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境的高高在上出乎了柳太一的预料，更没有想到，大唐的皇帝竟然抱有的是看戏的心思。
不过想想也是。
若是基于这样的想法，大唐皇帝给玄武王三十万步兵和五万铁骑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
大唐皇帝就是想看大唐太子和玄武王的争锋！
简直就是个疯子！
柳太一蹙额，感受到了些许不适。
这种行为，不就是在拿大唐生灵的命寻乐子吗？
“现在你觉得残酷了？”无脸老者的声音突然在柳太一的脑海中响起。
柳太一错愕，眉毛一扬，惊喜道：“师父你醒了！”
“嗯，醒了。”无脸老者的声音相比较于之前淡漠了一点，但主调还是在关心柳太一。
“你觉得大唐皇帝，是在用大唐百姓的生命寻乐子，那你呢？”无脸老者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一路走来，重阳兴兵，青烟谋逆，界城妖乱，盐城刺杀，还有沙海州的一切...哪一部分不伴随着死亡？”
柳太一神情一怔。
“师父..是什么意思？”柳太一问，听出了一丝责备之意。
“为师的意思是，你的心变了。”无脸老者提醒道，“在之前，你被死亡逼迫，没得选，只能一步一步走，可大唐的局势，你有的选，你大可以高高挂起，不管不顾。”
“可你现在为了一己私欲，要令大唐生灵涂炭。”
柳太一默然，好长一会儿过去，他才说道：“可...师父不是说戏子本自利吗？”
“......”
自利...无脸老者飘出柳太一体内，低声喃喃。
良久才道：“可你现在该扮演的角色，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宰相才是。”
“可你现在扮演的，完全是一个搅动天下风云的幕后黑手。”
柳太一冷静了下来，突然分辨出了一件事，“师父是在关心我吗？”
对了。
无脸老者是在担心他，担心他请下来的文神再次不睁眼。
“可师父，我若是不这样做，又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组建出我的势力？”柳太一知道无脸老者在担心他，但是他却婉拒了。
或者说。
现在的柳太一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之前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然后还叛逆的柳太一了。
“为师不干涉你的选择，但有些事，终究会有报应，你自己思量。”无脸老者幽幽叹息道。
柳太一没再说话。
也不懂无脸老者这话是什么意思。
索性不再想。
“死了！死了！都死了！”
柳太一正走在街道上，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凄厉的叫喊声，一个疯疯癫癫的男子从一个宅院内冲了出来，脸色惊恐。
“魔教之人。”
柳太一神情一怔，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一袭黑袍从那宅院中飘出来，瞥了一眼柳太一后，便消失不见。
“悟法境。”柳太一瞧出了那魔教弟子的境界。
“是来刺杀我的吗？”柳太一低声喃喃，追了出去。
一条小溪从南贯穿到北，溪边是青青绿草，柳太一追到这里，突然跟丢了。
那魔教强者的速度，竟然比他还要快。
这一点十分不可思议。
柳太一心中一沉。
“柳公子。”突然，在他背后，传来一声轻叹。
柳太一蓦然回首，只见那魔教弟子缓缓摘掉自己头上的帽子，露出自己的长相。
他的脸满是被火焰焚烧过的疤痕，若非是五官还在，甚至看不出人样。
但纵然如此，也依稀能看出，这人在毁容之前，有着傲人的五官。
“你很强。”柳太一凝重道。
对方不下于丁枭、凤天求，甚至是海府！
“有幸能被公子认可。”那魔教弟子呵呵一笑，“家师魔教教主，本人名莫柯，六十二岁，悟法境三重天。”
“当时你杀那四个人的时候，我在场。”那魔教弟子说完，补充了一句。
赤龙剑出现在柳太一的手上，他凝视着眼前的魔教弟子，心中警惕到了极点。
“公子不必如此，虽然教中下达了任务，说让我来杀你，但我不会那样做。”魔教弟子呵呵一笑。
“你觉得我会信吗？”柳太一不屑一笑。
“你会信的。”莫柯摸了摸自己的脸，“就凭我姐姐，也是被火烧死的。”
“......”
柳太一瞳孔一缩。
“我和你有差不多的经历，从小被认为是煞星，被他们驱赶，打骂。”
“但我没有你的运气，当年我被焚烧的时候，没有人来救我，我毁容了。”
莫柯平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小时候的经历相同又如何？”柳太一虽感同身受，但并未放松警惕，“你是魔教，可我不是。”
“的确。”莫柯点头，“但也只是我们杀人的手段不一样罢了。”
柳太一眯着眼，顿时觉得有些心乱，立刻明白这人是来扰乱自己的心神的，立刻动手。
守护之海将空间封锁，柳太一就想要将此人一击必杀。
可对方却突然雾化，化成虚无。
“柳公子，你的心还不太坚定，我们后会有期。”莫柯跑了，非常简单的跑了。
在同境界的情况下。
竟然在柳太一的手下跑了。
“该死。”柳太一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凝重过。
***
“教主让你杀了他，你为什么不动手？”
“刚才他的心都动摇了。”
在一棵大树下，另一位魔教天骄质问。
“你可以去杀他。”莫柯斜了对方一眼，若是柳太一在这里，定然可以认得他。
对方赫然是当时日间战场的那位屠天最。
屠天最脸色一沉，“莫柯，你别忘了，是谁让你来的！你若不杀他，教主不会放过你！”
“哦？”莫柯斜了屠天最一眼，冷漠道：“教主杀不杀我，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现在杀了你，绝对不会有人说我什么。”
屠天最脸色微变，咬着牙不敢再说话。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真的敢这样做！
“柳太一和我是一类人，都是心中没有安全感的人，一切按我说得来，你若是愿意听我的，就不要再多言，若是不愿意听我的，那就滚。”莫柯冷声道。
屠天最噎住，无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