易。你的底子不差,多出去走走见识一些,三年后定然能考上的。”
吴予辰此时也不好出言说什么,便拱手道:“我先回家里报信。”
大家了然地点点头,他便先离开了。因着陈文鸿实在害怕父母的责怪,最后还是拉着几人一起去隔壁雅间回禀,见萧冉果真没有要罚他的样子,这才与众人告别。
送别了陈家人,大林氏忍不住笑出声来,瞧着萧清和越发觉得自己儿子就是优秀。
她特地带着大家从城西绕道城东,到泉州最有名的酒楼天祥居叫了一桌席面,准备晚上在府里摆宴席。
几个小辈见她兴致好,也都一起陪着,只是大舅母没累,还想去买老太太最喜欢的八宝鸭子,云舒却觉得腿都要断了。
她趁着大林氏又跟掌柜说起话来,便坐在一旁歇了歇脚。抬头看了看萧清和,见他脸上也是苦笑,便眨了眨眼笑道:“还没来得及恭喜表哥……”
萧清和摆手道:“别了别了,早知道母亲这么激动,就该让她在家里等消息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直到大林氏和小林氏走了出来,又道:“和哥儿之后要参加宴席,要不再去铺子里挑点衣料,得多做几身新衣裳才好。”
云舒闻言只觉得脚下像扎了钉子一般,早知道就不穿这么薄的软底鞋出门了。
她正感慨着,就听萧清和急急道:“赶明儿我让绸缎庄的人把时兴料子都送到府里来,娘到时慢慢挑。祖母还在府里等消息呢,要不我们就先回去?”
大林氏想了半晌,这才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们便先回府。等过两日衣服做好了,就把泉州有名的几个媒婆都找来,趁着今年把亲事定下来!”
她瞧着萧清和又是高兴又是心疼,这么好的儿子,怎么就摊上了克妻的名声呢,害得他十七都没能定亲。人家怀哥儿只比他大一岁,现在媳妇连孩子都怀上了……
她越想越觉得着急,当即又道:“等不到做衣裳了,明日就找媒婆来!”
萧清和闻言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晃了晃。小林氏忙关心道:“四弟怎么了?”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没事……脚下打了个滑……”
云舒在后面看着有些好笑,他哪里是脚滑,明明是被大舅母的雷厉风行吓到了。不过和表哥看起来对成亲不是很热衷的样子,难道也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等她找到机会询问,不过几日的功夫,也不知哪里传出来,说萧家四少爷是个断袖,云舒被流言吓了一跳,匆匆往松鹤堂赶。
到了老太太院子里,就听到里面传出大舅母的哭声,“母亲,您说我们和哥儿怎么命这么苦,好不容易中举缓了之前克妻的名声,现在又被人说是断袖……”
看来大家已经知道了,云舒正站在门口不知是去是留,里面李嬷嬷已经迎了出来,“表小姐来了,快进屋里来。”
云舒随着她进屋,只见大林氏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只是眼眶还有些泛红。
“舒姐儿到外婆身边来,”萧老太太笑眯眯地朝她挥了挥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她不好再提流言的事情,便道:“最近大家不是都在忙着二表嫂进门的事宜么,我来看看可有能帮上忙的。”
大林氏道:“你一个姑娘家帮什么忙?趁未出阁好好歇着便是,等日后出嫁了,那才是有的忙呢!”
萧老太太盯着云舒瞧了一阵,才转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云舒没个人教导这些中馈之事,不如趁这个机会跟你学一学。”
大林氏有些迟疑,对于云舒她一直都是紧着好吃的好用的送,就当贵供着,若真是当女儿一般教导中馈,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若是处得好便罢,若是处不好,她才是两头不讨好。
云舒看出她的犹豫,拉着老太太的手摇了摇,“大舅母忙的人都瘦了一圈,怎么好再教我?以前外婆说我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找您的,现在是嫌舒姐儿笨了吗?”
她努力地眨巴着眼睛,学着妍姐儿撒娇。萧老太太难得见她这个样子,倒是被逗得哈哈大笑,这事也就算了揭过了。
大林氏暗暗松了口气,怕老太太再提起,借口有事就先走了。
云舒这为了流言的事情大中午从女学跑回来,也没顾上用膳,便跟着一起在松鹤堂陪老太太用了。
看她有些疲乏,老太太又留她歇个晌再去书院。她瞧着距下午的骑射课还有一个时辰,便倒在隔间的榻上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看来舒姐儿是为了流言的事情回来的,”是外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累,似乎是皱着眉头说出的。
云舒往门口走了几步,从门缝里看到老太太正和李嬷嬷坐着说话。
李嬷嬷起身为她的杯子里添了些水,道:“是呢,当时表小姐站在门口也有一会儿了,后来进屋也没提这事儿。”
老太太沉吟片刻,“从她进府,我就知她是个聪明的,若和哥儿真的有意,两人倒是般配极了。”
云舒听着心里一紧,和俞秉泽的误会才解释清楚,怎么又扯到萧清和身上了。
“那流言之事……”
老太太冷哼一声,“我自己的孙子,我能不知道吗?什么断袖之癖,定然跟之前克妻一样,被人陷害的!”
李嬷嬷叹了口气,良久才开口,“也不知四少爷招惹了什么人,竟然恶毒至此,生生要断他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