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秦羽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苏柏山见状起身拱手道：“既如此，那我也不为难秦老弟了你了，告辞。”
说完扭头就走。
秦羽见时机差不多了，连忙喊住：“苏兄且慢。”
苏柏山顿住脚步侧首道：“秦老弟还有话说？”
“这个……”
秦羽露出一副纠结的表情，犹豫了半晌长叹一口气道：“告诉苏兄也无妨，褚大人是来探我的口风，问我支持哪位皇子做太子的，这不是为难人吗？”
“哦？”
苏柏山转过身来，好奇的问道：“敢问秦老弟支持谁？”
“我不支持任何人，也不反对任何人。”
秦羽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了防止苏柏山不信，防止其背后的苏天鹏不信，秦羽一脸坦然的道：
“我乃陛下孤臣，随时可能得罪任何臣子，选择支持某位皇子太危险了，唯有谁都不支持保持中立才能善终！
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坦白相告是想告诉苏兄我的立场，希望苏兄，苏丞相，以及苏家背后支持的皇子能理解我。
我现在效忠陛下。
将来哪位皇子继承大业成为皇帝，我便效忠他，如果我将来不小心得罪了皇子，还请予以谅解。”
秦羽如此坦白倒是让苏柏山略有些意外。
这事儿是明摆着的。
秦羽没有装傻。
苏柏山也不好充楞。
只得点了点头。
“知道了。”
随即话锋一转道：“褚大人支持的是谁？”
“不知道。”
“真不知道？”
“苏凶，你觉得以我的立场，褚大人会跟我说他支持谁吗？换做你，你会说吗？”
“……那他不想让谁做皇子？”
“至少他不想让三皇子上位。”
“这是他说的？”
“你不信我的话？”
“哈哈……信！信！”
苏柏山大笑几声，尔后话锋一转道：“你是不是也不想让三皇子上位？”
这事儿上秦羽也不想表现的太过坦然，留给对方足够的想象空间才是上策，便略有些不悦的道：
“苏兄，我对你已经足够坦率，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哈哈，是为兄的错，秦老弟莫怪，莫怪啊。”苏柏山微微拱手笑道。
“苏兄，还是那句话，我不支持任何人，也不反对任何人，我只想明哲保身好有个善终。”
“晓得了，晓得了，秦老弟不问问我苏家支持谁吗？”
“不问，你也别说。”
“秦老弟真是个妙人啊！”
……
又寒暄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苏柏山终于离开，秦羽总算是可以静下心来查看脑海中，关于褚安平的时光回溯画面。
结果让他很失望。
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昨日他走后没多久乾武帝便回到议政殿，和群臣分析了一番谭波仲通敌叛国的各种可能，最终还是没有得出个结论。
一直等到天快黑时，三司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没将谭波仲找到，乾武帝怒不可遏，下令将谭家老小全部软禁在府中，然后便让群臣散去。
褚安平回府后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常的表现，吃过晚饭后遛弯消食，然后就睡觉了，只不过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着。
次日一早早早起床去宫门外候着。
其他文武百官基本上也都去了。
四位皇子先是入宫辞别乾武帝，然后出宫带着人马离开，群臣将四人送出城外，乾武帝没有出宫。
尔后褚安平和郭远怀以及张辽便一起来看他。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褚安平这个老狐狸，即便在家中也没有说什么关于太子人选的事情，这让秦羽也是非常无奈。
一想到将来扶大皇子上位可能要跟这位老奸巨猾的存在打擂台，秦羽就一阵头皮发麻，心里多少有点没底。
但这事儿没有选择。
“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
秦羽调整了下情绪，在牢房躺平。
话分两边。
且说乾武帝得知姜青山、赵强和宋青书三人在宫门外跪到了今日，也难免有些动容，加上经过一夜休息已经不像昨日那般愤怒到失去理智，便下令将三人召到了御书房。
行过跪拜大礼后，姜青山拱了拱手铿锵有力的道：
“陛下，下官跟了秦大人这么久，他是什么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对陛下的忠诚毋庸置疑！
别的不说，单是明里暗里的刺杀，大人就遭了好几次，如果秦大人不是个好官，怎会让那些人如此痛恨？
卑职愿以性命担保，还请陛下莫要责罚秦大人！”
乾武帝面无表情的听完，没有任何表示。
紧接着是宋青书，言辞恳切的道：
“陛下，下官来给秦大人求情，并非是秦大人对下官有知遇之恩，而是因为下官相信秦大人绝对是个好官！
以前下官就知道官场复杂，等真正做了官才知道远比下官想象的的复杂，能坚持本性已经是难能可贵，从古至今又有几人敢冒死劝谏？
陛下，且不可失去秦大人这样一位忠良啊！”
说完宋青书深深一拜。
乾武帝闻言鼻子里长长的出了口气。
赵强说的就比较简单了。
他躬身一拜道：“陛下，秦大人是个好官，臣想跟着他继续抓贪官污吏，其他人都没有他那样的魄力和决心！”
“说完了？”
乾武帝抬了抬眼皮问道。
三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乾武帝冷冷的道：“听你们这意思，朕是个容不下忠臣，听不得逆耳忠言的昏君了？”
“不敢。”
“微臣没有这个意思。”
“陛下陛下胸怀四海，乃是千古圣君！”
三人连忙否认。
“哼！”
乾武帝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们就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你们来找朕做什么？朕之所以惩罚他，并不是因为其逆耳忠言，而是因为他目无君上！”
其实乾武帝就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他独断乾坤惯了，正在气头上听到秦羽说出那些话，哪能不生气？
今天冷静下来后，他已经彻底意识到是自己不对，事情搞到这一步心里也有些后悔，只是不便承认罢了。
姜青山三人闻言只能继续求情。
乾武帝便顺着台阶而下。
“好了，你们都别担心了，朕不会真处置他，只是让他在大牢反省一下而已，尔等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