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大河守望 > 第三〇七章 情殇(十九)被强行掳走
    王参事后边带的这辆奇怪特殊的马车是他的老丈人——开封府的警察局长提供的。这样的马车是警察局囚送犯人专用的,马车上牢固地安装有一个大铁笼,是地地道道的囚车。所不同的是,王参事专门让人在囚车上蒙上了一张印着鲜艳花朵的绸布,以便用这张印满大花朵儿的绸布掩盖着囚人的铁笼,好似吃人的虎狼穿上了美女的衣裳一样。人们若不细看,还当是富贵人家娶媳妇儿嫁闺女的喜庆花车哩。

    半下午的时候两辆马车都停在了王家的大门口,王参事在官用轿子马车里对与他一同来的两个便衣警察耳语了一番,他们会意地立即跳下了马车,躲在“喜庆花车”的背面。这两个便衣警察是局长应王参事的要求特意派来的,他们的职业特长和功夫就是轻松地捉拿没犯王法的好人,他们这次的任务是轻松快速地把银萍“请”进囚笼,安全运回开封交给王家老大发落。

    这时老财主听到看大门儿的李老头儿禀报,对院子里的老管家说道:“老大从开封来接银萍了。”就磕磕绊绊地由老管家陪着从王家大院儿向大门口走来,看样子老财主像是衰老了许多。他走下大门的青石台阶,两腿突然一软斜歪着倒了下去,老管家慌忙把他搀扶起来,连三赶四为老主子拍打了拍打身上的灰尘,甚为关心地说道:“您老人家要保重身体呀!这么大的家业您可不能有啥闪失呀!”

    老财主哭丧着老脸嘘出一口废气儿,“再这样折腾几次……就把我这一身老骨头折腾到王家老坟里啦!”

    老财主摇晃着颤颤巍巍的脑袋,搓动着碎步走到官用轿子马车跟前,“唉”地叹了一口老气儿,两只唯有看到闪亮的银子才激动的老眼里生发出一圈儿湿湿的红晕。

    老管家认识王家老大的轿子马车,就拍了拍马车的车帮说道:“老掌柜到了。”车里王家老大王银多冷冷地“嗯”了一声儿。

    老管家这时向轿子马车的后边疑惑地看了看那辆蒙着花绸布的马车,嘴里不解地嘟囔道;“这辆马车咋恁古怪……接银萍咋用两辆车子?”

    这时王家老大从轿子马车里贼溜溜地探出头来,向老掌柜轻声说道:“我就不下车了,免得小妹看到我起疑心事情难办。”他注视了片刻垂头丧气的老爹,“您老人家让老管家把小妹哄到花绸马车跟前就行了!您老人家还是到厅歇着吧!免得您看到这个场面受不了,您的心一软……事儿就又办不成啦!”

    “唉……”老财主病恹恹地叹出一口老气儿,伤心地瞄了瞄那辆温馨的花绸马车,“只有这样了……老父这就交代老管家……老父是万般无奈……万般无奈呀……才、才狠下心来……”说罢扭头抹了一把老泪。

    “这不能怪父亲狠心!是银萍小妹太不像话!是她硬逼着您这样做的。”王大公子向老掌柜劝道,“其实这样做也没什么狠的,不就是换个方式把小妹接到开封吗?!您心里不必过于难受。”王参事说罢轻松地咧嘴笑了。

    “换个方式……换个方式……唉……”老财主嘴里不由自主地丧气嘟囔着,向身后的老管家颤颤巍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耳语了一番。

    老管家听了惊诧不已,用惶恐的眼神瞄了瞄蒙着花绸布的马车,脸上立时涌起一层担忧和怜悯,他嘴唇哆嗦起来,唯唯诺诺地向老财主说道:“老爷呀……这样……这样不妥吧?还是……还是另外想个稳妥的办法儿好些,不能这样对待银萍哇!您老人家可……可就这一个女儿哇!”

    老财主拧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都火烧眉毛啦!还哪有时间和精力想啥稳妥的办法儿?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是银萍把老爷逼得这样做哇!老爷实在是没啥好办法啦!老爷要是没有银萍这样的女儿咋会被人如此羞辱呀!”

    “老爷啊……”老管家含泪恳求道,“虽然是银萍办了错事儿您才如此,但如此对银萍下手有点儿狠哇!她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啊!您不能把她往死处整啊!这样会出人命的!就饶了她吧!我跪求您了老爷!”

    老管家就要向老财主下跪,被老财主一把拉住了,老财主眼含热泪向老管家沉重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搁不下这个事情,十几年来你对待银萍就像对待你的亲闺女一样,银萍对待你也像对待亲父亲一样……可你要是站在老爷的位置想想……该咋办?”说着老财主“嗨”地叹了一口气儿,“不得已老爷才这样做哇!”

    “老爷呀……”老管家还想尽量说动老财主,“我知道您对银萍是恨铁不成钢,可恨归恨,她总归是您亲生的女儿哇!银萍要是在半路上一头撞死啦,您后悔也就来不及啦……还是求老爷您改变主意吧!”

    这时王家老大瞪眼皱眉又从马车里伸出头来,向老财主急躁地说道:“父亲啊……您咋与老管家说不完的话呀?!还不快点儿把小妹哄过来?!”

    老财主扭脸少气无力地向王家老大“哦哦”了两声,随即瞪了瞪眼咬了咬牙,向老管家撂下一句话:“银萍是死是活老爷难得管啦……她死了我的眼睛耳朵倒也落个清净!”

    老管家听了老财主这句绝情话,眼里滚落出几滴儿老泪,感到再如何向老爷求情也是没用的,只好擦了擦眼泪,无奈地弓腰低头搓动着碎步向银萍的绣楼走去,按照老财主的吩咐去做他难心和违心的事情了。

    王大财主仰脸张嘴儿“唉”地嘘出一口丧气儿,又眯缝着含着泪水的老眼看了一下那辆奇怪的花绸马车,又“唉唉”叹了两声摇晃了几下一脸痛苦的脑袋,蹒跚着脚步背着双手回到院子里去了。

    银萍在卧室看书看累了,正在与他的姨姨闲聊,忽然听到老管家在卧室门口喊她,她就走到门口儿问道:“您老人家喊俺有啥事儿吗?”

    老管家哆嗦着嘴唇欲言又止,用慈爱的眼神看着银萍片刻才少气无力地说道:“没啥要紧事儿……是老爷让我向你传个话。”

    银萍转身从屋里捧出一些东西笑着向老管家说道:“这是老爹清早让人送来的鲜荔枝,您老人家也尝几个,然后再说传啥话。”

    老管家装出一脸微笑,“我咋配吃这么稀罕的东西哦……小姐的好意大叔心领了。”

    “看您老人家说的……”银萍噘嘴道,“有啥不配?您在俺眼里与俺父亲没啥区别。”银萍强行把荔枝塞进老管家的衣兜里。

    老管家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光,使劲儿努了几下嘴犹犹豫豫地说道:“老爷让俺向你传话……老爷说……老爷说……”老管家心里有疙瘩说话自然不顺当,他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勉强挤出一些微笑,“老爷是这样说的……老爷说王家有一个远方女亲戚坐着马车路过这里,那位亲戚还要到别处去就不下车了,刚刚在车上与老爷子叙完话,她想见见你说几句话……就在大门口一辆花绸布蒙着的马车上等着你哩。”

    “远方女亲戚?”银萍皱了皱眉头,“是俺王家的啥亲戚哇?俺以前见过这位亲戚吗?”

    “俺也……也说不太清楚……”老管家一脸难受断断续续地说道,“老爷是这样说的,俺……俺就这样……就这样学嘴给你……你……你到哪儿就知道了……老爷咋说俺得咋学嘴给你呀!也就是给你传传老爷的话。”

    银萍笑着说道:“您老人家说话咋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您平时可没这样说话呀!是您忙里忙外累得?”

    老管家一脸丧气地回应道:“不是……不是累得……是老啦,一老这心气儿就不够用啦!”说着又眨巴了几下湿湿的老眼,用温存和怜悯的眼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银萍,“银萍啊……去就去吧……以后可要多多保重哇!”说罢扭过头去老眼里涌出一层泪花。

    银萍不假思索地说道:“谢谢您老人家的关心嘱咐!俺这就去。”她拉着她姨姨的手嬉笑着跑下了绣楼。

    银萍的姨姨松开银萍的手嬉笑道:“你想叫姨姨栽跟头儿……姨的腿脚咋能与你比哇!”

    银萍“咯咯咯”笑了笑,丢下姨姨自己在前边跑开了。

    银萍的姨姨跟在银萍的后边喘着粗气儿,使劲儿想跟上银萍,但还是落下了十几步远。

    银萍边跑边想道:“老管家咋一脸丧气?心情好像不太好,说话都不太起劲儿,一定是遇到啥不顺心的事儿啦。”

    老管家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下了楼梯,嘴里嘟囔道:“我这是干的啥事儿哇……我这是干的啥事儿哇……”他差一点儿自己扇自己几个耳光。

    银萍高高兴兴跑出大门儿,刚跑到花绸布蒙着的马车跟前,猛地看到花绸马车旁边那辆马车好像是老大的官用车子,当她正在疑心地痴楞,突然猛不防被四只大手抓住了她的两只胳膊,她还没来得及叫喊叫、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轻松甩进了铁笼里,“咔嚓”一声一把大铁锁锁上了囚笼……王家老大看到事情已经办妥,让驭手扬鞭催马“爽爽爽爽”响着悦耳的铜铃跑开了。随后那辆锁着银萍的花绸马车,立即快马加鞭,跟着王家老大王参事的官用轿子马车扬起一股尘土,向东边的寨门奔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