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俊丰借用了工作组的办公室,把刚才会议的内容进行了梳理。
随后,电话的方式,汇报给了方若兰。
方若兰接电话的时候,已经在下县的路上了。
汇报结束,刚挂电话。
江雨晴突然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老大,这么晚下县,晚上肯定有酒局,我该怎么办?’
丁俊丰回复道:‘书记也就是小半斤的量,你看情况!
如果分酒器出去三四两,你就无论如何也要挡在书记的前面。
就算书记发火,你也要挡。’
江雨晴哭丧着脸道:‘挡不住怎么办?喝醉酒好难受,昨天睡了一天,今天才好一点,还要喝啊?’
丁俊丰想了想道:‘不想喝,下次书记让你去,你就说不去!
现在既然去了,就不要扭扭捏捏,喝醉就喝醉。
书记知道你的酒量后,下次就会考虑要不要带你了!’
江雨晴无奈地道:‘老大,要不你也过来吧,我怕!’
丁俊丰道:‘我去不了,你自己搞定!’
江雨晴发了一连串‘大哭’的表情。
丁俊丰没去理睬江雨晴。
把刚整理的笔记放进手包里,一路往市二院过去。
沈洁经历这一场磨难,心理正是脆弱的时候。
丁俊丰觉得应该多花一点时间,陪在沈洁身边。
到了医院,沈洁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
总体上来说,身体并没什么大问题。
既然这样,沈洁是一刻也不想留在医院里了。
在医院保护的女警,请示了刘子暄的意思后。
认为沈洁的安全,现在没什么问题。
并不需要警方的保护,也准备要把人撤走。
虽然沈洁身上,也有一些问题,还没有搞清楚。
可是,目前来说,并不影响案件的进展。
既然丁俊丰做保,刘子暄也就没有死揪着细节不放。
只要沈洁不离开江州,随时还是可以来传唤的。
丁俊丰送沈洁一起回家。
又去卖菜的平台上,采购了一些虾和鲍鱼。
晚上用来煲海鲜粥。
回到家里,沈洁的精神,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
第一时间冲进淋浴室,洗了一个小时,人才出来。
人洗出来香喷喷的,倚在厨房门边,看丁俊丰忙活。
煮粥还是比较省事的。
又炒了两个喝粥的小菜。
齐活!
丁俊丰看沈洁一直不说话,便拉着她坐到桌边,给她盛了一碗粥。
多加虾仁和鲍鱼片。
沈洁一边喝粥,丁俊丰一边又给沈洁夹了小菜。
沈洁吃着吃着,不禁流出泪来。
“怎么还哭了呢?多大的人了!”
沈洁哽咽地道:“你知道吗?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在想:如果我这一辈子,就那样死掉了。
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慢慢地腐烂,变为一具白骨。
我在这个世界上,会留下什么样的印迹?”
丁俊丰把自己的粥碗放下,掏出烟点了一支。
回应着沈洁的问题道:“多数人,在这个世界上,都不会留下什么印迹。
等他死了,过了一段时间,连亲人都不能记起他的时候,
他的印迹也就全部消失了。”
沈洁点头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丁俊丰递给沈洁一张纸巾,示意她继续说。
沈洁抹了一下,挂在眼角的泪珠。
“一直以来,我都是在向外求。
这么多年以来,我就像在进行一场永不停歇的赛跑。
从小学,中学,到大学,再到社会。
我一直在学习,在学习适应这个社会。
现在回过头去想,我只不过是,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去编织一张面具。
一张用来应付这个世界复杂性,危险性的面具。
很多时候,我都忽略了,这只是面具,并不是真实的自我。
我问自己,三十年了,我得到了什么?
我既没有取悦世界,也没有取悦自己。
我并不快乐。”
丁俊丰没想到一场意外,让沈洁有了这么多的感触。
沈洁接着说道:“我想做回自己,我想为自己而活。
我要重新审视,现在拥有的东西。
我必须考虑清楚:
哪些是与我人生相契合的。
哪些是与本真的我,产生了共鸣的。
这些才是我应该留下来的东西。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我该抛弃的。”
丁俊丰笑道:“我是舍的那部份,还是留的那部份?”
沈洁一愣,思维被丁俊丰给打断了。
歪着头想了想道:“我想,应该是留的部分!”
丁俊丰道:“为什么这么说?”
沈洁道:“因为你可以带着我走的更远;因为我从吴梦雪的事情上,看到了你不同于其他男人的地方。”
丁俊丰纳闷了:为什么都说吴梦雪,方若兰也在说吴梦雪。
“也有一个女人,说过你类似的话!”
沈洁好奇地问道:“谁?”
丁俊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沈洁没有追问,而是继续说道:“你知道,男人如何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吗?”
丁俊丰道:“我想是,给一个女人带来安全感!”
沈洁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
丁俊丰意外地道:“相反?难道是不安全感?”
沈洁也不吃了,放下碗筷,拉着丁俊丰一边进房间,一边道:“我们躺下说,我有点累!”
吃饱了自然就犯困了。
丁俊丰熄了烟,抱起沈洁,放到床上。
沈洁安静地躺在丁俊丰的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
两人静静地靠在床头,沈洁枕在丁俊丰的腋下,一只脚搭在丁俊丰的肚皮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躺姿。
两人此刻,没有情欲。
只想安安静静地说说话。
丁俊丰道:“我想你刚才的话里,是不是在说:
不确定感,或者说神秘感,或者说若即若离!
才会让女人患得患失,才会让女人上心,进而上瘾?”
沈洁一拳打在丁俊丰的胸口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才让我对你这么上心?”
丁俊丰抓着沈洁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我只是顺着你的想法,往下猜的。
我哪里知道你们女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我一早就知道,现在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可是,这和吴梦雪有什么关系?”
丁俊丰很想知道。
方若兰那天吐露真心的时候,为什么也会提到吴梦雪。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难道失去吴梦雪,才是给自己带来方若兰和沈洁的原因?
沈洁道:“我虽然是女人,可是我自己有时候也会骂女人。很多女人,其实挺贱的。”
丁俊丰好笑地道:“就好像男人总会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一样对吗?”
沈洁点头道:“女人总是想一个男人,可以一直对自己好;
可是当这个男人,一直对她好的时候,她又开始作妖。
她会误以为,这种好是应得的,是理所当然的,是可以随意支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