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意!”霁月撇嘴,话音落地的瞬间,第二个根银针也精准的没入了穴位:“你是病人没错,可谁告诉你我是大夫了?你给诊费了吗?我可是很贵的!”
沁侧妃瞪眼,瞧着霁月跟闹着玩儿似的往自己穴位上扎针,唇角忍不住直抽抽,这是之前在太妃跟前稳重端庄自带仙气的二小姐?
别吓人了!我胆儿小!
噗嗤!
红拂在边上看着沁侧妃和霁月这般,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沁侧妃似乎又有了之前的影子。
“霁月,扎她!”
沁侧妃本来还没有缓过神来,突然听到红拂的笑声,脸上一凛,伸手从霁月药袋里取出一直银针递过去。
霁月手上一停,抬头瞧着沁侧妃要咬人的模样,冷声一喝:“给我放下!你当这是玩具呢!”
沁侧妃一哆嗦,紧忙又放了回去,转脸朝着红拂瞪一眼,正要说话,却糖糖跑了进来。
“霁月姐姐!”糖糖一溜小跑到霁月跟前,原本想着往她怀里扑,可看到她正在行针,乖乖的站在了一边。
“不是让你在外面玩儿吗?你怎么进来了?”霁月柔声跟糖糖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
糖糖抬头看霁月一眼,见她没有生气这才放心,肉呼呼脸上多了一丝不好意思:“霁月姐姐,我饿了!”
从糖糖进来的瞬间,沁侧妃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听他说饿了,紧忙吩咐红拂:“去将我晌午做的鲜花饼端过来!”
红拂抿嘴笑,应声转身去拿。
“漂亮姐姐,鲜花饼是什么?”糖糖听到吃的,黑亮亮的眼睛开始冒桃心。
霁月嘴角动了动,将最后一根银针没入穴道,转过脸看向糖糖:“她是沁侧妃,是侧妃娘娘,不能叫姐姐!”
“哦……”糖糖看霁月一脸严肃,小声嘟哝一声,小脸就沉了下来。
明明是漂亮的姐姐,为什么非得叫侧妃娘娘?
“糖糖以后可以叫沁娘娘!”沁侧妃看着糖糖那小模样心都化了,说话之间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哄着:“鲜花饼就是里面放了鲜花的饼,吃起来甜甜的脆脆的,是沁娘娘亲手做的呢!”
听到吃的,糖糖脸上的阴霾瞬间散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光彩看向霁月,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霁月看着糖糖那满是渴望的目光,无奈的叹一口气:“能吃到沁侧妃亲手做的东西是你的福气,还不赶快说谢谢?”
“谢谢沁娘娘!”糖糖脆生生的一句谢谢,将霁月和沁侧妃都逗笑了。
沁侧妃这里笑声不断,在这沉闷的良王府里,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碧烟阁院子外头,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没有人看到角落很快闪过,朝着良王妃的福华院走去。
此人,正是良王妃身边的亲信,栗子。
沁侧妃那张漂亮的脸蛋,让良王妃对她尤为忌讳,栗子便是她安插在碧烟阁的一只眼睛!
此刻良王妃火冒三丈的回到福华院,心里惦记着夏蕊心的腿,又闷着霁月的一口气,将屋子里的丫鬟谴退之后就是一通乱砸,直到没有了力气,这才像一滩烂泥一样坐在床边喘粗气。
“不,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良王妃瞪起来的眼珠子布满血丝,几个字仿佛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带着一股子阴狠的味道。
“哎呀王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还是不要闹出动静了,左右那个霁月暂时还不会住回来,咱们有的是时间计划!”
眼看着良王妃已经怒气冲脑失去了理智,高妈妈吓得大惊失色,紧忙劝。
良王妃喘着气没有接高妈妈的话,想想这段时间的事情,脑子里都是霁月那张勾起唇角浅笑的脸,就像是在嘲讽一般,心里的火气又烧了起来!
“不行,那个孽种不能活,她十年前就该死!给我研磨,我要给大哥书信,这件事情得尽快处理。”
说话之间,良王妃往床边上猛地一拍就站起了身,晃悠着身子往桌边走过去。
不光是霁月这些日子的所做,而是她看到霁月心里就会莫名的腾起一股恐慌,这种感觉无法忍受!
“这!王妃,您可千万别冲动!”
高妈妈吓得脸色发白,一把拉住良王妃,看着她这股子冲动劲儿,眉头都拧起来了:“霁月如今住在宣王府,宣王府重兵守护密不透风,加上宁王殿下早晚接送,您即便让侯爷动手,也不是时候啊!起码等她回来住,身边没有那么多保护的时候,才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啊!”
宁王妃脚步一顿,转脸看高妈妈一眼,拧起眉头思量片刻,脸上的狰狞稍稍散去些许。
然而,宁王妃心里的火气还没有平息下去,栗子的到来又给她添了一把柴。
“王妃,栗子回来了!”
素锦从门外通报一声,本来想进来,可抬头看着良王妃那一脸的恼火,抬起来的叫又落了回去。
“让她进来。”良王妃的声音依旧阴沉,说话之间,转身坐到了桌边,接过高妈妈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栗子进屋看到和一片狼藉愣住,抬头看着良王妃和高妈妈一脸阴沉,心里缩了缩,还是挑拣着能落脚的地方走了进去。
“沁侧妃又要找太医?”
良王妃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喝着茶头连头都没有抬。
这些日子沁侧妃三无不时的闹闹些幺蛾子也都习惯了,反正进她院子的不管是太医还是民间大夫都已经打好了招呼,任谁都是一个结果!
“没!”栗子应声,试探的朝着良王妃看一眼,心里打着鼓,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是沁侧妃在花园里遇到了二小姐,如今二小姐跟着去了碧烟阁。”
“你说什么!”
良王妃手里的杯盏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刚刚缓和的表情瞬间又狰狞起来:“去了多久?”
霁月的医术良王妃是亲眼见识到的,若是让她给沁侧妃医好了身子,事情可就不好控制了!
栗子被良王妃吓得一激灵,扑通跪在了地上,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哆哆嗦嗦地回答:“去,去了有一个时辰了,红拂似乎还拿了什么东西出去了。”
良王妃站起身来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上摆放的摆阵茶壶都颤了颤:“可派人跟着了?”
“没,没有!奴才怕漏下什么,一直盯着三小姐和沁侧妃了。”栗子一边说着,全身都在抖,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出了一身虚汗。
“废物!”良王妃怒叱一声,瞪起来的眼睛里瞬间带出一抹阴狠,咬牙切齿一句:“多管闲事,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句话说完,良王妃不顾高妈妈劝阻,转身到书桌跟前,快速地写好一封信封起来交到栗子手里:“将这封信送到明安侯府,一定要亲手交到明安侯手里!”
“王妃!”
高妈妈苦口婆心的在一边劝,可良王妃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去话,眼看着她直接将信塞到了栗子手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栗子哪里敢说不?接过信放在怀里一路小跑的窜了出去,就跟逃命似的。
良王妃盯着栗子离开,牙齿咬的咯咯响,自己守着十年的东西,绝对不能被这个早就应该死了的孽种破坏,绝对不行!
高妈妈心口扑通扑通的乱跳,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边良王妃气得鼻孔冒烟,碧烟阁的沁侧妃却在霁月施完针后精神好了许多,现在正跟糖糖玩儿得开心。
霁月坐在边上喝茶看着她们,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在某一瞬间,脑子里忽然闪过小时候娘亲的影子,心里又开始缩紧了。
心里想着,霁月眼底乍现一片寒凉,转脸朝着以前母妃住的院子,那里已经被闲置起来,落魄寂寥荒草一片。
同样的王府,只是物是人非,母妃不在了,连带着那个没有出生的弟弟一起死在了那个女人手里,如今她回来了,回来向那些歹人讨债!
一直待到凌亦辰的马车来接,霁月才拉着糖糖往外走,良王依旧送出去,一路上看着霁月的身影,几次想说话都没有张开嘴。
良王不说,霁月也不问,只拉着糖糖往外走,加上旁边跟着的胡寺,四个人一路无话。
直到到了门口,霁月停住脚步转向良王,面上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霁月告退,父王请回吧!”霁月朝着良王委身一礼,清澈的双眸之间如以一汪清波,却深不见底。
这一声“父王”不是因为尊敬,而是在提醒他,亲口答应的事,就该按照自己说得办!
良王自然明白霁月的意思,看着她一副乖巧的样子,唇角不自然地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叹一口气,朝着她摆了摆手。
霁月只当没看到良王的表情拉着糖糖往外走,转过身的时候唇畔勾起一抹阴邪。
她自然知道良王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是因为什么,不过,不管他说不说,夏蕊心这件事情都没得商量,
霁月拉着糖糖走到马车边上,本来没有一丝响动的马车里伸出一只手,那关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分明就是凌亦辰的。
“故弄玄虚!”
霁月撇撇嘴没好气的嘟哝一句,还是将糖糖抱了上去,随即自己的手放在那只手里。
手心触及那微凉的柔软,凌亦辰勾唇带出一抹邪魅,用力,将霁月拉上来,力道刚刚好,就在霁月掀开车帘的一瞬间,凌亦辰放大的脸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一指的距离,再靠近一指,霁月就亲到了眼前这一脸狡黠的人嘴上了!
“凌亦辰!”霁月气急败坏低吼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不想这人手上再次用力,将她拽了进去!
凌亦辰似乎早有准备,见霁月瞪眼,唇畔勾起一抹暧昧:“原来月月这么心急,虽然让人惊诧,不过只要月月喜欢,我一定会配合你!”
说着话,凌亦辰微微张嘴,一脸享受的往前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