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说话啊?
我打了个哈欠,有些疑惑。
汤兴业是不是气我半夜把他叫起来关空调呢。
实在对不住了老弟,我也怕啊。
可走了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对劲了,他压根就没这么沉默的时候,平时都憋不住话,咋今天一句话不说。
有问题!
我当即停下脚步,不再继续走下去,探出头去,却看到汤兴业打开了一扇房间的门。
咦。
仔细盯着门上冒着绿光的字儿,瞄了好一会儿。
上面写着——操控室。
这来对地儿了呀。
来都来了,那还是关了空调再回去吧。
我这么想着,咬咬牙,还是跟着走了进去,房间内灯光昏暗,满是灰尘,一进去我就被呛了两嗓子,咳嗽个不停。
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我的脊背。
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老汤,你…你还在吗?你出个声儿,别吓唬我。”我大着胆子伸出手挥了挥,却没碰到任何东西。
我顿时就慌了神,刚刚看着他进去的,那么个大活人能去哪儿?
没过多久,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皮肤无端起了鸡皮疙瘩,我一直想要找到被盯着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可这时竟头皮发麻,脚底发凉,浑身不自在。
太奇怪了。
突然间,一束灯光从头顶亮起。
借着这个灯光,我成功看清了我的周围。
只见房间里的四面墙上,摆满了玻璃瓶,玻璃瓶里放了密密麻麻的眼睛,那些惨白、混浊、残破的眼珠子,此刻正牢牢的盯着我。
什么鬼,这是开玩笑的吧?
我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眼珠子随之向下,随着我的移动而转,一直跟踪着我。
恐惧止不住地从我的喉咙里爬出来,死死堵在我的声带里,让我怎么也喊不出声。
“老汤…老汤,救救我……”
我拼命呼喊着汤兴业的名字,可房间里除了我,哪里还有其他人啊。
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流下,不安感愈发强烈。
“这是梦,这是梦……”
我闭上眼睛念叨,结果根本无济于事,睁开眼,那些眼珠子依然还在盯着我,仿佛在嘲笑我的自欺欺人。
转过身,却发现刚才进来的门也不在了。
这一瞬间,我的心里满是绝望。
以前我好几次被小鬼用障眼法带走,中途都清醒过来了,可是这一回为什么没有醒?
看来这鬼远比之前的厉害。
它迷惑着我,让我没法看清楚周围真实的景象。
一定是这样。
我在那些眼球的注视下,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挪动,寻找一个可以逃出去的方法。
这世界上,绝不存在没有门的房间。
可四面八方,都是墙,墙上的玻璃罐子里都是眼球,没有一点空隙,整个房间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那我不会被憋死吧?
一万分里简直有十万分的不对劲。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正好之前跟卢老学了一阵子的冥想,说是要靠心去看。
当时他还说,以后会有用到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
没想到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不管了,先试试看吧。
我盘腿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放空自己的脑袋。
大概是感觉到我的抵触,那种感觉越来越薄弱。
在我不断的努力下,已经能做到忽视眼珠子的视线。
吐气,吸气,放松,吐气,吸气……
很好。
就是这样。
正当我信心满满地睁开眼,看到的仍旧是那密密麻麻的眼球,一阵无力感顿时爬上我的心。
“卢老,不管用啊,到底怎么办?”
“胖子!胖子!老汤!”
我无力地呐喊着,房间中传来了回声。
那些眼球都往下垂着,注视着我的狼狈,让我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
都是因为它们。
有本事出来单挑啊,一天天净在这儿装神弄鬼!
可我对上那些眼球时,却忽地感觉脊骨中窜过一股冰冷的电流,让我不敢造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继续这么待下去可不是办法。
我立马站了起来,今天就是拼了老命也得出去!
可是眼下白蜡烛、铜钱、符纸都没带,对付这种邪怪的东西,还能用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不一会儿,我的大脑里就跳出了三个字。
童子尿!
丢脸归丢脸吧,总比突然死了强。
事不宜迟,我转过身找了个墙角的位置,可是却没有能装的容器。
这时,突然看到旁边装着眼睛的玻璃罐子。
拿来吧你!
抬起罐子的瞬间,那些黑瞳孔都死死盯着我,仿佛是在警告我,可我不管,把盖子一开,将眼珠子带水往地上一洒,洒干净了才往里尿。
随后,端着罐子往四周洒,东一点西一点,撒均匀了。
这样总行了吧?
没想到的是,这样做还真有点效果,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虚无起来,随后消失,我的面前是个白花花的墙壁。
看了看四周,我不在刚才的房间,而是在鬼屋外面,也就是后门的位置。
面前的墙壁上,正散发着一股尿骚味。
我后退几步,捏住了鼻子,有点恶心。
但好在终于从那鬼地方出来了,心里也跟着放松了些。
可这墙怎么办?
不对,我出鬼屋了,完蛋了!
我抱着罐子上前,不停拉那大门,却发现大门被关得很紧,这门直接在外边锁上了。
我连忙往前门那边跑。
出了鬼屋划定的区域,又绕了好大一圈,终于回到前门的位置。
“响子,你在这儿!终于找到你了!”
面前的门突然打开,胖子气喘吁吁地走进来,靠在门边大口喘气,手电筒的光照在我身上。
“你怎么跑出去了,快进来!”
他伸出手,想要拉我,可我却不敢伸手,第一时间怀疑这胖子是不是真的。
此时汤兴业和余正也找了过来,二人把我左看右看,随后捏着鼻子走到一遍。
“你抱着一罐子尿干嘛?”汤兴业皱着眉,满脸说不出的嫌弃。
我有些尴尬,把刚才的事儿跟他们一说,要不是这桶尿,我还真出不来。
他们听完有些惊讶,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本来刚才睡得好好的,余正来我们房间拿水喝,结果却没看到我,当下就把大家叫醒找人。
把整个鬼屋翻遍了都没看到我,还以为我出事儿了,都快急死了。
幸好胖子打算出来看看,这才找到我。
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脏,刚刚的经历实在是太可怕了。
要是到了第二天,我还没出来,估计就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可我们说到一半,发现胖子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