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徐娥菁也是一时冲动才这么说，“您说怎么办？”
蒋恒略一沉吟，“找囚禁曹希顺的地点。飞机飞过的声音能造成这么大分贝的噪音，说明这个地方应该距离机场不远，且处于航线附近，和你家的地理位置相似。先去查今晚两点之后荆市哪些机场飞了几个航班。考虑到运送手指的距离，绑匪和曹希顺应该还在荆市，距离第一根手指发现地点的车程在半小时之内。”
“可是我们不知道在哪。”
现在的蒋恒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的抱怨。
第一根手指，发现时间为早上六点十分，血迹未干，冰袋未化，断指时间在半小时之内，即凌晨五点四十分之后，这意味着绑匪距离第一处地点的最大车程就是半个小时。
第二根手指，发现时间为早上七点整，距离第一根手指被发现仅过去了五十分钟，根据尤嘉勋的推测，这根手指比第一根手指早两小时，也就是在凌晨四点左右，曹希顺的左手中指被砍断。
第三根手指，发现时间在上午八点二十一分，左手无名指，因地处养殖场附近，且没有盒子遮挡保护，已经招来了不少苍蝇和虫子，断面被毁，单靠观察无法判断被砍下的具体时间。
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六点十分，七点整，八点二十一分......
五点四十，凌晨四点，无法明确......
对方似乎有意地要让他们觉得曹希顺还活着。
拖延时间？
为什么要这么做？
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吗？
只要能够破解绑匪的意图，就能找到他的藏身处！
可现在的问题是，齐平川和他手底下的人穿一条裤子，对他带来的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完全不给蒋恒他们插手的空隙，就连报案人都不愿意让他们见。
这怎么查？
齐平川已经豁出去吃处分了，难道他也撕破脸皮带着吴桐声跟徐娥菁把这群人打一顿影响办案吗？
操！
越想越憋屈。
再一次吃了闭门羹，吴桐声和徐娥菁维持不住笑脸，愤怒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嗡嗡——
这一声就像是给他们续了命，吴桐声挺直腰板：“何彬彬来电话了？”
蒋恒看了眼来电人，“柳青岚。”
三个人又跟没了骨头一样倒下去。
“蒋叔，你去哪了？”
“来新城区办点事情，怎么了？”
柳青岚苦笑道：“遛狗的时候发现了一截断指。”
蒋恒朝四人招手，“来活了。”
五个人争分夺秒往楼下跑，蒋恒走在最后，“你接着说，在哪，什么情况，长什么样子？”
“断开的位置上方一厘米，靠近指节处有颗小痣。”柳青岚环顾四周，“在小区对面的公园，手指......你们来人自己看吧。”
蒋恒：“？”
“我从流浪狗的嘴里抢下来的，等警察来了我得先去打个狂犬疫苗。”他自己都觉得晦气，“你们快点过来。”
“方芷马上带人过去。”蒋恒挂断电话，“有痣，对上了。”
尤嘉勋也不嫌挤了，“绑匪会不会是边走边抛？”
“有可能。”蒋恒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这是那边传过来的照片，您看看。”
“你这位朋友被咬得挺严重，打狂犬疫苗最好是跟免疫球蛋白一起打。”
蒋恒反手拽回手机，“不是这张。”
尤嘉勋死不松手，“我会用手机，你这朋友的DNA进过库没有，别一会儿误检了。”
“这个您放心，他就没消停过。”
方芷带人过来就看见青年在和一条威风凛凛的哈士奇搏斗，“东西呢？”
“这儿呢。”柳青岚摘下挂在树枝上的塑料袋，“新的，本来打算给它装粑粑用。”
哈士奇今天没被遛够，精力过度旺盛，疯狂扑方芷的腿。柳青岚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拽着它的牵引绳，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老实点！”
方芷抬手揉了揉狗头，“挺可爱的。走吧，我带你去打疫苗。”
“不用先接受调查吗？”
“办案也要讲人情味。”她接过哈士奇身上的链子，“走吧，我开车了。”
疾控中心不让狗进，方芷把狗留在车上，贴心地给它开了空调。
柳青岚本来没觉得伤口有多疼，但酒精往上一倒，他的手控制不住地成了鸡爪状，“我——”
操。
酒精还只是一道关，狂犬疫苗和咬哪打哪按体重打的免疫球蛋白也够他喝一壶。
全套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不是脑袋，胳膊不是胳膊，像瘫痪了一样全靠方芷扶着往外走。
回去之后他一定要找到那条狗好好修理它一番！
比如带去医院噶蛋。
他们到达时蒋恒已经在门口等了半天了，见柳青岚被咬的惨样实在是不忍心苛责，“跟我来。”
柳青岚跟他走进询问室，“你不是在新城区办案子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蒋恒不想多说，“那根手指在哪发现的？”
“我不知道它原来被放在哪。”他毫不气地扯过蒋恒的杯子一饮而尽，“也不是我发现的，是老二。”
提到这个名字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就是那条雄性哈士奇，它叫老二。”
楼下大爷真会取名。
“有个小黄狗路过，老二非得上去扑它，然后我感觉它嘴里叼着的东西长得不像火腿肠，怕它乱吃东西中毒就跟上去看了看。结果就发现了那个玩意儿。”
他身上沾的泥土和草能作证他的话，确实是和狗进行了一番搏斗。
蒋恒想着那个画面有些好笑，但一想到背后连着的是一条人命又笑不出来，只能面无表情继续问：“今天为什么去遛老......遛狗？”
青年趴在桌上萎靡不振，“楼下的大爷昨天把腰扭了，狗又不能不遛。他就打算把老二扔出去让它自己玩，玩够了自己回家，我正好路过就揽了这个差事。”
也是倒霉。
“你帮了我们大忙。”蒋恒郑重道谢，“这根手指会成为破局的关键。”
只要它属于曹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