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厉布骤然出声打断，未生眉头皱起。
若是换做在妖界，此刻他必定要用威压震慑厉布。
但这里是方家，他倒不至于没脑子在方尘面前搞七搞八的。
而方尘对这头老熊的想法显然更感兴趣，他看向厉布，道：“厉布道友，你请说。”
他很好奇，老布琢磨了半天琢磨出了什么想法。
厉布瓮声瓮气道：“我跟你打一架，输了的话，我跟你姓，我要是赢了就当没事发生。”
方尘：“？”
我还以为你想了半天有什么好主意。
就这啊？
方尘只好道：“哈哈，厉布道友，这个倒是不用了……”
厉布疑问道：“这个不行吗？对了，你听说过厉伏吗？我当年和他打的时候，他要是输了，还得跟我姓。”
方尘：“……”
这老布是发自真心觉得跟人姓是很重要的赌注还是在故意整蛊自己？
而一旁的赵元生突然道：“厉布，你不用缠着方尘了，他是厉伏的大弟子，他的脑子比厉伏正常，他对让你跟他姓没什么兴趣的。”
这话一出，厉布和未生先是一愣，旋即皆是面色大变。
厉布惊愕道：“厉伏收徒了？”
“他什么时候收徒的？”
他看向方尘，眼中先是震惊，后逐步化作恍然——
难怪！
难怪方尘的肉身如此强大！
而未生妖帝则是若有所思。
难不成，方尘是厉伏飞升前秘密收下的徒弟，乃是人族成为霸主的秘密武器？
隐藏多年，此刻才终于展现？
而这时，赵元生回答得很具体，道：“一百四十多天前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是那个时候。”
一听这话，一旁未生本来还在惊叹于厉伏的老谋深算，但此刻只觉荒谬，他睁大眼睛道：“怎么可能？他都飞升这么久了，怎么收的徒？难不成在仙界降下‘收徒’两个字吗？？”
方尘：“嗯？”
这鲨啥意思？
点我呢？
“不是这样收的。”赵元生摇摇头。
未生：“那是怎么收的？”
这时，方尘缓缓道：“我师尊特地从仙界回来，收我为徒。”
此话一出，大厅内一时间一片寂静。
此事冲击性过大，相当于有人用雷劫做的嘴巴对他们说话，让他们感觉到大脑麻麻的。
半晌后，未生的眼角微微一抽：“此话当真？！”
方尘缓缓点头：“当真！”
而一旁的厉布则是在愣了半晌后，激动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方尘！”
“那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师尊？你师尊现在还在灵界吗？”
方尘笑了笑，道：“这个可以好好谈一谈。”
祖血古熊族还未如其他妖族一般投降，没道理答应任何要求的。
而厉布胸腔共鸣做得很足，激动的声音显得像浑厚的闷雷一样：“别谈啊，答应我呀，我跟你姓还不行吗？”
方尘一阵沉默，你那么在意你那个姓干什么，那会把你的道途给异化掉的……
这时，未生妖帝嗤笑道：“老布，你活了多久了？”
厉布看向未生，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问的什么狗屁问题？反正我比你活得久，实力比你强。”
说话之间，厉布言语里带着一股鄙夷。
未生妖帝即便和他实力相等，但因为厉布年纪大，所以厉布觉得自己更强一点。
年纪大就代表他吃过的饭比未生妖帝吃过的饭更多。
肉身捶打更充分。
战斗经验更老道。
那就有资格鄙夷弱者。
未生妖帝冷笑一声，道：“谁问你实力了？”
“你活了这么久，怎么脑子还是这么天真？”
“厉伏也是你能直接见的？你熊族连一点诚意都没有表示，还想见厉伏？”
说罢，未生妖帝还嗤笑一番。
接着，他就看了方尘一眼…………
这个眼神的意思就是：你可以开始敲诈了。
见状，方尘不动声色，但也已经接收到了未生妖帝的示好。
很显然，他是在帮方尘“坑”厉布。
但厉布的举动显然更加出乎未生妖帝的意料。
厉布的熊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瓮声瓮气道：“表示什么诚意？祖血古熊族已经是方尘的了，还需要表示吗？”
话音一落。
全场沉默。
方尘和赵元生齐齐睁大眼睛……
未生妖帝脸上的表情则是直接凝固。
这一刻，他万万没想到厉布会做出这样的回答。
未生妖帝为什么会和厉布一起前来，原因很简单。
他给自己的“投诚”之路做了如下铺垫：
第一，准备树枝，作为第一份见面礼。
第二，和方尘联合起来坑厉布，出卖祖血古熊族关键信息，比如秘境、比如尸骸……
这么一来，还能不付出任何代价赢得方尘好感。
第三，等有好感和见面礼铺垫之后，再来谈条件，顺便畅谈挖掘苍龙海潜力，沟通建立海上澹然宗，以及海族与人族的攻防同盟，初步绑定利益关系……
若是第三步能成，他未生能直接摇身一变，回头就去压榨其他妖族，并托举整个鲨族进一步变强。
这就是他粗略的计划，具体实施还得随机应变，毕竟不可能事事如意，肯定有其他始料未及的因素影响他的计划。
但……
未生妖帝绝对没想到这他妈能不如意到这个份上……
厉布你是不是疯了？？？
方尘的话都挑明了“谈一谈”，谁让你直接卖族的？？？
方尘和赵元生也被厉布的手法给震慑到了……
这厉布真厉害啊！
他们两个面上呆滞，想笑但不敢笑。
接着，方尘干咳一声，道：“厉布道友，此事我还是刚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就好了。”厉布说道。
厉布想的很简单。
方尘都这么强了，其他妖族都跪了，那祖血古熊直接臣服不是应该的吗？
还谈什么条件？配谈吗？
弱者配提条件吗？
当然。
厉布并不是真的那么没脑子，也不是不在意其他妖族同胞。
相反，他做事的出发点虽是强者为尊，但他也理性分析过，凌修元不是暴虐之人，方尘这个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有凌修元作为前面的好榜样，厉布不认为被凌修元悉心培养的方尘会是暴虐之人。
若是入主妖界，方尘并不会滥杀无辜。
这是厉布决定全盘投降的第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