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你是胡尚书的夫人？”
苗氏是在御花园里堵住陆清宁的，她出现的时候，陆清宁身边只有云雀和云鹤两个人。
陆清宁眉头微皱，下意识地拉着云雀，朝云鹤身后挪了挪。
云鹤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她和云雀护在自己身后。
“平宁郡主，您别紧张，臣妇对您没有恶意。”
苗氏注意到她们主仆三人的小动作了，她轻咳了一声，主动往后退了好几步，跟陆清宁拉开了距离。
“臣妇鼓起勇气来找您，是为了臣妇那不争气的儿子！勇毅公夫人应该已经跟您说过了吧？臣妇的儿子胡宇崴几年前在一场宴会上见了勇毅公府二小姐一面，从此就将她记在了心里。”
“前几天，臣妇去我勇毅公府替犬子提亲了，但勇毅公夫人跟臣妇说，二小姐和陆世子的婚事，都是您说了算。”
胡宇崴对裴墨衣一见钟情？
啧，她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陆清宁没有因为苗氏态度谦卑，就对她放松警惕。
她借着月光上下打量了苗氏几眼，脸上挂着意欲不明的笑容：“嗯，胡夫人，我母亲没有骗你，我弟弟妹妹的婚事，都是我说了算！顾家大小姐这个妻子，就是我为我弟弟挑的。”
“郡主已经出嫁了，还如此顾念家中弟妹，臣妇着实佩服。”
苗氏搓了搓手，先是随口恭维了她几句，然后就一脸期待地问她：“所以……您同意勇毅公府的二小姐嫁给犬子吗？”
“我那妹妹的真实身份，我不说，您应该也清楚，单论出身，令公子配她，自然是绰绰有余，但有一件事，我有些想不清楚，还望胡夫人能为我答疑解惑。”
陆清宁笑了笑，没有回应苗氏的话，而是话锋一转，慢悠悠地说了句。
“胡夫人，你说令公子对墨衣一见倾心！那他对他遇见墨衣的日子，一定印象深刻吧？请问……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是在哪一场宴会中见到墨衣的？”
“啊这……”
苗氏没想到她会毫无征兆地问这样的问题，她张了张嘴，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尴尬的神情：“犬子他鲜少提起那场宴会的细节，臣妇……”
“如果胡少爷当真喜欢墨衣，怎么会不跟你说那场宴会的情况？”
陆清宁知道苗氏想干什么，不等她找出敷衍她的说辞，她就轻哼了几声，又对她甩出了一箩筐的难题。
“哦，对了，既然早早确定心意了，为什么胡少爷最近才拜托你为他求亲？还有，裴家出事的时候，胡宇崴在哪里？”
“我……”
苗氏承受不住她一声接一声的质问，难堪地低下了脑袋。
“胡夫人，你还是坦诚一点吧。”
看到她这副样子，陆清宁悠然一笑，慢条斯理地问她：“你跟我说实话，你们胡家为什么要求娶墨衣？”
“郡主果然聪慧，我家老爷说得没错，跟郡主您玩心眼儿，无异于与虎谋皮。”
苗氏挫败地抹了把脸，到底还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罢了，反正您已经把话挑明了，那臣妇就跟您说句实话吧！臣妇去勇毅公府求娶裴墨衣，一共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是投诚！郡主，臣妇夫君愿意做沈大人手里的利剑，日后沈大人让他砍谁，他就砍谁，哪怕沈大人要对付的人是皇上，他也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沈大人这边。”
“至于臣妇的第二个目的……咳咳，是这样的，裴晋造反失败了，被皇上关起来了，那禁军就无人掌管了，不知郡主可愿帮我家老爷成为新一任禁军统领？”
好家伙，还真让她给猜中了，胡昊想通过跟陆家联姻的方式，获得禁军统领这个位置。
陆清宁低哼了两声，习惯性地将手背在了自己身后。
“胡夫人，你跟我说了两件事，那我就回你三句话吧，”
“第一，我已经问过我义妹裴墨衣了，她不喜欢胡宇崴，不愿意跟胡宇崴成婚，而我……我决定尊重她的意见。”
“第二，下一任禁军统领是谁，我说了不算，皇上说了才算！要是胡大人真的想要那个位置，他可以去向皇上毛遂自荐。”
“第三，麻烦你回去告诉胡大人一声，我父亲和我夫君不会跟前朝任何一个官员达成见不得光的交易！勇毅公府和沈府，永远唯皇上马首是瞻。”
不是，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苗氏张大了嘴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陆清宁。
“只需要付出裴墨衣的后半生和一个禁军统领的位置，勇毅公府和沈府就能得到一个位高权重的盟友，这么划算的买卖你居然不跟我做，陆清宁，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要不，等你回沈府了，你再跟沈大人商量商量，也许沈大人跟你有不同的意见！”
位高权重的盟友？
真是可笑，如果胡昊都算位高权重，那李青天算什么？
陆清宁负手而立，对苗氏的话嗤之以鼻。
“我不用问任何人的意见，勇毅公府和沈府的事情，我可以做主！时间不早了，胡夫人，你还是尽快离开皇宫吧。”
“陆清宁，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你后悔如此对我。”
苗氏磨了磨牙，骂骂咧咧地对她放了好几句狠话后，才转身朝御花园外面走了过去。
“站住！”
她刚走了两三步，就被陆清宁叫住了。
“怎么了？后悔了？”
苗氏狂喜，立即回过身子，将目光重新放到了她身上：“那你尽快帮我家老爷成为禁军统领吧，他升官那天，就是我们沈府去勇毅公府下聘的日子。”
“不是的，胡夫人，你误会我了！我喊你，不是因为我改变主意了，而是因为我还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陆清宁耸了耸肩，不着痕迹地环视了周围一圈后，慢悠悠地说了句。
“我希望胡大人能收收结党营私的念头，将他的精力都用在正途上，我朝皇上是位明君，只要胡大人肯脚踏实地地造福百姓，为陛下分忧，迟早有一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