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解释道:“我的确是病了,不过只是小风寒,师傅早上已经为我把过脉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
等等,她跟竹跃解释什么?他愿意误会就误会好了……
“咳咳,”她收回思绪,“你今儿个去哪儿了?”
说起正事,竹跃忙正色道:“我一早就去了晋王府等七皇子,他说您可能在等消息,便让我赶紧回来禀报。”
周世曜竟然这样“贴心”?
云舒挑挑眉,“我确实有些着急,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殿下说让您放心,还有他需要那几位女子的地址,或者让那几位女子回到花楼也是一样的。”
“他没说为什么?”
“没有,不过他说会保证她们几人的安全,让您放心。”
放心,她就是太放心他,才导致杜尚书都怀疑她……这七皇子果然是不好相与的,既要人,还不给说明缘由,真是连柴斐都不如。
正在将军营帐的柴斐打了个喷嚏,李将军关怀道:“还未回春,你也多注意身体。”
“劳将军挂念,”柴斐摸了摸鼻子,他这两日也没有在到城门楼上,还能着凉不成?
“不行,你再去趟王府,让晋王说清楚到底要做什么……”云舒拍了拍面前的桌子,“还有,他让你回来传消息就两个字‘放心’,这没头没尾的话让我怎么放心?”
她知道晋王的意思是杜家无恙,可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竹跃人都到了,他还不说清楚,委实不地道。
于是,竹跃就这么又被赶到了晋王府中,他正站在院子里等着通传。
晋王倒是没将他又赶回去,只是等他转述完云舒的话,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听她的话。”
他能不听吗?想他一个暗卫长,竟然沦落成跑腿的,可是这几人他谁都惹不起……竹跃有些委屈地抱了抱拳,“回来前公子曾吩咐,到了侯府就要听纪小姐差遣。”
晋王摇摇头,“啧,嫁出去的兄弟,如泼出去的水……”
“殿下,您怎么能……”怎么能说公子是嫁出去的呢?就算成亲,也应该是娶才对。
“我怎么了?瞧瞧阿斐上赶着将自己的暗卫送到侯府的样子,可不就像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陪嫁么?”
这下子连他都成了丫鬟,竹跃急道:“殿下,您再打趣公子,奴才就写信告诉他了……”
“写写写,你现在就去写,替我好好骂他一顿!”晋王说着就让人将他往外推。
他还没得到消息,怎么回侯府?
竹跃一下子反应过来,使出功夫稳稳站定,面色中露出一丝哀求来,“奴才不写了,还请殿下大发慈悲,为纪小姐答疑解惑。”
“你这么忠心耿耿,我现在倒有些替阿斐担心了……”周世曜挥了挥手,那些小厮侍卫便退了下去。
竹跃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一字一句记下来他随后说的话,然后又匆匆往侯府赶。
云舒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见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也有些愣,以他的身手,要跑多快才能累成这样?
一时间,她又有些内疚,刚刚不应该把对周世曜的怒气和对柴斐的不满发到他身上的。
“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云舒咬了咬唇,吩咐道:“冬生,倒杯茶来。”
竹跃接过茶杯就灌了下去,“能不能再帮我倒一杯?”
冬生忙又为他倒满,他一口气喝下四杯,才觉得解了渴。
“纪小姐,”竹跃放下茶杯就欲禀报。
云舒却指着一侧的座椅,“坐下说吧。”
她怎么突然这么好了?竹跃心中存疑,但他向来不擅长猜测人心,便没有说什么,只依言坐了下来。
“纪小姐,王爷说吴统领已经查清楚了刺的来历,是魏王侧妃父亲的手下。魏王虽称他不并知情,但上午在文渊阁跪了足足一个时辰。”
那刺竟然是魏王的人……云舒压下心头的惊讶,她原本以为是晋王派人做的戏,不然那两人怎么没有朝着公主而来,反而绕道周淮那里去了呢?
不过这只是吴统领查出的结果,真相是什么,怕是除了魏王和晋王,谁也不知道……
魏王作为最受宠的皇子,竟然足足跪了一个时辰,说明圣上是相信吴统领查出的结果,对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极难容忍。
“殿下说,魏王跪过,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好在杜大人寅时就到皇宫里求陛下派御医救杜小姐,更好的是,杜大人还晕在了御前,躺足了两个时辰才醒来。”
竹跃就这么把晋王的原话复述出来,听得云舒一阵阵尴尬,他肯定是知道杜尚书实际没有那么严重的。
“我听说了杜尚书带了御医回杜府,还有其他消息吗?”
想到晋王云淡风轻的说话模样,竹跃点点头,“殿下说,正值放榜派官的关头,吏部尚书却倒下了,陛下心头的怒火只怕是有些大,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他插手臣子儿女亲事的理由。”
还不够?看来她把朝堂想的太简单了些,陛下一边要面对自己的堂侄儿,一边又是肱股之臣。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任两家自己解决。
但是显然淮阳郡王一家现在不可能同意退亲,他们便是亲自到杜家门前赔罪,也不能让世子背上因荒唐淫乱被退亲的名。
所以晋王才需要再推一把,其实他可以不管后续之事……云舒叹了口气,原本还有些怪他,现在想来他是在帮自己和杜家。
“王爷可说还需要做些什么?是需要那三位女子出来?”
“是要她们出来,但只是让她们在人前正常露面而已。殿下说淮阳郡王一定会带人过来处理此事,郡王行事老练,幼时又与陛下交好,若等他到了,杜家想退亲就难了。”
“所以,这事必须在淮阳郡王入京之前解决。现在让那几名女子出来,再逼得周世子动手,这事就不只是私德,而是皇亲贵族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