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俊丰道:“案子进展挺快的。开枪的人,抓了一个,跑了一个;幕后主使也是一死一伤。至于还有没有更深的幕后黑手,现在还不知道。”
不确定蔡明月会不会和蔡长河说,所以丁俊丰也没敢乱说。
蔡明月也没有深问,大致了解了一下,便收住了。
丁俊丰聊着闲天,便把话题往省里引。
问了问省里的主要领导。
蔡明月见丁俊丰旁敲侧击地打听省里的情况。
心想可能是对丁俊丰有帮助,便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今年开年之后,省里做了人事调整。
原政法委书记吴承宗做了省长。
原省长外调他省。
现任的政法委书记换了陈玉池,就是上次在家里打过照面的那位。
另一个变动比较大的是原省委秘书长赵建设,成了省委专职的副书记。
这样一来,蔡书记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丁俊丰听蔡明月谈起赵建设的时候,语气不佳。
不免多问了两句。
蔡明月苦恼地道:“赵书记的儿子,最近经常到学校来找我。”
丁俊丰‘哦’了一声。
蔡明月也三十出头了。
不过,蔡明月气质绰绝,长相身材俱绝,有人追求,肯定是很正常的。
只是蔡明月身份也比较特殊,一般的人,还真不敢对她动这个念头。
要说省委副书记的儿子,似乎也是门当户对。
丁俊丰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了。
“有感觉就谈,没感觉就散,烦啥嘛!”
蔡明月叹了一口气道:“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赵思诚这个人,心思太深。我还是喜欢简单一点,不想太复杂。”
丁俊丰不想和蔡明月谈论感情的问题,便想着把话题转移一下。
“是啊,简单一点才不累。人生原本已经没有意义,再把精力放在波澜起伏上,那就太折腾了。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当一辈子老师,简简单单的也挺好。现在好像天天在忙,也不知道忙个啥。”
蔡明月道:“你这话说的违心!”
丁俊丰道:“怎么就违心了?”
蔡明月道:“权力就像毒品,一旦沾上,就会上瘾,很难戒掉。一旦失去了,就会想方设法的求;求到了,再也不会想着放手。你真想做老师,现在趁早退。再晚一段时间,你想退都不可能了。或许,你现在就已经退不了了。不然,你问我那么多省里的事情干嘛?你说,你现在不是违心,又是什么?”
丁俊丰摸了摸鼻子,被蔡明月当面拆穿,而且是那种无法反驳的拆穿,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
不论男女。
权力都是春药。
享受过,谁会放手?
丁俊丰道:“明月姐,就没有例外?”
蔡明月想了想道:“古往今来,好像还真没有例外。李白那样的人,也想着钻营进官场的。范仲淹也存着‘居庙堂之高’的心思。没有几个男人会甘于平庸的吧。就算现实中得不到,至少会在诗里,文章里,甚至是梦里去实现。何苦来的?”
丁俊丰望向窗外道:“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蔡明月看丁俊丰似乎有些意志消沉,回转口风道:“不过,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总归是要求一个繁花似锦,让人生不至于空过的吧?趁着年轻能折腾,还是折腾一下的好。这样,到老的时候,躺在摇椅里,还可以把记忆中的故事,拿出来咀嚼。”
丁俊丰捂脸笑道:“真不愧是教授。活的让你说死了,死的又让你说活了。里外的话,都让明月姐一个人给说完了。”
两人说说笑笑,吃完了饭。
丁俊丰开车带蔡明月到甘棠湖边走了走。
看着甘棠湖,蔡明月笑道:“北溪市里也有一座湖,正在改造。再过一年,估计比这片甘棠湖要美多了。”
丁俊丰道:“北溪的鼓城区正在旧城改吧,大工程啊。全省的房产开发商都往北溪去抢地盘了。大手笔!”
蔡明月道:“也是发生了很多波折的,原省长都让路了呢?”
丁俊丰一时来了兴趣。
蔡明月却不肯多说。
转了一圈,时间差不多了。
蔡明月要赶回省城,明天还有课。
丁俊丰送到高铁站,把礼品捎带上道:“伴手礼。不能让明月姐空手回去。”
蔡明月笑道:“我这又是吃又是拿的,下次不敢来了。”
丁俊丰也笑道:“明月姐不来,那我要是想你了,就去省城找你。”
蔡明月看着丁俊丰。
丁俊丰立刻意识到‘想你’这种话,不好随便说。
聊的太好,嘴快,说彪了。
现在再想往回收,就有点刻意了。
蔡明月却是脸上一笑道:“那你来省城找我吧。”
丁俊丰笑着送蔡明月进了站。
开车回去的路上,蔡明月发来一条信息:‘万里长征,我走了第一步,剩下的交给你了!’
“吱!”
丁俊丰一脚刹车,把车靠在路边。
蔡明月这话什么意思?
丁俊丰有点不确定。
于是拨通了沈洁的电话。
想请教一下沈洁。
沈洁接通后直接道:“我在家!”
丁俊丰道:“你在家,就早点睡。我也去不了,这才刚忙完。有个事问你。”
沈洁失望地道:“就不能到家里来问吗?真是的,你说吧!”
丁俊丰想了想道:“如果一个女人向一个男人吐槽相亲的对象,代表什么意思?”
沈洁道:“女人在暗示这个男人,你要赶紧下手了!不下手,就没机会了。”
丁俊丰愣了一下又道:“啊?那女人对男人说:万里长征,我走了第一步,剩下的交给你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洁道:“女人看上这个男人了。潜台词是:我向你走近了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你来走,我等你!”
丁俊丰道:“是这样的吗?”
沈洁道:“必须是这样,怎么?谁和你说这个话了!”
丁俊丰道:“什么呀,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在请教我。他不会恋爱,问我呢。他问我,我哪里知道啊!整得我跟情圣似的,我哪里懂女人心里是什么想法,所以就问问你。”
沈洁道:“一般说‘我朋友’什么的,都是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你解释的越多,就越说明你有问题。算了,我也懒得问你。你要真谈恋爱,我也管不着你。只要你不把我推开就行。”
丁俊丰道:“你们女人就是喜欢瞎想,没影的事。昨天我去‘甘棠园’,发现11楼那里也查封了。去物业那边,我查到11楼的房主,是一个叫苏眉的女人。这女人之前还是‘甘棠园’售楼部的员工。之前我就加过她的社交号。我现在怀疑市委办公室主任钱伯乾和洪青书,也有点眉高眼低的。这个苏眉似乎是个关节人物,你要不要帮我查查看?”
沈洁果然来了兴趣,详细问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