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

    众多贵女中,当真只有两人喜爱凌王?

    圣上看了下刚呈到御案前的密折。

    上面写着,凌王前两日去了应天书院,请顾朔出山重守兴庆府。

    虽说凌王此举是一心为大邺,可他何时和顾朔认识了?

    暗卫一无所知,他这个皇帝也一无所知。

    顾朔倒是拒绝了凌王。

    也还好拒绝的凌王。

    否则——

    不到五十的皇上笑了笑,再问暗卫,“武将家的贵女呢?”

    暗卫道:“并无。”

    军中有声望的,又武将出身的公侯贵女有三位,无一人提及凌王。

    暗卫说没有,那便真没有了。

    如此看来,这几位在军中有一定声望的公侯家,并无意与凌王结交。

    圣上又道:“又有哪些贵女有心其他的公子们?”

    这倒是有了。

    暗卫一一禀告。

    直到听完圣上也没有听到勇毅侯之女卫姮的消息。

    “以故勇毅侯的女儿,如何?性情可还算乖巧?”

    暗卫:“回陛下,此女喜静,讷言敏行,两次规劝丹华郡主谨言慎行。”

    “如此说来,倒是个懂规矩的。”

    圣上稍稍满意少许。

    此女种种事迹已呈于御案前,不难看出是个足智多谋的女子。

    女子聪慧是好事。

    但不能仗着聪慧去谋害他们,目前为止,此女虽把嫡亲的伯父一家赶回老家,却并未伤人。

    嗯,不是个心狠的。

    再看看,再看看才成。

    如果真合适,便赐婚凌王了。

    一个身中剧毒,至今未解,是死是活尚且未知。

    一个娘胎世代有疯疾,年过三十而疾发。

    都是命不长久的人,不如在人世上做个伴吧。

    圣上如是想完,又问起了公孙敏成,“甬道时,大长公主的孙女和丹华因何事发生争吵?”

    正如贵女们心中所猜测,宫里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暗卫简要回禀,圣上听完后,不禁摇头笑起来。

    “靡靡之风,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起了豢养戏子。 ”

    德行有亏,还妄想嫁给凌王?

    挥挥手,圣上示意暗卫退下。

    李总管哈着腰进来,“陛下,时辰到了,娘娘请陛下恭移圣驾。”

    ……

    “陛下、娘娘驾到……”

    随着李总管的唱吟声传开,贵女、世家公子、官家子都皆恭敬敛身,垂目行礼迎接圣驾。

    “都平身吧。”

    圣上和而不失龙威笑道:“今夜乃观莲节荷灯宴,朕和贵妃与尔等同乐,既是乐,就不必拘谨。”

    姿容倾城,华服珠翠举止皆风华的贵妃娘娘端庄笑道:“陛下所言极是,本宫亦是喜爱尔等身上的蓬勃朝气,欢快一些本宫瞧着也是甚是开心。”

    视线从一众贵女身上掠过后,最后停在了侄女骆令月身上,贵妃招手,笑道:“令月,到本宫跟前来。”

    “是,娘娘。”

    骆令月起了身,温顺恭良间又隐隐透着一丝高门贵女的傲慢,她没有立即向前,而是恰到好处地微微一顿。

    便听到贵妃娘娘又柔声发话,“敏成、丹华,你二人一并过来。”

    丹华郡主:“……”

    见鬼。

    怎么还喊上她了?

    她和这位每天忧愁,也不知道忧什么,愁什么的贵妃委实没有什么话可说。

    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见,见过两次贵妃娘娘,每次与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娘娘说话,她都很累很累,只想快点远离她。

    起身时,丹华郡主对卫姮飞快道:“我去了,你自己当心些。”

    卫姮不可着微地点点头,表示知道。

    而跪在后面些的李雪茹见郡主在圣上、娘娘的眼皮子底下,还敢交流,后背都替两人惊出一身白毛汗。

    不愧是荣王之女,忒地大胆包天啊。

    李雪茹垂首,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卫姮说了,若想成事最后凡事落人一截。

    “勇毅侯之女,何在?”

    李雪茹刚敛下眉,忽闻圣上发话,吓到她膝盖发软。

    不过是在卫二和丹华郡主的小动作,被圣上发现了吧。

    也有人暗里生了冷意。

    公孙敏成用余光看了眼走到她们身边,向圣上行大礼的卫姮,眼底阴霾顿起。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破落户,一次又一次坏她的大事。

    杜府那次,就是她救了明珑才坏了令月的大计。

    更让自己的计谋胎死腹中。

    如今被陛下突然召见,此女又和章丹华、明珑一起,只怕以后会给她和令月添不少麻烦。

    需得想办法让此女不再妨碍她们才成。

    公孙敏成目光低垂,眉梢间的阴森若隐若现。

    得了召见的卫姮很是从容,行了跪拜大礼,“臣女卫姮,见过圣上,圣上千秋万岁。”

    “起来吧,走近些,让朕认认眼。”

    微笑中的圣上威仪赫赫的眼里,有了难得的慈祥。

    美目流转的贵妃娘娘侧目笑看向圣上,那一瞬暗里揪紧绢子的手,又悄然轻开。

    她还以为,圣上认认眼是想给自己添位新妹妹呢。

    原来不是啊。

    再看到卫姮那一般如锦鸟衣裳的衣裳,贵妃都愣到视线一定。

    这,穿的是什么?

    如此丑陋,更不可能入圣上的眼了。

    哪怕生得再美貌,也俗了。

    继而,骆贵妃柔声曼语,佯装不悦道:“陛下,说好观莲节由着臣妾做主,陛下不可随意发话,以免惊着娇滴滴的贵女,陛下怎么又忘了呢。”

    说出来的话像是不高兴,可倾国倾城的脸上笑意盈盈。

    谁都能瞧出,是骆贵妃对陛下撒娇。

    圣上哈哈大笑,道:“爱妃莫要生气,朕啊,并非有意忘记。”

    很是纵容,足可见贵妃在六宫里有多么 得宠。

    独一份,没有任何宫妃可比。

    一众贵女们自然也更加小心、谨慎了,断不能得罪骆贵妃。

    骆贵妃见好就收,“臣妾可不敢与陛下生气,陛下高兴,臣妾心里才高兴。”

    她之所以这么说,无外乎是在敲打眼前这群个个如花娇的贵女们,她们的姣好、光洁到没有一丝瑕疵的容颜无不在提醒自己,她老了。

    而她们,年轻、貌美,哪怕自己容颜再好,也少她们身上如朝阳般朝气。

    而圣上喜欢的却骆贵妃有分寸的娇意,道:“朕啊,是好奇一鞭能碎石的武侯贵女,是长着有多壮实。不承想,竟是这般娇弱。嗯,又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