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开始了,云舒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萧清和他们都去城门口接她,若是真如她所说二房都如此挂念着,怎么会只站在门口呢?
“嗯,有劳二叔和涵妹妹了,不过我多日赶路很累,亲热就不必了,”她说完就往府中走去。
见她没有介绍他们的意思,萧清和眸光闪了闪,也未言语,只是跟着她的步子也往府中走。
纪云涵比一年前沉静不少,听到这话也不见神色变化,只是跟在她身后问道:“姐姐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啊?可是外家送的礼物?”
还真是死性不改,云舒冷声道:“只是一些我日常用的物件罢了。”
纪云涵状似天真的问着:“听说萧家是泉州有名的富贵之家,姐姐去住了一年,外家都没送些什么好东西吗?”
萧清和皱了皱眉头,这话着实诛心,若他们家没有准备,那她这话便是暗示外家对云舒不好。
云舒停下步子,凝视着她,片刻后抬起自己的手,抚着指甲道:“妹妹这一年竟还是没人教导吗?若再这样不知礼数,我就不得不再亲自教教你了……”
纪云涵看她抬手,眸中闪过一道利光,脚下却是向后退了半步,像是被吓到一般,声音中也带着恳求,“姐姐莫要打我,涵儿知错了!”
余氏也上前揽住她,“若是你妹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只管跟我说,只是婶母求你莫要动手,涵儿好不容易才放下去年的心结。”
她这话说得好似云舒是什么吓人的魔头一般,春迎几人都皱起了眉头,这刚回来就不让小姐好过了吗?
只是进了侯府,云舒便懒得跟她装来装去,“既然如此,婶母就赶紧带她回翠荷院,免得我听到她的声音就控制不住自己。”
她将手抬到眼前对着光瞧着,“一年未见,也不知我的手劲有没有更大一些了……”
纪云涵闻言真被吓得一哆嗦,之前被她打耳光的疼痛和屈辱还历历在目,若是现在她又寻了借口打人……
“娘,涵儿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
余氏瞪了眼她,可实在拗不过,只好又拉着她匆匆离去。
云舒瞧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轻轻勾起嘴角。果然,人善被人欺,只有主动反击才是保护自己和侯府最好的手段。
“你还好吗?”萧清和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朝两人笑了笑,再也没看离去的背影,径直朝栖梧院走去。
还未到二门,远远一个人被扶着朝她们有些踉跄地跑了过来。
云舒提着裙摆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姜嬷嬷,您怎么不在院中等我?”
“老奴想早点看到小姐,”姜嬷嬷颤着手抚上她的面庞,“高了,不过还是一点肉都没长,可是吃得不习惯?”
“习惯,不过都长到个头上了,”云舒眼角弯弯,她每个月都来信,姜嬷嬷每个月都会问她吃得习不习惯、住得习不习惯,她早就不知道回答了多少次了,不过她还是很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
秋菊提着裙摆转了个圈,“嬷嬷,您看看我可是也高了?”
“高了高了,也长肉了,”姜嬷嬷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
“有吗?”秋菊不死心地捏了下她的腰。
春迎瞧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笑道:“小姐的点心有一半都进了你的胃里,不胖你胖谁?”
“我每次也有分给冬生的……”
冬生老实的摇摇头,“可是每次没过多久你就饿了,后来还是你都吃了。”
秋菊作势要去打她,几人笑闹很快就到了栖梧院中。
院中没什么变化,连布置都和她走时一模一样,只是帘子和纱橱看起来都是新换的,想来是姜嬷嬷得知她要回府后才布置的。
“这个时节哪来的牡丹?”云舒指着几案上的雪青色的花问道。
“是成七小姐今儿个一大早令人送来的,说是年前府里新布置了个暖房,花匠鼓捣出一些花来,特地送到侯府来的。”
她知道成夫人一向喜欢新奇的玩意儿,没想到才二月里连牡丹都养出来了,瞧着确实令人愉悦不少。
云舒回到内室,很快重新换好衣裳,“和表哥鸿表哥稍坐片刻,外婆和姨母给你们带了些东西,姜嬷嬷和春迎收拾出来一起拿给你们。”
陈文鸿摊手道:“无妨,想来不是衣料就是笔墨纸砚,或者就是一些特产吃食。”
萧清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都是家里人的心意。”
云舒失笑,“的确是这些,你还真是了解。”
“不是了解,是每个月都会差人送过来,”陈文鸿无奈道:“不过这个月应该不会另外派人送了。”
果然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儿子,云舒被他神情逗得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看来我也不用问你们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了。”
萧清和眼中也满是笑意,“我们来时,吴兄和黄兄已经租好了栈,他们也在太学,因此一切都比较顺利。”
云舒想起之前黄俊的话,问道:“怎么后来租了院子住呢?”
“没什么,只是在栈有些住不惯。”
“才不是,”陈文鸿叫了起来,不过很快就被萧清和的眼神瞪了回去。
云舒诧异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陈文鸿有些赌气地将头偏到一侧,云舒只好看向另一个人,“和表哥?”
“遇到两个闹事的人而已,懒得跟他们纠缠,索性就搬走了。”
云舒却觉得事情根本不可能像他说得那么轻松,这四人中,除了陈文鸿跳脱一些,其他三人都是谨慎性子。尤其是萧清和自十二岁起就跟各种人打交道,在京中根本不可能让他们主动惹上麻烦。
“鸿表哥,不如你说说?”
陈文鸿看了眼萧清和,见他低头不语,便重新垂下了头。
云舒不得已道:“鸿表哥,你不用管和表哥。这是京城,即便你们不说,不出一天我也能查出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