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内,仆从早已准备好了茶水,白芨与易子夜相伴而坐,李老爷也是在下人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
面容憔悴,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面颊消瘦,估计好几天不怎么吃了。
很明显在强撑着精神。
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失望,却依旧坚持找寻女儿,可见这位老者爱女心切。
白芨简单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如何失踪,何时失踪。
伺候小姐的丫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那天,我陪着小姐去胭脂铺买胭脂,不过是付个钱的功夫,小姐就突然不见了,问了店家也说没有见到小姐。”
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她身旁的姐妹也是扶着她顺着她的气息,“之后我又整条街道找了一遍,始终未见到小姐身影,本以为小姐自行回来了,可回家之后,家丁却说从未见过有人进门。”
经过十分的简单,买个胭脂就不见了。
若不是鬼怪作祟也说不过去。
“那小姐近日可有什么异常举动?”白芨继续问道。
侍女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我们小姐十分孝顺,每日不是在房中刺绣便是陪着老爷下棋,平日很少与旁人来往,即便出门也是会带着我一起,从不分开。”
白芨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头绪,她之前也打听过,整个城里只有这一家女儿失踪了,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否带我们去那家胭脂铺看看,另外,我还需要小姐的一件随身物品。”易子夜说道。
“没问题的。”说着婢女便从怀中拿出小姐平日里一直带着的手帕。
“这是小姐近日新绣的。”
白芨看着帕子上的图案,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小姐帕子上绣的不是花鸟便是风景,可这位小姐品味当真不一般,竟然绣了一只玄龟在上面。
跟着婢女来到了胭脂铺,生意十分火爆,门口更是排满了女子。
跟店主说明来意之后,也是开了另一侧的门让白芨等人进屋了。
店主将那天的情况又重新叙述了一遍:“那天,李小姐正在这里挑选胭脂,正好最近出了新的颜色,我就去后面拿些新的过来,可当我回来的时候,其他人却说没见到李小姐,我想着可能离开了就没多想,哪成想是失踪了。”
店主指向了当时李小姐在的地方,易子夜先一步去探查,白芨则是继续询问更多的细节。
“小四,你说小姐已经挑选好了所以你去付钱的不是吗?那为什么店主跟你的表述不一样呢?”
小四就是那个贴身婢女。
“奴婢断然不会撒谎,事关小姐安危,奴婢可以肯定,当时小姐已经挑选好了并让我去付钱,这一点,收钱的掌柜是知道的。”
一旁看戏的掌柜连忙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丫头来付的钱,至于小姐当时在哪,我还真没注意。”
一个说是去拿新款胭脂,一个去付账,当时店里那么多人,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她。
属实有些不合理。
易子夜这个时候也回来了,他贴近白芨的耳朵小声说道:“并无异常。”
白芨不信邪,亲自走了过去,果真如此。
“那,麻烦你们把新款胭脂拿出来,我想看看。”
店家立刻就去后面拿了两个出来,来回不过一小会儿。
若不是妖物作祟,她是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突然不见的。
白芨接过胭脂靠近鼻子闻了闻,这一闻,果然让她发现了疑点。
胭脂里的味道似乎还掺渣着一些腐败的味道,若是不仔细结对闻不出一点。
易子夜不懂女孩子这些东西,所以闻不出什么异常。
“这盒胭脂,我需要带走,要多少钱?”
“不用不用,若是能帮到你们,你们直接拿走就可。”掌柜的十分大方的说道。
两人带着一盒胭脂出来,其他人也被白芨打发走了。
白芨带着易子夜来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她对胭脂简单的施了个术法,一阵黑雾便从胭脂内冒出,那味道十分怪异。
易子夜下意识的捂住口鼻,“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白芨点了点头。
他们似乎在哪闻过,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觉得,这才是李小姐失踪的关键,那个店主,应该是撒了谎。”白芨猜测。
易子夜拿出小姐的随身手帕,施了同样的术法,果不其然,黑烟比胭脂上的还要多。
听那小丫头说这个帕子是小姐前不久刚绣的,想来是那个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
可为什么只带走她一个人呢?
幕后之人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将东西收起来,两人一同出了巷子。
突然,白芨看到不远处屋顶上有一个黑影在看着他们。
“是谁!?”
白芨立刻追了上去,那黑影跑得极快,若不是白芨本身就天赋异禀,或许就要追不上了。当然了,追不上是不可能的。
白芨将这奇怪的人踩在脚下,扯开他脸上的黑布……
易子夜也是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
看到那张脸,两人皆是不可置信。
竟然是白长邑!
白芨立刻挪开自己的脚,完蛋了,估计要被发现了。
白长邑这才得以站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十分自觉的站在了白芨身旁。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易子夜率先开口询问。
白长邑明明不在这一次的历练人选里面。
“我答应过,阿芨这一次的历练我一定会跟着。”
白芨:……谢了,不需要。
“既如此,大方出来就好,何必鬼鬼祟祟。”
白芨没什么好脾气地说。
“我怕你赶我走。”
白芨轻笑,心想,倒是挺有先见之明。
她拉开自己与白长邑的距离,站在了易子夜身旁。
“如果是想要保护我的话,不需要了,有他在就够了。”说完白芨就挽上易子夜的手臂,尽显两人之间的亲密。
白长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但最终还是克制住松开了。
不能再让白芨对自己失望,这是他此行的目的。
从前的自己实在是过分,如今必须要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