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安笑了声,解释:“兰珠梦魇了,她这几日睡的一直不好,昨个儿翠微也说她做了噩梦。”
陆清渊冷嗤:“料想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这人。”江锦安白他一眼,脱了鞋子上床。
陆清渊道:“难道我还要给她什么好脸色不成?她成日赖在这里我没撵她走就不错了。”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够大度了。
江锦安笑得无奈,这人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她也是没办法,兰珠同沈越洲吵架了。”
提起沈越洲,陆清渊立刻跟炸了毛似的:“沈越洲这人忒不识趣,跟自己妹妹吵架了把人撵出来碍我的眼,果真是人品不行。”
江锦安想了想,沈越州这人除了拎不清了点,也算得上是个谦谦君子吧?
不过寡断优柔,难成大器。
她啧了声,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江锦安心里奇怪的是,这兄妹二人是因为什么吵的架,按照沈越洲的性子沈兰珠都做到这样的地步了,沈越洲早该心疼的不行把人请回去了,可这好几天都没动静,着实奇怪。
她翻了个身,压在陆清渊身上,靠着陆清渊的胸膛道:“你说这两人是为着什么吵的架?”
陆清渊圈住她:“干我何事?”
江锦安敲了下他的脑袋:“我在同你说认真的!”
陆清渊低笑着蹭了她一下,没说话。
这样的情景下,他若是还能说的了正事,他的“陆”字就要倒过来写了。
江锦安浑然不觉,自顾自猜测着,姑娘家性子就算再沉稳端庄,骨子里总还是爱瞧热闹的。
江锦安也不例外。
可她想了一圈儿,没想到。
她觉察出些不对,微微蹙眉,唤了声陆清渊。
陆清渊看着她,忍俊不禁。
“你腰上戴玉佩了?什么东西咯着我了。”
陆清渊闷哼了声,道:“是,刚刚戴的。”
揽着姑娘的肩换了个位置。
江锦安躺下没一会儿就困了,迷迷糊糊的往陆清渊怀里钻。
偏那玉佩咯人的厉害,难受的紧。
陆清渊低笑着看着她圆润的耳垂,忍不住抬手去轻轻揉弄,惹得江锦安嘟囔了句什么,又沉沉睡了过去。
怀里姑娘小小的一张脸,睡颜恬静,借着月光,陆清渊恨不得把这张脸刻在自己脑海里。
不,是已经刻在脑海之中了。
一笔一笔细细描绘过,毕生难忘。
低眸凝视姑娘许久,陆清渊到底是没忍住,俯下身在唇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好似打开了什么关口似的,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江锦安困的厉害,睡梦里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闹自己。
她眼睫微动,哪怕是睁开眼也没缓过神。
好半晌后,肌肤微凉从的触感令她回了神,抬臂勾住男人脖颈,揶揄道:“小师傅定力不足啊。”
无视江锦安的揶揄,陆清渊轻吻着姑娘的唇,含糊不清道:“是施主生的太过貌美,叫小僧无力招架。”
她既然要闹,自己便随着她闹。
陆清渊是这般想的。
谁料江锦安愈发过分,抬手扯过床幔上的布条,竟直接把他的手给捆了起来:“好呀你这个淫、僧,本姑娘今天要替天行道,把你送去官府治罪!”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他的脸。
呼吸乱了起来,陆清渊抬了抬下巴,眼里似乎烧着一团火。
窗外明月高悬,这一夜,还长着呢。
......
沈越洲是翌日傍晚来的荨园,是来接沈兰珠回家的。
沈兰珠一见他就横眉冷对的,“你来接我做什么,我不回去!”
“兰珠!你如今越发不懂事了!”
“不懂事就不懂事,我反正不要你管我!”
沈兰珠说完一摔门就走了出去,半点面子也没给沈越洲留。
江锦安一看,这兄妹二人闹得还挺厉害的,识趣的就要离开,沈越洲却把她唤住。
“锦安妹妹。”沈越洲面上有些难堪:“珠儿在这里,叨扰你了。”
沈家虽未像江家那样全家落罪入狱,可到底因着萧崇楷一事被牵连不少,圣上原本是想把沈越洲一撸到底的,沈越洲如今的官位是刑部尚书师长奕在陛下面前为他求来的。
师长奕是爱才之人,刑部已经失了一个江淮,若沈越洲再被贬黜,师长奕就真的无人可用了。
“没什么,不过是多个人吃饭罢了。”
江锦安笑笑,沈兰珠这人虽娇纵,却也不失可爱。
昨个儿小厨房做了道江米酿鸭子,沈兰珠馋的跟什么似的,一人吃了一整道菜,撑得直跟厨房要消食的山楂水喝。
沈越洲还想同她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如今说什么都显得太过单薄,到底是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荨园。
其实他心里也是想沈兰珠在这里多住些日子的。
沈兰珠到了议亲的年纪,沈家如今不负从前荣光,若是有江锦安这个好友,旁人看在江锦安的面子上,往后沈兰珠议亲也能顺遂些。
江锦安自是不知沈越洲心里的弯弯绕的,沈越洲走后头便去见了沈兰珠。
这人方才说狠话跑走时,可是掉了小金豆的。
屋里,沈兰珠果真呜咽着,见她来干脆号啕大哭起来。
“哭什么啊?”江锦安被嚎的头疼,真想把沈兰珠给圂囵个儿给丢出去。
沈兰珠也是真的委屈,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气狠狠的道:“你去让人告诉沈越洲,那个女人不走我是不会回家的!”
“哪个女人?”江锦安敏锐的捕捉到话里的重点。
怎么,这兄妹二人竟然是因为一个女子闹成这样的吗?
莫不是......
江娇?
“我......我都告诉你,但是......”沈兰珠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吓得浑身一激灵:“你......你别跟别人说。”
江锦安听着她娓娓道来。
那夜萧崇楷兵败离京前,曾来过东昌侯府一趟。
彼时沈家众人正躲在祠堂里,是以不知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听门房侥幸存活的小厮说,萧崇楷来,是想带一个人走的。
但不知为何,最后竟然把江娇给撇了下来。
江娇无处可去,央求着沈家人收留。
沈越洲是个烂好心的,竟也把人给留在了家里。
“你是不知道,江娇她.....”
沈兰珠涨红了脸,实在是难以启齿,她就没见过这世上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的!
“反正她现在成了我哥哥的妾室了!”
沈兰珠破罐子破摔,把自己跟沈越洲为何争执一股脑说了出来:“我不想留她在家,可我哥那人你也知道,这才闹成了这样。”
说到最后,沈兰珠总结了一句:“真是祸害遗千年!”
江锦安觉得她说的很对,跟着附和了一句:“祸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