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处搜寻着疑似工作人员的身影，余光中瞥到本该补货的架子上垂下来一枚黑色的水晶吊坠。
！
年轻男人像是疯了一样把轮椅的功率开到最大径直冲往那个区域。
“诶！先生——”工作人员在后边喊，但奈何两条腿走路没有两个轮子跑，所以也只能在他身后不停叫住他。
距离那个手机链越近，柳青岚的嗓子跳到快到嗓子眼。
三米。
两米。
一米。
粗糙的手感让他的心凉了一半。
手机链，手机壳，开机之后的锁屏壁纸主题完全一致。
这就是唐曌的手机！
“找到唐曌的手机了。”柳青岚给蒋恒打去电话，“三楼最左侧的乐游屋。”
大概等了五分钟，蒋恒出现在店门口。
柳青岚将手机交给他，“我就是个普通群众。”
“嗯。”蒋恒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是她的。”
青年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该您上场表演了！”
他普通群众怎么查得了这么大一个商场的监控，这种时候蒋恒的好身份该用就得用。
蒋恒看了一眼店里的监控，随手拿了两个手办放到收银台上，一起递出去的还有自己的警官证，“嘘，不要声张。”
收银员东看看西看看，偷感十足地说了一声：“是。您过来是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今天下午三点到五点的时间里有没有接待过一个身高一米六，体型适中，扎高马尾穿浅灰色运动套装的女孩？”
“抱歉，我们每天接待的人太多......”
早做好准备的男人指了下监控摄像头，“店长在吗？想看一下你们店里的监控。”
柳青岚扯住他的衣角，“这里我来，你去查商场的监控。”
蒋恒重重看了他一眼，迟疑道：“好。”
现在距离人“失踪”不到六小时，无法达到失踪立案的标准。眼下能帮忙的人除了他们俩只剩下方芷，于汀，徐娥菁。
所以他们俩只能兵分两路，尽管蒋恒不太信任柳青岚。他可没忘这个人畜无害的青年和失踪多日的邱可有着千丝万缕扯不断的关系。
趁着老板赶来的时间柳青岚又确认了一次唐曌可能进入商场来到这家店的时间，她的那几个朋友说她们并非在商场分开，而是从漫展的场馆出来之后就分开了。
场馆到商场步行十五分钟，时间范围从三点缩短到了四点十五分至现在。
老板来了之后带着他往最里面走，刷了下卡，推开一扇隐藏在墙上的镜子门进入一处封闭空间，“稍等。”
柳青岚环顾四周，打开的纸箱里隐约露出和外面那些摆件相同的图案。
没想到这里还能有一个隐藏的小仓库。
“您要看几点开始的监控？”
“我自己来就好。”柳青岚推动轮椅挤开椅子停到桌前，开始全神贯注地看起监控。
下午四点二十分，身着灰色运动装的年轻女孩出现在监控范围内。
是唐曌！
柳青岚调取同时段其他监控，发现她仅在店内停留了十分钟就离开了这家商店，手机也是在这时候落下的。
他想也不想打给蒋恒，“老大，她在下午四点三十分就离开了这家店，你查监控有进展吗？”
“有。”蒋恒看向屏幕，“你来监控室，当面说。”
柳青岚想走之前拷贝下这段监控，但一掏口袋才想起自己不止没带包也没带U盘。
还是等和蒋恒汇合之后再说吧。
“唐曌下午四点十五从B门进入商场，四点四十分离开。”蒋恒后退两步无力地靠在桌子上，“中间没有任何异常。”
这里也没有问题。
柳青岚拿回手机在手里不断把玩，“那就是在外面出的问题。”
“嗯，唐旭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蒋恒站直身体往外走，“为了防止是有人寻仇，我已经让他们去最近的派出所报警了。”
柳青岚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我们现在去干嘛？”
“我去看道路监控。”蒋恒加快脚步背对他摆了摆手，“你从这周围查。”
周围......
他绝望地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商铺，“这得查到哪辈子？”
眼看着蒋恒走远，柳青岚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回家。
走手续调监控哪有直接黑来得快？
蒋恒打了辆车前往最近的交管部门，前脚下车后脚手机铃声响起，“什么事？”
“春江花苑小区内一下水道捞出大量人类毛发和一根手指。”唐旭的声音疲惫至极，“我......”
他瞬间懂了对方难开口的话，“我马上归队，你放心找孩子。”
“你——”
“我没事，真当这一个多礼拜白躺的？”蒋恒语气轻松，额头却已经出了不少冷汗，“我在，放心。”
不再给唐旭太多纠结的时间，蒋恒拍板定论直接挂了电话钻回车里，“师傅，春江花苑。”
他抵达时尤山月正在现场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打捞工作，“进展如何？”
“不如何。”尤山月猛地贴近，“躲什么？快给我扎一下头发，要掉下来了。”
她本来化了个美美的全妆光芒四射地去相亲，结果大晚上的直接一个电话从共进烛光晚餐变成了同找人体碎片。
蒋恒在唐曌小时候经常给她扎头发，现在这门技术倒是还没生疏，抬手把她的头发绑紧。
“技术不错。”尤山月指了下最远处的那束手电光，“就那个人，我的相亲对象。”
蒋恒看过去，一排人里就数他最卖力，“不错。”
她正色道：“说正事，东西是从三号下水道掏出来的，我们现在在沿着下水道往上追也在往下找，但目前除了这一大团头发和一根手指之外一无所获。”
“东西呢？”
“送回去做检验了。”
蒋恒拿来崭新的装备穿上，“歇够了？干活。”
晚上十一点，居民楼的灯光逐渐熄灭，仅有被调查一栋楼还灯火通明。环境光线严重不足，哪怕有手电筒在也无法看得一清二楚。
他蹲下身子认真辨认着其他人捞上来的东西，味道属实说不上好，但比腐尸还是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