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网页现在只有柳青岚一个人能打开。
“给我十分钟。”何彬彬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不，五分钟。”
这话原封不动传到柳青岚耳朵里，“我知道了。”
他进行正常浏览，如果说他发在网上的那些表演痕迹略重，这里的帖子每一个几乎都在走极端。
不想活甚至已经是这里最正常的帖子。
为了维持人设寻求认同，柳青岚专门挑着那些有家庭问题的帖子看，由于这个网页禁止了截图，他只能用空出的左手举着手机疯狂拍照，不停记录里面的用户名和发帖时间。
“三，二......”何彬彬略带兴奋的倒计时戛然而止，“怎么——”
他看着屏幕中弹出的满屏美女荷官在线发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同时，柳青岚看着已经notfound的网页，“你们......失败了？”
蒋恒应了一声，“没关系，还有另一条路。”
追踪sperana的IP地址。
柳青岚重复阅读着sperana发给他的话，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
“到底是哪里呢......”
在他第二十遍读出sperana的消息时，他恍然大悟，“sperana很可能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
柳青岚补充道：“不是，一个，人类。”
如果不是人类......那就好办了！
他兴致勃勃地再次注册了一个账号，准备再来一次。
然而这次他一连发了上百条手指都快打抽筋也没有出现新的消息。
何彬彬百忙之中抽空回他，“别白费力气了，这就跟封号一样，锁设备，锁IP，你换一百八十个账号都没用。”
“嗯......”柳青岚沉思三秒，“那我换个外援不就行了？”
秋实丰城。
唐曌收拾完厨房刚躺在沙发上，下一秒门铃响起。透过一旁的屏幕能看见柳青岚呲着大牙傻笑。充满无语地打开门，“什么事？”
柳青岚刚想张嘴，被何彬彬一个眼刀杀了回去。为了避免柳青岚把长话短说变成长话超长说，何彬彬亲自给她解释这一趟过来的目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现在需要一个新的鱼饵。”
而且为了防止对方有什么其他手段，包括蒋恒在内的他们几个警察的身份信息和名字绝不能用在这上面，搞不好就打草惊蛇。
“那我要怎么做？”唐曌充满干劲，“就发帖子就行吗？”
柳青岚发给她一个文档，“这是我整理的论坛中出现的高频词条，按这个发，保证你发的每一个动态都能包含至少一个相关的关联词。”
为了更方便女孩理解，他强忍着羞耻把自己发过的那些东西也列为了参考资料。
“你别笑。”柳青岚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是为了找到幕后主使！”
工作安排完毕，蒋恒陪唐曌坐在沙发上研究如何发帖钓鱼更快，何彬彬负责利用这段时间和技术部的同事一起找到sperana的IP地址。
柳青岚......
他负责在何彬彬旁边当个打杂的学徒。
起初他看屏幕上的那些代码看得眼花缭乱，等他逐渐适应这个速度之后惊奇的发现，不需要他主动理解，好像脑子里有个内置翻译器，自动就将含义读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
“艾斯屁姨啊哎嗯贼哎？”唐曌停下新一篇小作文的创作，“哥，是这个吗？”
柳青岚凑过去看了眼，“是他。”
sperana：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痛苦和挣扎。
“这也太老套了吧。”唐曌一边吐槽一边按照蒋恒给她捋出来的人设回复，“我好痛苦，我不想活了。”
柳青岚坐在她旁边指指点点，“你这样太直白了，万一后面有个活人在筛选你就暴露了。”
她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主页找出来给他看，“是什么人类能一天发二十条三百字的不想活的帖子？有这个毅力别说自杀了，自媒体博主我都当上了。”
“我闭嘴。”他把手放到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您继续。”
短暂的交流过后，那位sperana终于给她发了链接。
这次他们没敢直接开干，而是把电脑交给了蒋恒，让他在这个论坛中寻找进入更深一层的方法。
柳青岚进去过，那些东西完全都是负面影响，虽然下面有不少呼应的支持的，但总体还是在无限地放大人的负面情绪。
为了转移唐曌的注意力不受帖子干扰，柳青岚跟她往角落一扎，“打游戏不？”
“打。”
这招百试百灵。
半小时后，房间里除了键盘鼠标声就是两个人一声接一声的骂街。
“哎呦我c——”唐曌丝血回到塔下，“傻逼打野吃我血包！”
柳青岚反手把对面打野野区偷了个干干净净，“要蓝爸爸不？”
“要。”
他们玩得热火朝天轻松自在，蒋恒悄悄触发了浏览数量达到标准之后自动发送的信息。
sperana（管理员）：欢迎来到彼岸互助社！
何彬彬惊呼，“你做了什么？”
蒋恒茫然，“什么都没做，他自己弹了条消息。”
“我们马上就能找到他了，跟他保持联系！”
墙角的两只对视一眼，默默加快了推塔的速度。
可不能错过最重要的事情！
但对面不是人，是机器，任蒋恒如何使用关键词进行触发都没有出现过第二条消息。
“朋友。”柳青岚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游戏跑了过来，“用朋友试试。”
蒋恒敲下一行字：这里没有我的朋友。
果然触发了那个sperana的底层代码。
sperana（管理员）：这里是充满爱与希望的新世界！
sperana（管理员）：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有了！”何彬彬念出地址，“东江路......华锦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