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车,丁俊丰下车和邻居们也都打了招呼。
有邻居就问:“什么时候办结婚酒啊?”
丁俊丰笑道:“快了,快了。妈,外公呢?”
官芬指了一边的超市门口道:“下棋呢,和你爷爷。让他们到屋里头去下,偏要挤在超市门口下。”
丁俊丰走过去。
果然看到官守正和丁三保两老头在下棋,边上围了一堆老头在看棋。
一盘棋,下出五六只手来。
指指点点。
个个激动的不行。
丁俊丰身上的烟不够,便进去超市拿烟。
丁玲看丁俊丰进来,立刻笑道:“俊丰回来了!”
丁俊丰笑道:“姑姑!刚回来,拿两包烟。”
丁玲挑了两包二十多的烟出来道:“烟要少抽!”
丁俊丰笑了笑,问道:“曾义放假没回来?”
丁玲道:“说是五一,同学要一起去哪里玩。多要了五百块钱的生活费,根本没提回来的事。”
丁俊丰笑道:“说不定找女朋友了呢?”
丁玲道:“那最好,书读完,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
丁俊丰笑道:“姑姑,你才四十多,回头真带回来一个,没两年你就要当奶奶了。太夸张了。”
丁玲道:“早点好,早点生,我还能带一带。”
丁俊丰拿了烟,在门口发了一圈。
爷爷和外公才发现丁俊丰回来了。
便说要家走。
丁俊丰让两人先下棋,那边看到徐鹏叼根烟,一晃一晃的过来了。
身后还跟着他的老婆程盼。
程盼怀里抱着个小女娃,眼睛滴溜溜地转。
女娃像程盼,不像徐鹏。
丁俊丰招了招手,走上前道:“嫂子!”
便伸手去捏了一下小徐蕾。
小不点不认生,咯咯笑。
程盼道:“听说你当秘书了?”
丁俊丰哈哈一笑道:“勉强算是吧!不过,之前是借调到市委,现在是转了正式岗,不用回学校是真的。”
程盼道:“以后有机会关照一下鹏子。”
徐鹏啧了一下嘴,这事还要去提,有机会的话,提也不用提。
程盼听到徐鹏啧嘴,便侧过头来道:“抽什么烟,净让我和孩子抽二手烟。”
徐鹏只好拉着丁俊丰往边上走开道:“程盼,你先自己逛一会,我和老三过去江边走走。”
丁俊丰开着车,带徐鹏往江边去。
“你这车,新买的?”
丁俊丰道:“这车,方书记的。暂时我用着。平时用私车,还方便一些。公车麻烦的,还要配一个司机。方书记一个女书记,不方便。”
两人下了车,到江滩边抽烟。
徐鹏道:“最近和明哥联系了没有?”
丁俊丰摇了摇头道:“失联了,联系不上。”
徐鹏小心地道:“最近市里在搞‘严打’,听说抓了不少人。市里很多沾点边的场子都停业整顿了。明哥该不会是被抓进去了吧?”
抓进去应该没有。
躲起来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陈明抢过枪,说明他手里极有可能有枪。
他现在,应该是被警方盯上了。
说不定江心州老家,都有人盯着的。
丁俊丰道:“走,买点东西,去明哥家看看。”
买了点东西,丁俊丰想想取了五万块钱。
车保险的钱下来后,他就没动陈明给的这个钱。
陈明家在镇子边上。
陈明早年丧父,是老妈拉扯大的。
之前家里条件不是很好。
陈明高中辍学后,在外头赚了点钱,家里的日子才慢慢好过了一点。
三人在高中时期,就拜了把子。
所以陈明家,丁俊丰和徐鹏之前经常来,陈明妈当然也熟悉。
把五万块塞过去,说是陈明让拿过来的。
陈明到外地干活,一时半会回不来。
陈明老妈看着五万块钱也没推拒。
只是轻声地说道:“你们经常在一起,要教陈明学好。”
两人出来后,徐鹏道:“老人家是不是看出来点什么来了?”
丁俊丰苦笑道:“大妈肯定也要联系陈明的啊。这联系不上,可能也猜到有事了。”
徐鹏道:“明哥这下可别真的玩脱了。”
丁俊丰没多说什么,拉着徐鹏回家喝酒。
中午老妈做饭,外婆在厨下帮忙。
爷爷被外公拉着过来一起吃饭。
快吃中午饭的时候,丁审时提着礼品跑了过来。
外公还没有给丁审时好脸色,爷爷丁三保跳起脚来。
“你跑来干什么,滚出去!”
丁审时尴尬的进退不得。
官芬是个好脾气,虽然离了婚,可是心里也早就放下了。
性格不合,走到一起,也是勉强。
她也不愿意丁审时为难。
夫妻处成了朋友,不肯给丁审时脸色。
“一起吃点吧!”
丁审时立刻把东西往里拿,就待着不走了。
弄了一大桌子菜,丁俊丰又去买了卤菜,凑了几个冷盘下酒。
几杯酒下肚,丁审时就把丁俊丰现在市委书记秘书的事情给说了。
官芬没听丁俊丰说,现在听了连忙问道:“很大的官吗?”
丁审时得意地道:“相当于是江州城的‘二号首长’了,咱儿子出息了。”
丁俊丰看丁审时的得意劲,不禁翻了个白眼。
丁审时巴巴的赶回来,估计是姑姑给通的风。
不然,丁审时不到过年,是不会回江心州的。
官芬知道儿子反正比他老子更有出息,不免也是开心。
吃到半截,官勇走了进来。
丁俊丰连忙招呼道:“舅!打你电话没接,我们就先吃了。”
官勇也四十多了,在家排行老二。
官勇在江州成的家,后来赌钱欠了债。
把房子也抵了。
婚也离了。
舅妈带着一儿一女,回娘家单过。
官勇在江州待不下去,就回了老家。
意志消沉,无心做事。
“俊丰回来了?”
官勇往桌边坐下。
官芬拿了一副碗筷来。
官勇看了丁审时一眼,也没多话。
也不喝酒,自顾自地盛了米饭,坐在桌边吃饭。
官芬看官勇口袋里掉了一沓纸片,捡起来看。
却是一沓彩票,用皮筋绑着,有几十张。
官芬道:“又去买这些东西,这不得两三百块钱啊。不都说中不了奖的吗?还买!”
官勇见姐姐数落他。
把彩票一把抢过来,往口袋里塞进去道:“怎么中不了?每期不都有人中。昨天开奖,西冲省还有个人中了五个亿呢?现在彩票站都挤满了人买彩票呢。说不定这期就有我的份。”
官芬见弟弟脸色发紧,心知这么多人当面,也不好再落弟弟的面子。
只好罢休了。
丁俊丰也是叹息。
舅舅脑子挺灵活的,前些年也赚了一些钱。
风光的时候,在江州有房有车。
可惜手上有钱后,人就飘了。
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吃吃喝喝的,最后就被带进了赌场。
只用三个月不到,就把全部身家给输了进去。
房子抵掉了,还有十几万的债没还清。
全家人都往上凑,还是小姨官霞扛了大头,出了十万块。
才勉强把钱给还上了。
三个月,不仅赌掉了身家。
赌掉了家庭。
连心气也赌进去了。
一连着两年,也没正经做事。
人要是没有了精气神,什么事情都做不上岸。
上百万从手里输出去过。
月收入七八千块钱的工作,都看不上。
静不下心来做。
一百万,每月赚一万,不吃不喝,也要干将近十年。
心里哪平衡得了。
看舅舅的状态,是想在彩票上发财。
这和做白日梦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