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姜青山把田小君直接提起来丢进了护城河里，足足溅起两米多的水花，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
这护城河的深度大约有一丈深浅，本来连着一条小河，但因为当下正值初春时节，小河已经断流。
也就是说，整个护城河都是一塘死水，平日里京城百姓的排泄物和一些垃圾，都偷偷往里面倒，甚至死去的动物尸体也朝里面丢。
其水质可想而知。
“啊，救命啊！”
“我不会水，真的不会水啊！”
“秦大人您难道真的要淹死一个无辜百姓吗？”
“……”
田小君边挣扎边大喊大叫，周围百姓见状不由得露出不忍之色，压低声音暗自谈论起来。
“秦大人这么做有点过分了，万一人真的是无辜的，要是淹死在护城河多冤枉啊。”
“可不是吗？哪怕是用刑也好啊，最起码只要不下手太狠，就不会死人。”
“秦大人这么做多少有些过分了，如此行径岂能让人折服？”
“……”
苏怜雪见田小君在水里沉沉浮浮不停挣扎，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不由得俏眉微皱看向秦羽。
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想到苏柏山之前说的话又闭嘴了。
但看向秦羽的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失望，显然也不认可秦羽的这种做法。
就在这时，苏柏山冷冷一笑，盯着水里面的田小君说道：
“小子，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快点滚上岸来，老实交代为何要欺骗秦大人。”
唰。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眼中满是不解。
秦羽则有些意外。
苏柏山竟然看了出来？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苏柏山嗤笑一声解释道：
“你们这些没有溺水过的人，没有见过不会水的人落水，根本不知溺水的可怕！
不会水的人落水只会胡乱挣扎扑腾，水花会溅到其眼睛上使其眼睛无法睁开，水会灌入其嘴里使其无法言语，身体会失去平衡或横躺或倒栽于水中。
你们再看看他。
他虽在挣扎看起来没有章法，却能保持身体稳稳在水中，脑袋始终保持在水面上，偶尔入水也能迅速出水呼吸，也没见他喝几口水还能大声求救，不是装的是什么？”
秦羽闻言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说得好！”
秦羽之所以用这招，除了笃定田小君会水以外，就是知道落水者是什么状态。
他见过。
前世在游泳馆学习游泳的时候，教练后来专门拿此事讲了半个小时，提醒学员要对水心存敬畏。
围观众人闻言有的面露恍然之色，有人则是满脸狐疑，显然对苏柏山的话有些怀疑。
就在此时。
田小君突然不大喊大叫了，猛的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头扎进水里不见了。
众人见状不由得有些焦急。
“秦大人，人淹死了！”
“秦大人，人跑了！”
“……”
秦羽不慌不忙，看向两人麾下一个中年汉子，此人乃是渔民出身，常年在亢龙江上讨生活。
他虽然武艺一般，但水性极好，江湖人送外号夺命水猴子，算是个能人异士。
正是因为有他，秦羽才会直接将田小君丢进水里，否则就令人将水域围起来了。
即便水猴子水性不如田小君秦羽也不怕，她选的位置很特别。
往左边不远处是西城门，水中栽了密密麻麻的木桩以承载调遣，人根本闯不过去，一旦露头就会被城门守卫发现。
往右边不远处，则是搭建的滤水坝，用来阻拦护城河中杂物，有人会定期清理水中垃圾。
只需简单安排，田小君便插翅难逃。
结果还不等秦羽安排，甚至水猴子逗未曾来得及下水，苏柏山观察了一下护城河水波流动冷冷一笑。
“在本将军面前玩水，你还嫩了点儿。”
说着一个猛冲插进了水里，几乎没有溅起多少浪花，整个身体便入水了。
“秦大人，苏大人是个高手啊！”
水猴子赞叹一声，也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也没有溅起多少浪花。
“苏小姐，你这兄长还真够拼的。”秦羽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以苏柏山的身份，能毫不犹豫的扎进这臭气熊天的臭水中，绝对是件值得肯定的事情。
毕竟就算他不入水，嫌犯跑了也不管他的事，而且他也不需要入水，只需调动不远处的城门守卫，加上秦羽带的人，就能将这片水域盯得死死的。
“让秦大人见笑了，家兄就是这性子。”苏怜雪微微欠身说道。
她不傻。
已经看出这个田小君明明是个水中高手，却假装不会水。
她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多么幼稚，一切其实都在秦羽的掌控之中。
秦羽不慌不忙的安排人准备抓捕，结果还没安排好，就叫苏柏山猛的从水中探出脑袋。
“呸！”
将嘴里的臭水吐了出去，苏柏山骂骂咧咧的道：“老子在东北扎猛子入冰河摸鱼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说着右手一提。
田小君的脑袋便被他从水里提了出来，猛的咳嗽了起来。
就在这时，水猴子也从水里探出脑袋，两人一起控制住田小君带上岸来。
扑通。
苏柏山将田小君丢在秦羽脚下。
“问吧。”
秦羽没有立刻问话，看着苏柏山身上不停往下流的臭水，由衷赞叹道：“苏副指挥使真是神勇，本官佩服！”
苏柏山嘿嘿笑道：“还行，还行，你还是赶紧问话吧，这小子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秦羽点了点头看向田小君：“给本官一个解释，你明明是个水中好手，却为何要说不会水？”
惊魂未定的田小君哑口无言，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合情合理的理由。
秦羽见状冷冷一笑。
“你以为本官是怎么知道你是会水的？你以为杨峰和魏芳，真的就那么忠诚，宁愿死也不肯交代？你以为我大理寺的刑法，是小孩子过家家？”
此言一出，田小君脸色微变，咬了咬嘴唇，什么都不肯说。
“看来你是要负隅顽抗到底了啊，本官问你，你是想痛快的去死，还是受尽折磨以后再死？”
田小君面露嘲讽之色，依然是什么都不肯说，一副不怕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