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她抱在了怀里,不由分说。
“你不准抱我!”安加里绪大声说,她流着泪,满是哀伤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从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那么的让人心疼,那么的让人感到的心痛。
“对不起。”我默默的说着,即使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我也义无反顾。
父亲的死,哥哥的死……无数的仇怨,我必不可能放下。想杀死我,我并不在乎,因为生死我都已经经历。
可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我的妻子,我的血亲……我所在乎的人……就在我近乎要麻木的那一刻,在我近乎崩溃的那一刻……
他给了我机会,一个直面神明,挑战神明的机会。
我会告诉他,神明并非无所不能,并非不可战胜。
因为我在这里,直直的注视着他。
“斯卡森·门卡利达你就一定要去吗?”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恶狠狠的咬在我的肩膀上。
我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咬的更凶了。
以至于她的口腔里都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
这才让她松开了口。
“你回答我,斯卡森·门卡利达……你为什么偏要去呢?是我不好吗?是我不重要吗?”她哭泣着,哀痛着。
为什么我的选择,比我还要痛苦的人是她呢?她比我还要担心我的安危,那时候的我还不明白,以至于我到后来才明白。
卡维娜·安加里绪她是真的爱我,她爱我胜过了自己。
我几乎已经是她的全世界。
可我毅然决然的走向了那条满是遗憾,满是痛苦的道路,我不知道前方有多少困难险阻。
可我明白,如果不跨出去的话……那么就绝无希望。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安加里绪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此刻她不明白面对那么可怕的敌人,为什么门卡利达还要去呢?
“你不怕死吗?”
她恶狠狠的说。
可没等我回答,她便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怕死,我知道……可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呢?”
“我害怕你死,我讨厌你……讨厌你每一次九死一生还故作淡定的模样。我讨厌你的眼睛,讨厌你满眼的忧郁深沉,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大病的模样。”
她咒骂着我,可落着泪的人是她,带着哭腔的人也是她。
我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去眼角的泪,可在之间触碰她眼角的瞬间,她被一巴掌打断。
“你不要打断我说话。”
我们的性格太相似了,认定的事情怎么做都不会去改变。
“我讨厌你……讨厌你!”她越骂越大声,越哭越止不住泪,她死死的抱紧了我。
她说,“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打断我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半晌她才抬起头,红肿的眼眶,啜泣着的鼻尖,恶狠狠的眼神。
她黑色的长发乱糟糟的贴在脸颊,她像是一块破碎的玻璃,每一片棱镜上都照应着我的眼眸。
“怪我……”我哄着她。
“就怪你!”
安加里绪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阴晴不定。可她每一次清晰的变化都说明在她的内心,那属于自己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她已经做好了权衡利弊,如果门卡利达一定要离开的话。
那她……就成为最为锋利的,身后之刃。
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抱着我,我抱着她。
“再抱紧一点。”她的声音很小。
她像是在对我撒娇。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抱紧了她。
我知道这是她的默许,是她的答案。
“对不……”我想说点什么,却被她打断。
“嘘!”她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红唇上,轻轻的说。
“你没有对不起我,就一开始就说了。”说完她就低下了头。
没一会儿她再次开口,“把衣服披到。”
我刚要松开手,拿起一边的衣服时,却突然被打断。
“不要松开我。”她现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我来……”
片刻,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强人所难,伸出手帮我披上了外套。
“咖喱饭你还吃吗?”她小心翼翼的问。像是一只正在啄食的小胆子仓鼠。
“吃。”我说,一边说还一边注意着安加里绪的情绪。
“不要松开我……抱紧我。”她凑在我的耳边说。
我无奈,只能抱着她,拿过一边的咖喱饭,坐在了书桌上吃着。
我一只手拿着勺子,往自己嘴里喂饭。我像是一位抱着孩子,吃着饭的母亲,看起来有些狼狈,却极其的温馨。
安加里绪虽然身高有着一米七多,看起来并不矮小,可当她躺在我的怀里的时候。
我才会发觉她是那么的小巧,纤细的四肢似乎要圈成一个小团。小巧精致的她默默的躺在了我的怀里,坐在我大腿上。
“好吃吗?”她问,她的指尖在我后脑勺的长发上,这是她为我修剪的发型。
“还行。”我下意识的回答她,等我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的时候,才突然发觉不对劲。
我低头看了一眼安加里绪,她此时正阴沉着一张脸,那双黑色的眼睛极其的不善。
“算了……不跟你计较。”安加里绪撇了撇嘴,不屑的说。
“嗯……”我温柔的轻声回应。
“让你嗯了吗?”安加里绪又皱着眉头说,她像是一只鼓起的河豚。
我只好讪讪闭嘴,默默吃着咖喱饭。
等到我吃完她才缓缓开口。
她抬着头,一双黑色的,水汪汪的眼睛正望着我,她红唇轻启,她说:“我美吗?”
这是她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她是毋庸置疑的美人,无论是谁看到她这么一张脸,都会奉承她,都会真心实意的回答她,没有人会拒绝她,贬低她。
因为这是毋庸置疑的美好。
“嗯。”我轻声回应她。
“你知道吗?除了你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这么上心,这么的在乎……”
她深情款款的说着。她是一个很胆小的人,爱口嗨,可说完之后自己却怎么也不会承认的家伙。
我看了一眼一边已经一滴不剩的槐魁酒,眼睛里的惊慌几乎是一瞬间就冒了出来。
我问题:“你喝酒了吗?”
我明知顾问,也许是一时间没有认清这样的现实,也许是我已经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卡维娜千杯不醉。”她有些不满的说。
“你喝醉了吗?”我有些不安。
“没有。”她的脸上是认真的神情。
“门卡利达,我反对你出去,反对你去复仇,反对你去面对那个怪物……”她说着又停顿。
“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你从来都是一头孤狼,嗷呜……!”她作怪的突然笨拙的学着狼嚎。
“门卡利达,你太孤单了,孤独的让我以为你的人生里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人了,可我才发觉你不孤单……你只是刻意的保持着自己的孤独。”
“你不会觉得这样很酷吧!”她突然冲着我喊。
“确实,我是被你迷到了。可那又怎样,别以为你可以拿捏我好吗?”
安加里绪像是暴露了自己的真面容。
她又不再说话,只是指尖默默的顺着我的胸口向下划去。她抬着头,闭着眼,红唇微微嘟起,她这是在向我索吻。
我犹豫了片刻,刚准备亲下去,突然愣住。
安加里绪这个家伙居然把手……
“你要做什么?”我强压着眉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门卡利达……亲爱的…我想要一个孩子。”她停顿了片刻,见我的吻迟迟没有落下,她便吻了上来。
“我爱你。”她的声音模糊不清。
“你喝醉了。”
“没有,我很清醒……”
此时隔壁房间内。
“他们刚刚不是还在吵架吗?”落穗有些不解。
“你知道什么叫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吗?”绿叶芽在一边笑着说。
“什么?”落穗不太能理解。
绿叶芽没有回答她,而是可爱的“wink”了一下。
“我不知道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