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和含笑点头道：“现在便是给我一本书，我也半个字都读不进去的，还不如出来跟他们一起收拾。”
他们虽这样说，云舒还是担心会影响到他们，便道：“我明日还要去女学，怕是不能亲自来送你们。不过我会派春迎在贡院外候着，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派人找她即可。”
春迎是她的大丫鬟，各府见过的人不少，身上又带着侯府印信，一般的人不会为难。而且她做事很有分寸，让她代自己去支应着，云舒也放心。
“哪里用这么麻烦，表哥有我照顾呢，我会和明云轮流守着，你就安心进学去吧！”陈文鸿怕她不相信自己，还努力地拍了拍胸脯。
他性子冲动，明云又只是个书童，他们都几乎没有和京中人打交道的经验，若是真遇上事只怕也束手无策。
云舒摇了摇头道：“还是让春迎也一起跟着，你们到时商量着轮换休息。”
萧清和看出她的坚持，便道：“既然是表妹的一番心意，鸿哥儿就不要再拒绝了，多一些人陪着你们，我也放心些。”
说来说去还是不放心自己，陈文鸿不满地哼了一声，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事情定下了，云舒便起身告辞，“等你们出考场那天，我一定订最好的宴席犒劳大家，小妹在此预祝三位兄长金榜题名。”
“那便借表妹吉言了，”萧清和拱手回了礼，与黄俊一道将她送到院门外。
或许是听到了父亲的一些消息，这几日她的失眠又犯了，马车晃悠悠的在路上走着，云舒便有些昏昏欲睡。
春迎为她盖上一条毯子，她迷迷糊糊问道：“怎么就你在，冬生呢？”
“她在外面候着呢，小姐可要叫她？”
云舒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这一觉就睡到了侯府门口，春迎叫醒她时，她还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春迎轻声问道：“小姐可还好？”
“头有些痛，”她抬手按了按。
春迎忙拿起小茶壶倒了一杯茶出来，“您先喝杯茶缓缓，等醒过神了再出去，仔细吹风引发头痛。”
云舒接过茶杯，又停了足足一刻钟，才觉得松快些了，便由春迎扶着回了栖梧院。
不久后，冬生走了进来，她让屋内的小丫鬟们都下去，亲自将门关上，轻声道：“小姐，你猜我今儿个看见谁了？就是那个花楚楚，您救出泉州那个姑娘。”
春迎也是知道此人的，有些惊讶道：“她们果真到了京城？”
冬生点点头，“她们四个都来了，比我们还早到几日，现在叫春朝、夏暮、秋夕、冬晨。”
云舒想起来，这是当时随口给她们取的名字，为了掩人耳目，还是照着春迎四个人的排序取的。
“她们找你的？”
“这几日奴婢发现偶尔有人跟着，下了车去瞧才发现是她。她说知道小姐回来了，她们不敢上门，怕给小姐惹麻烦，空了就在侯府附近盯着。”
“一直到今日我下了马车去追，才有机会说上话。她说想见见您，有事跟您禀报。”
云舒揉揉头，她现在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余欢姐姐和周淮的事情还没头绪，师傅和竹跃又住在府中，还有父亲的死因……若是花楚楚再折腾出什么事儿来，她可真是……
“小姐见她不见？”
冬生看着她问道，见她迟迟不语，便又道：“小姐不必为难，若不想见，奴婢可以回了她。”
云舒思索片刻，抬头看着冬生，“你是这几日才发现有人跟着，不知道的时候还不知道她们打听了多久……这样煞费苦心，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还是见见吧……”
若是不见，她们再这么一直守着迟早会被人发现，万一真生出什么事来……况且她相信自己的判断，花楚楚没有直接露面便是不想给她找麻烦，说不定不是什么坏事。
云舒打定主意便不再犹豫，“她和你说了怎么递信没有？”
冬生点头道：“说了，她们四个会轮流在侯府附近守着，有什么信儿，我都可以通知到她们。”
“你去忘仙楼定个雅间，就别让她们一直等消息了，去告诉她们二十一日晚在忘仙楼见，让她先到那里等我。”
春迎道：“还是小姐想得周到，外面的酒楼最妥当，到时有几位公子在，也不怕出什么事。”
见她们都有些担心，冬生不禁道：“那个春朝，看着比原先穿得好多了，举止也很有度，看起来不像会害小姐的人。”
春迎点了点她，“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又不是唱戏，好人坏人还能从穿着打扮上看出来？”
眼瞧着两人要争论起来，云舒失笑道：“你们两人说得都有道理，冬生快去办事吧，春迎帮我备好水，今日早点歇下。”
春闱不仅是朝中大事，也是全京城的大事，为了避开拥堵，云舒生生提前了大半个时辰出发。到女学时，却发现大家几乎都已经到了。
“今儿个这路真是难走，硬是多花了两刻钟，”傲青走进学堂，坐到云舒身边抱怨道。
“二公子不参加今年的春闱吗？”成傲寒也是国子监的监生，也是武将家里难得能读进去书的，云舒还以为他会参加会试。
傲青不以为然道：“父亲说二哥的水平还不够，让他三年后再下场。”
这倒是奇了，成国公可是武夫，他一向以成傲寒为豪，怎么会说他水平不够？
不过他们这样的世家，但凡家中儿郎下场，都不是只求中举，而是希望能在殿试中展露头角。成傲寒还未及冠，若是为了更有把握，再等三年也是正常的。
云舒打趣道：“看来你们家以后要出个文官了。”
“文官有什么好的？”傲青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凑到她耳边道：“父亲说他们又在谋划些什么，估计朝中又会起动荡呢。”
云舒闻言心中大惊，一下子握住她的小臂，“国公怎么会跟你讲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