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是？云笙心口一滞，世间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属，言尘怎么可能没有？
智贤道：“他的本体既不属于六界之内，也不在五行之中，超于生死之外，违乱天地轮回。甚至比天道更早衍生，完全脱离天道的控制，他就是天道最大的威胁。”
云笙心神一震。
智贤眸光扫过她的脸庞，缓缓道：“天道之所以降罪于你，不仅是因为净湖之事，更是因为……你是他的牵绊。换而言之，是他连累了你。”
“想一想你们的轮回之苦，你还不愿放弃他吗？笙，是时候脱离苦海了……”
智贤蛊惑的声音响起，一步一步地将她前路困住，她无路可走了。
云笙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突然胸口一痛，立刻清醒过来，看着智贤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不允许任何人插进来！”
现在智贤的言行颇为诡异，她心中充满警惕，即便是孤立无援，也不可随意相信他。
智贤面色淡淡，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回答，他道“欢喜冤家终将一分两散。”
云笙定定地扫了他一眼，道：“够了，不要再讲了。既然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天道，那你应该告诉我，他是谁？”
智贤垂眸道：“天机子。”
果然是他。
想起在鬼界的时候天机子那番诡异的言辞，她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定会亲自拿下天机子！
“天道大限将至，依我看，他想要有人继承他的衣钵，那人便是他作为天机子的徒弟徐瑾元。”智贤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们应该还留在鬼界。”
“天道已经没有精力附身凡人了，只要杀了天机子，你就能抓住他的灵体，带去净湖彻底除去。”
原来徐瑾元是作为天道的下一个人选。
云笙颔首道：“我知道了。”
天机子趁鬼界打乱，正好完成他的继承仪式，现在她得去鬼界一趟。
她起身离开。
“笙，那一世你本该魂飞魄散，容清云耗尽千年修为救你，且自甘堕落神格，换取你和他的三世情缘。你当真不在意他的死活？”
云笙身形一顿，脑海中浮现那三生三世的记忆，她呼吸都有些乱了。
在她最孤独的时候，那株净莲一直陪伴着她，他们之间，早就有了千年羁绊。
三生三世，都是她辜负了容清云，可是她不能欺骗自己，她并没有爱上容清云。
云笙低头无奈地笑了笑，“我会找到他的。”
智贤垂眸，眼里神色模辨，“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贫僧便祝你此番一帆风顺。”
云笙头也没回走下山，立刻又回到鬼界入口，眼前是一片无际的蓝色湖泊，倒映着漫天星辰，闪烁粼粼之光。
这正是她的净湖的样子。
可这并不是真的。
云笙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愤怒，她低呵道：“贺兰英！滚出来！”
贺兰英果然出现，一脸笑意道：“怎么不久前才逃出鬼界，现在又赶了回来？难道……是想我了？”
“想你了？”云笙冷笑道：“的确，我想你去死。”
“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虽说我是鬼界公主，确实是死了。”贺兰英皱着眉头，认真地反思道：“难道我把你虐得太狠了？你恨我？”
云笙柳眉一竖，彻底怒了，贺兰英还敢提这事？
她闪身过去，凝聚全身仙力向贺兰英劈去。
“你找死！”
贺兰英是鬼，鬼天生怕神力，她此刻也只好闪躲向一旁，一边说道：“虽然你法力深厚，可一入鬼界你的力量会被控制，到时候还使不出如今的十分之一。”
云笙停了手，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冷静下来道：“继续说。”
贺兰英笑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与我合作如何？”
云笙迟疑了，就这人的品性还不足以让她相信，更何况这贺兰英心里还对她有那么肮脏可耻的想法。
想起在鬼界被折辱的那几日，她恨不得当场就让贺兰英魂飞魄散。
“那要看我是否能接受了，说吧，你要我做什么？”云笙道。
若是贺兰英还敢提什么见不得人的要求，她一定会劈了她。
“放心，我的要求不过分，你会接受的。”贺兰英低声道。
……
鬼界。
李延辰抓到了四处逃窜的巫师老祖，把他打得不成人样。
巫师老祖啪得一声被摔在地上，三角眼里还闪着恶毒的光芒，不断咒骂道：“那个女人天生短命，厄运缠身，这回怕是被地狱的恶鬼撕扯得魂渣都不剩！活该……”
李延辰向他不停蠕动的嘴一脚踩过来，面无表情地碾压着，残暴得令人不忍直视。
“说啊，怎么不说了。”他一边踩，一边露出恶劣的笑。
脚下出气，让他阴霾密布的心情终于好受了些，想着要是云笙在就好了。
要是她看见巫师老祖落得这个下场，估计也会很高兴吧？只不过她似乎是不想再见到他了。
呵～他眸色更加幽深了些。
她不想见就不见吗？这怎么可能呢？无论她走到哪，他一定会缠着她，决定不可能把他甩掉！
想着，又用力地踢了一脚，只听巫师老祖一声惨叫滚出去好远。
“你个……孽畜，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巫师老祖还留着一口气，顽强地站起身想要用尽最后的法力诅咒这个少年。
李延辰精致的面孔浮起一抹恶毒，“还能讲话？”
看来是他踩轻了，他轻笑一声，“大概要让你失望了，我死不了。”
他不知自己何时出现，也不知自己何时堙灭，时间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概念。
唯一的痕迹是与云笙在一起的记忆。
李延辰闭了闭眼，不想再对巫师老祖多费一分精力，抬掌便要向他的天灵盖打去。
“慢着！”绝婆突然到来，带着巫师老祖闪到一旁。
李延辰冷冷地看向她，“怎么？你要和他一起去死？”
也好，他看这个老婆子也很不顺眼了！果然是和巫师老祖是一对。
绝婆惨然一笑，“对，不过再次之前，我来亲手杀了他。”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巫师老祖，巫师老祖也看着她，目光出现一丝迷茫，“你是……”
还未说完，他便感到胸腔一震，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了，他经脉寸断，口吐鲜血，眼神却越来越清明。
“你想起来了吗？”绝婆问道。
“对……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巫师老祖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眼里闪着模糊的泪花，他最后一刻才想起来。
是自己毁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绝婆哈哈大笑之后，也吐了血，不久之后也随着去了。
百年恩怨，一朝散去，自此来生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