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余虎还忍着。
想着混熟了就好了。
结果这个柳锦绣有些蹬鼻子上脸了，动不动就一通嘲讽，明明是同一个官阶的官员，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这下余虎忍不了了。
便将柳锦绣破口大骂了一顿。
柳锦绣也是寸步不让，虽然骂人的方式文绉绉的，但却也很是难听，差点没把余虎气的当场抽刀子砍人。
原本他们之间骂骂也就好了。
好死不死的是，两人各自拂袖而去后，柳锦绣的马夫和随从，竟然对余虎的随从也冷嘲热讽起来。
余虎的随从那可是他退下来时带的亲卫，是战场上杀过不少人的狠角色，本来看到自家将军受了窝囊气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被对方激怒后上去就把两人一顿狠揍，对方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后来这个叫柳锦绣的便派人来大理寺让秦羽查这个案子，秦羽让赵强去处理，余虎不想把事情搞大，就带人主动认错赔钱。
本来这事儿就算完了。
结果柳锦绣这个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指着大人的随从便是一顿咒骂，那人气的不行当场就想抽刀子砍人，最后还是被余虎给喝止了。
谁能料到。
第二天他就把两人给当街砍死了。
按照那人的说法就是，在大街上遇到了柳锦绣的马夫，对方又冷嘲热讽，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大不了人死鸟朝天，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秦羽听完也是唏嘘感慨不已。
若是余虎说的是真的，那么柳锦绣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混蛋，他手下那两个家伙也的确该死。
讲完这些，余虎的情绪也上来了。
啪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承认咱们这些舞刀弄枪的确实没有读过什么圣贤书，甚至大字都不识几个，说话直嗓门大。
但没有我们跟敌人浴血奋战，他们能安心读书？能稳稳当当的在朝中做官？
我入他娘！真他娘憋屈！”
赵强和姜青山闻言也一脸怒色。
显然对那个柳锦绣的很是不满。
但一是一，二是二。
祸不及家人，杀人家全家老小鸡犬不留就过分了，两人虽然同情余虎的遭遇，但还是怀疑事情就是他派人干的，眼中满是怀疑之色。
但秦羽此时已经搞清楚，事情确实不是余虎干的。
从时光回溯的画面来看，跟余虎给他说的没有任何不同，昨晚回府后他也是破口大骂，而且非常难听。
但从始至终都未曾下令去报复。
然后便是对他那位随从感到不值。
那人家眷早些年死于边境战乱，连个子嗣都没有，本来想着等他安定下来后讨个老婆的，结果却出了这档子事。
无敌之人。
暴脾气。
遇到一块就是个狠人。
第一个嫌疑人排除了。
秦羽便说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我个人相信余大人你绝对不是幕后凶手，能带兵作战的将领，绝不会干这种蠢事，但大人麾下的那些人就不好说了，毕竟他们可是战场上打生打死过的生死之交，为了兄弟情义可能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余虎摇头语气笃定的道：“不可能是他们！今天我挨个问了，他们是很愤怒，但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去杀其家人，再说了，杀也应该是杀柳锦绣啊，杀那些手无寸铁之人干什么？”
“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
秦羽笑道。
余虎这话没错。
但杀当朝员外郎这等从五品的官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先杀几个好杀的泄愤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下官配合就是。”
余虎点点头，朝外面喊了一嗓子：“把府上跟我从军中退下来的都喊过来，秦大人要问话！”
很快二十个人便走了进来。
各个都是精壮的汉子，高矮胖瘦都有，身上都有一股子彪悍气息，有几人脸上有刀伤箭伤，最让秦羽感到惊讶的是，其中一半人竟然是残疾！
缺胳膊缺手的。
甚至还有缺腿的。
还有一人缺了一只耳朵，侧面皮肉缝合长出蜈蚣般的狰狞伤口，拉扯着整个面部肌肉，看起来像只恶鬼。
虽然他们很惨。
但却很有精气神。
看到这一幕，秦羽肃然起敬，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这等为国流血的壮士，值得每一个人尊敬。
赵强和姜青山也是肃然起敬。
“大眼瞪小眼的干什么？朝廷的规矩都忘了吗？还不给秦大人跪下磕头？”
见众人好奇的打量秦羽、姜青山和赵强，余虎脸色微沉，扯着嗓子大喝一声说道。
“小人拜见大人，给大人磕头。”
众人就要跪下行礼，秦羽连忙起来上前。
“免了把，都免了吧，本官不在乎这些虚礼，你们为国效力都幸苦了，现在有不是什么大场合，随意一点好了。”
这话一出，许多人眼睛都红了。
显然。
能得到大理寺卿这等品阶官员的认可，对于他们而言在心理上是极大的安慰，尤其是那些残疾的。
“好了，你们几个残疾的都下去吧。”
秦羽扫了他们一眼满脸笑容说道。
谁都有可能去杀人。
但这些残疾的不可能。
很快现场便只剩下了十人。
“赵强，姜青山，你去将带的衙役录事叫进来分别审问昨晚他们都干了什么，然后核对十人供词，挑出对不上的本官再亲自审问。”
安排完此事，秦羽将目光落在剩余十人中的其中一人，暗自吩咐系统对其展开时光回溯，以确定他们是不是凶手。
直觉告诉秦羽不是。
但事实如何还得看回溯画面。
这些人身怀残疾和正常的人一共分三个房间睡觉，每晚轮换四人值夜，秦羽盯上的这个人便是昨晚值夜的四人之一。
四人分为两组，彻夜在府内四处巡视。
此人跟他一组的一晚上都没有出去过，一晚上曾十余次更另外一组碰面，另外两人肯定也没出去过。
残疾的不可能出去。
那么就剩下那腿脚没问题的六人了。
只是六人分别住在三个房间，想要确定他们是否出去过，就得时光回溯三次，这让秦羽有些犯难。
因为他每天只有三次时光回溯的机会。
现在用了两次，只剩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