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附近的野战工事也收到了俯冲轰炸机和战斗机的关照,50公斤小地瓜被丢了下来,没有防空火力威胁的国防军海航官兵们完全不必担心威胁,可以从容的判别那些伪装的很好的工事。
数千公斤的航弹被投送到了敌阵地上,剧烈的爆炸让外围的陆战一旅官兵都能感到强烈的震动。
紧接着,还未等阵地上的烟尘散去,炮兵的火力压制便已抵达,上百门火炮阶次发出怒吼,大量的炮弹倾泻而出。
步兵们停在后方,静静的观看着这场“无聊”的烟花秀。
“突破分队到位了没?”
“都到一线了。”
“好。”
“一营进入进攻出发阵地。”
长达一个小时的火力准备让在场的火炮炮根上都暗暗发红,疲惫的炮兵们随手抽出一根香烟,在炮身上擦过,呲的一声便燃了起来。
几辆轮式突击炮跟着步兵来到出发阵地,只待炮停之后,便开始进攻。
遂行对野战工事和建筑物的进攻行动时,直射火力支援是非常有必要的,它比曲射火力来得更为精准与迅猛。
比如几百米外有一幢小楼,敌军在里边布置了火力点,迫击炮在这种时候基本就只能干瞪眼,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赵章程老爷子,能把迫击炮弹打进碉楼里,在大部分时候,步兵只能求助于步兵炮或者反坦克炮。
不过,这次行动,步兵分队出现了几个奇怪的小家伙,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架在三脚架上的小水管。
不错,这正是国防军新研制的无后坐力炮。
二战无后坐力炮中比较出名的自然就是德国的LG39型无后坐力炮为75mm口径,炮筒尾部有标志性的拉瓦尔喷管,战斗全重145㎏。
即便是在二战的标准下,这个家伙也太重了,后世的56式75mm无后坐力炮一共只有52㎏,依旧被人嫌弃笨重,更何况如此。
对于步兵武器来说,减重是必经之路,尤其是这种营级直瞄射击武器,自然是越轻越好。
由于国防军不必像德国人那样纠结于空投,且对步兵武器的理解更深刻,所以这型无后坐力炮也要靠谱的多。
首先,试制19三八年式无后坐力炮的身管倍径比较长,可以提高火药燃气的利用效率,这样就可以减少发射药,减轻膛压,从而削减身管壁厚,实现减重;
其次,三八式无后坐力炮抛弃了轮式炮架,也抛弃了防盾这些东西,转而采用轻便的三脚架,大幅简化了结构;
同时,兵工署大胆的在三脚架上大量应用了铝合金和铝镁合金等轻金属。
最终,三八式无后坐力炮的战斗全重被压缩到了惊人的89公斤,要知道,同口径的52式有122.9公斤,56-1式也有93公斤,这样的减重无疑是成功的。
而且,国防军的减重不是日本那样的偷工减料,日本炮确实轻,但代价也是明显的,92式105mm野战加农炮在诺门坎战役中,快速射击直接导致大架断裂,这甚至还没到它的设计最大射速;91式105mm榴弹炮和95式75mm野战炮在加固前,在东北的冬天行军中还发生了大架断裂的事情,可见也是非常糟糕的。
而三八式无后坐力炮主要使用杀爆弹、破甲弹、烟幕弹三种弹药,身管共24条右旋膛线,重量大幅降低的同时,炮弹初速也有所下降,但依然能够维持在305m/s的初速。
发射杀爆榴弹时,最大射程为5600m,平射破甲弹时最佳射程为350m,炮后危险区张角60°,长三八m,同时也配有间瞄、直瞄光学瞄具。
其中,杀爆弹与国防军现役的三一式75mm山炮炮弹采用相同的弹头,便于生产,威力很不错。
而破甲弹则采用软铁质地的半球形药型罩,静破甲深度可达140mm,但因为炮弹自旋的原因,会使得金属射流紊乱分散,实际测试中发现破甲深度只有不到90mm。
这个就是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在战斗中的最重要的区别:
前者是有膛线的身管火炮,射程远、精度高,但发射破甲弹时却会因此导致破甲深度下降。
后者是火箭推进榴弹,射程近、精度低,但却能够充分发挥锥形装药战斗部的破甲威力。
四个人抬着一门小炮,两人拿着三脚架的后两个脚,两人则抓着临时插在三脚架上的木棍,跟在一线步兵身后,随时提供火力支援。
而在步兵前面,则停着四辆威武的坦克——1937年式中型战车。
没有了苏联的威胁,国防军的中型坦克发展动力有限,主力坦克还是1933年式轻型坦克,从1934年量产开始,已经生产了八千多辆,而第一款中型坦克,三七式中坦,在1937年定型,1938年初开始量产,到目前只生产了一百多辆。
这次,陆军便送了四辆搭载了七五小姐的南方型来日本试验一下,17.5吨的重量让它能够装上75mm野战炮,因此它们在设计之初便主要是用作反工事任务。
既然这几辆坦克到位了,而且对面的日军又疑似有反坦克能力,那么装甲薄弱的只能抵御中口径步机弹的三五式两栖战车自然就没有冲在一线的理由了,所以战车队队长便命令将它们在己方进攻出发阵地上,不与步兵们协同冲击,而是待步兵进攻后再跟进。
火炮停息后的十分钟,出发阵地上开始响起唢呐、小号和哨子的声音,三七式坦克带着轰隆的响声缓缓起步,驶出了阵地,轮式突击炮和步兵们跟在它的身后。
“谁还活着?谁还活着?!”
“唐兵迫近了!”
“唐兵的战车!大战车!”
“啊——”
“给我一枪......”
猛烈的火力覆盖下,破片伤害本身就已经很恐怖了,而冲击波以及它掀起的各种沙土、碎片也能显著伤害人体,日军的损失自然不必多说。
在停火之后,灰头土脸、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抵抗军士兵们从掩蔽部或者残垣断壁中钻了出来,顾不上抖掉衣帽上的沙土就拎着自己的武器仓促进入了阵地。
“只剩一町远了,射击!”
顶着大子弹盘的刘易斯轻机枪与包着布袋的维克斯重机枪喷吐出了橘黄色的耀眼火舌,一发发7.7×57mm步机弹被洒向迎面而来的国防军步兵们。
即便反应很快,但总归有不幸的人中弹倒地,发出痛苦的喊叫和呼救。
“他妈的来人啊!”
“医护兵快过来救人!”
虽然有坦克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就不存在伤亡了,三七式坦克和跟在它们身后的轮式突击炮在发现敌人后便立即开火,威力巨大的75mm榴弹从炮口中射出,当面的两个机枪火力点迅速报销。
而跟着坦克的步兵们也没有去看倒下的同伴,而是绕开正在地上哀嚎的战友,稳步跟进。
不过,在其中也会有人停下来对伤员进行简单的救治,他们是每个班的战斗救生员,他们本身是一般的士兵,以战斗为主要任务,但是也接受了除基本自救和互救之外的急救培训,战时可以充当临时医疗兵。
这项制度是左念微在甲午战争时期首创,目前各国都还没有这样的制度,其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急救制度之间的空缺很大。
目前各国的急救制度基本都来自于一战的经验,对伤员的急救分为三个层次,最开始是士兵们自救、互救,以及医护兵的野战急救;
接下来是转运到团级的医护所,这里能进行高级包扎和初级手术,进行更充分的包扎或是简单手术,同时还有专门的担架单位以供伤员转运使用;
之后,伤势更重的伤员会被送去师级的野战医院进行手术抢救,普通伤员则转运去后方养伤。
而这一制度的缺陷就在于基层的士兵自救,每个步兵连只有三名医护兵,实战中的队形往往非常稀疏,即使是一个步兵排也可能分散在上百米的战线上,医护兵在枪林弹雨中穿行到伤员身旁需要耗费的时间太久。
这就造成了一定的空洞,战时士兵们未正确绑系止血带、伤处包扎的过松或过紧、将暴露于体外的内脏直接塞回体内的情况很常见。
争分夺秒是鲜血凝成的要领,几分钟就有可能决定一个士兵的人生,在步兵班中设置战斗救生员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说。
鉴于当面之敌的抵抗烈度较高,已经冲过了一半距离的步兵们并未贸然强攻,而是俯卧着与之展开了对射,而将进攻的任务交给了坦克和突击炮,让他们去解决这些火力点。
“砰砰”的炮声中,刚刚还在逞威的机枪火力点被一个接一个的炸飞,只有几个机灵些的机枪小组及时转移。
防御方的火力很快被遏制了,在营长的命令下,营属迫击炮开始向纵深交替发射烟幕弹和燃烧弹,并且又投入了一个连队的后续兵力。
在坦克和步兵分队的压迫下,日军珍贵的反坦克枪和平射炮也露面了,不多时便有一辆轮式突击炮被击毁。
三七式轮式突击炮的防护能力很弱,也就挡一挡机枪,主打一个经济实惠,损失了也不可惜。
坦克分队在看到步兵分队发起进攻后,也立即进行了沟通,将主要注意力放在寻找敌人的反坦克武器上,而突击炮和跟上来的三五式两栖坦克则承担为步兵提供火力支援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