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和走过来正瞧见云舒那样子,不由好笑地摇头,拍了她一下,她这才醒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日真是委屈你们了,好好一场接风宴却落的如此场面。”
他笑着摇摇头,“无妨,反正之后我们都住在这园子里,等你料理完事情再聚便是,只是下次若有什么安排记得提前跟我们讲,要不这胆子迟早要被你吓破了。”
“就是啊,”傲青后怕似的拍拍胸口,“若不是我们机灵反应快,说不得你就被那恶毒的一家子陷害了去。余欢姐姐也是,在你这里住了几日便拿我当外人,这样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
余欢闻言赶忙道:“这你可冤枉人了,除了佩儿的事情我知道一丁点儿,今日这些我却是跟你们同时知道的。”
“咦,这倒也是,咱们也是上午才送了信来,表妹难不成能掐会算,知道我们今日会到提前安排好了?表妹不如帮我算算,我何时能立得功勋?”
听到陈文鸿这跳脱的话语,云舒的心中那点子惆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鸿表哥也太看得起我了些,哪里就能掐会算了,不过是有心算无心,你们来的也巧罢了。”
这却是实话,她只是安排了佩儿去放那些绢帛,但也没想到二房用完人就直接杀害,好在冬生一直监视着,才能这么快将事情逆转。
至于后面关于纪敬荣身份的问题,这确实是她准备了许久的,从查证到寻找老仆,两年多的时间里,她每夜都会想起这件未了的事。
不过她原本是想等除服后宴请宾时再戳穿此事,但今日正巧来了不少人,提前三个月也不是不可,正好趁着她这郡主的名头还有些用处。
闹了一个多时辰,见萧清和一行人舟车劳顿,傲青也不再多留,起身道:“这府里恐怕还有许多事要忙,余欢姐姐今儿个不如跟我回去住?我娘这几日带人将院中的阁楼收拾出来了,里面的摆设连我见了都嫉妒呢!”
余欢看了眼左侧方双手背立的人,他正地跟陈文鸿说着话,目不斜视,全然没有听到这边的话。
她眸光暗了暗,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浅浅的笑容,“好,那我就去国公府抢你的好宝贝了!”
云舒先是将傲青和余欢送至门口,又带着萧清和与陈文鸿大致参观了下飞竹院,才由秋菊扶着慢慢往栖梧院走。
“那司棋呢?”
秋菊回道:“司棋正看押在西厢,小姐可是现在就要见她?”
见云舒点头,她便吩咐了下去,等回到院中换了套常服,片刻后静雯就打起帘子进来,身后跟着的却正是司棋。
司棋进屋也不敢抬头多看便跪在了地上,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那时候云舒叫春迎试探着接触二房的人,余氏身边的人倒是口风紧得很,完全打探不出来消息。
但纪云涵的几个丫头就不一样了,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虐待丫头,要不是捧画有一次实在受不住出去买药,她们还发现不了这件事。
但这几个丫头被纪云涵吓怕了,即使很想摆脱这种日子也不敢真的做什么。云舒令春迎留意四个丫头许久,发现另外三个丫头多被派出去重用,而司棋大多数时候却只守在院子里。
云舒先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府中又连番发生了许多的事,而司棋却一直都无声无息,便似纪云涵手下根本就没她这个人一般。
故而云舒又派人许了重金收买小丫鬟们,打听这司棋的事情,这才知道纪云涵竟一直因她容貌太盛而嫉恨,发脾气时踢翻了烧茶水的小炉火,生生倒在了司棋的脚上,还不许她叫出声。
虽然余氏知道后赏了她不少银子,但司棋的脚却落了伤疤,以致行走时有些跛,纪云涵嫌她有碍观瞻,便再不带她出府。
但她其后却无怨无悔地待在院子里,明面上是一等丫鬟,其实过得还不如三等丫鬟。云舒听罢便觉这司棋要么是个真不计较的,要么便是个有大问题的。
故而春迎便派人紧盯着司棋的举动,一段时间无果后,云舒便派人去查她的身世。这才知她本是江南人,家中尚有良田,只因发洪水遭了灾,这才和家人一起逃难北上,在路上和家人失散,后来辗转卖身做了丫头。
司棋一直以为家中亲人已死,只云舒却打听到她的母亲尚在人世,多番确认了她是个干净的,这才叫春迎将其母的消息告诉了她。司棋倒是个孝顺的,只愿离开侯府回到家乡和母亲团聚,云舒便动了心思,和她达成了协议。
司棋虽然很少参与纪云涵所做的事,但其他三个大丫鬟与她关系都很好,见她又是个沉默的性子,便时不时的找她说说心里话,很多时候难免就透露出不少事情。
这才有了后来云舒事事都能先料到一步的局面,尤其是在司棋若有若无的拉拢下,乐琴和捧画的心思也渐渐浮动,在乐琴爬了齐元昭的床被纪云涵发卖后,捧画也因着对未来的恐惧投诚。
余氏屡次教导,纪云涵却想着拿捏着她们的身契便为所欲为,所以对于她们的变化也从不在意,生生将自己的人手送予了他人。
随着司棋和捧画的消息越来越多,云舒慢慢的设计了一场好戏,偏齐元昭新婚后不久就抬了小妾,纪云涵深陷于宅斗之中,这才使得她们一步步走进了云舒为其精心设计的圈套中。
现下瞧着司棋低眉顺眼地跪在身前,云舒倒真有些怜悯,这女子若不是脚跛了,她也不会如此容易成事。
“你为我办事,只想带着身契离开侯府这倒也不是不行,只你需记住,回到家乡再不能踏足京城一步,更要管好自己的嘴!若叫我听到什么,你当知道我的性子。”
司棋闻言面色不改,只磕头道:“奴婢只想和家人团聚,孝敬母亲,再寻个老实本分的人家嫁了,能有两亩薄田糊口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