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岚有些茫然，“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蒋恒，唐曌才是更危险的那个吧？”
“不。”江延川摇头，“他们的目标就是你。”
“我？”
“嗯哼，想知道为什么，就得问问失忆之前的你都瞒了我哪些事。”
柳青岚怎么可能记得，顺口胡诌：“没准是我之前得罪了人。你还有事吗？”
江延川心情愉快地哼着曲，“没有，趁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回答你几个小问题。”
“你知不知道打伤我的人是谁？”
“......”
“你知道。”柳青岚顿了顿，下意识屏住呼吸，“是谁？”
江延川敛起表情，“你。”
出乎意料，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压在柳青岚心口的那堆石头顶端的小石子儿滚落，“谢谢。”
“听见不是那群人干的，你很失落？”
柳青岚摇头，“没有。总算能松口气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害怕这帮人哪天一时兴起再想要他的命，从江延川口中听见真相如释重负。
“你放心，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们的性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查江延川对这群人的了解只多不少，“让你们痛苦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那你之前说我不出事唐曌就没事是什么意思？”
江延川随手抽了支烟点上，“唐曌对你来说重要吗？”
“你的意思是......”柳青岚想不出对二十七岁的自己来讲什么才算重要，“邱可失踪也是他们干的？”
“......”江延川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柳青岚有时候思维跳跃得很快，但没想到能跳得这么快，而且还一句话就插到了大动脉上。
他不说话，柳青岚权当默认，骂道：“一帮畜生。”
江延川措辞许久，“邱可失踪和他们没关系。我这边暂时还没有邱可的消息。”
“跟他们没关系？”
“嗯，如果是他们做的，你们现在已经发现邱可的尸体了。”
柳青岚深呼吸，平静反驳：“蒋恒的侄子也下落不明。”
江延川语塞，纠结半天说了半句实话：“邱可失踪完全是她自己设计的，你不要多想。”
“你什么意思？”柳青岚一晚上听了两个消息现在有些难以承受，“她自己玩失踪？那张伯文又是怎么死的？”
“案情通告蓝底白字，花粉过敏哮喘发作，窒息死亡。”江延川破罐破摔，“跟你没关系。”
柳青岚保持怀疑态度，“跟邱可有关系？”
江延川：“......”
“跟她也没有任何关系。”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
“那就是他自己买那么多花放在房间里找死？”柳青岚还是不信，“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邱可把他骗进去杀了？”
这个问题江延川回答的很利索：“不是。”
是字刚出口，他就飞快挂断了电话。
好心情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柳青岚一口气卸下了心中一半的负担，高高兴兴地拿着手机回到餐桌前坐下，开始享用已经吸干汤汁糊成一坨的粉丝。
吴桐声跟唐曌吃饱喝足往沙发上一躺，拍着滚圆的肚子齐刷刷打了个饱嗝。
“去，把碗洗了。”柳青岚抬脚踹向最近的吴桐声，“一天天就知道吃。”
“喳。”
唐曌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哥，你搞对象了？”
柳青岚没好气儿地啧了一声，“我不就接个电话吗？瞎脑补什么。”
“哦。”唐曌老实下来，眼中还带着一丝欣喜。
“搞对象？”吴桐声眉开眼笑，“那可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我跟于汀谈上了，咱们四黑打着没有三排舒服怎么办。现在好了，你谈一个，我谈一个，咱们直接五排冲击三连胜。我还不信了，四带一还能带不动。”
这话唐曌听起来刺耳极了，转头梗着脖子阴沉地看着他，“带谁？”
“你呗——”
“我？”
吴桐声想也不想：“昂。”
“受死吧！”唐曌抄起旁边的遥控器向他扑去，“今天我不让你叫姑奶奶我就不姓唐！”
两个人在沙发上缠斗在一起，旁边的柳青岚叹了口气，转身回去踏踏实实刷锅洗碗。
这两个二货真是指望不上半点。
收拾完厨房，蒋恒也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吴桐声看清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光速放下手机，收起嘻嘻哈哈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师父，您回来了。”
突然听见他好好说话，蒋恒还有点不太适应，过敏一样后退三步，“你干什么？”
“我怎么了？”吴桐声一脸懵逼，“你们仨今天怎么都这样？”
柳青岚刚擦干净手，听见他这么问，左手打开水龙头，右手食指和中指并起向水流中一插，带着水滴走向吴桐声。
以指为剑在吴桐声脑门上画了个符，大喊道：“急急如律令！”
“你召什么玩意儿呢？”吴桐声抬手擦掉脑门上的水，“要画符你得拿黄纸和朱砂！”
柳青岚按住他的手，“你不懂，我这是灵力充沛才能徒手画符。我得看看你是不是让什么邪门玩意儿夺舍了。”
蒋恒：“......”
这屋里没一个正常人。
留下一袋金纸，把剩下的纸扎用品放进一直上锁的房间。在柳青岚搬进来不久，蒋媛的牌位和遗照就被挪进了那里。
吴桐声蹲在一边扒拉，“师父，您还迷信这玩意儿呢？”
“传统习俗，也烧不了几年了。”蒋恒拿出一个马扎坐下，熟练地上手叠元宝，“就当作求个安慰。”
“现在在哪还能烧这玩意儿？”唐曌学着他的样子一点点折出个四不像，“路边不是不让烧了吗？”
蒋恒点头，抽过她手里那张皱皱巴巴的纸重新折，“公墓有统一烧纸的地方。”
“哦。”
三下五除二，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成了一只千纸鹤，拽两下尾巴翅膀还会跟着扇动。
唐曌抱着跑到旁边去玩，柳青岚坐到她空出来的地方，同样熟练地叠起了元宝。
蒋恒有些意外：“学过？现在年轻人会折这东西的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