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兵如此可称严
虽然于兵在作战演习中,命令军卒使用的是木质刀枪,可是在演习作战中,却是个个争先,人人奋勇。一股股杀气,宛如烟云般笼罩校场。项羽也修行杀气,感受到这杀气之精纯浓郁,竟然比楚军中犹胜,心中也是暗惊。
在判断一方失败后,演习军伍也并不争辩,立刻整队退回。于兵给出黑石一些步兵训练条例后,黑石严格执行,数月下来,已然将整个秦军队列,练得井井有条。
众将看在眼里,但觉秦军不仅战法惊奇,作战骁勇,更是进退有据。各依章法,丝毫不乱,也都是又惊又佩!
便在此时,忽有亲兵悄悄来报,说大营外有一支十人队,想要闯营来见卿子冠军。被护卫军拦住,正自争闹不休。于兵不由得一愣,莫非是项羽派往函谷关的使者回来了?不过归来如此之快,于兵心中生了一丝疑虑。
挥手让黑石继续指挥演习,他则和项羽告了个罪,说有事处理下,便即告退。项羽等人正看秦军演习,看的专注,因此对于兵离去也并不在意。
却说于兵来到营外,见到那十个楚军装束的人,个个都是光头,不由得大惊。他自然知道,当时人都极为信奉一句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轻易毁伤。将人头发剃光,是为髡首之刑,绝对是极大的羞辱。
他来到近前,却也认得,正是项羽派往函谷关的主使使者。随手挥挥手,让护卫营散去,让这十人过来说话。那使者首领一件于兵,立刻跳下马,拜倒大哭,请于将军告知卿子冠军,为他们报仇。
于兵向来是傲上而不侮下,见这使者如此,急忙跳下扶起。连声安慰,这才平复这使者情绪,将这十人的遭遇说给于兵。
原来这几人来到函谷关下,以礼扣关,声明示楚军使者,要求见函谷关的主将,请他准备接待楚国的卿子冠军。不想他刚刚将话传到城关上,函谷关便开门出来一直军兵。
他以为这些军兵是来迎接他们入城,因此并不在意。没想到这些军兵一拥而上,便将这十人统统抓住。随即牢牢绑缚,将这十人统统剃成光头。
这才有一个将军说道:“函谷关乃是沛公刘邦所得,派遣司马曹无病把守。按照当初和楚王的约定,沛公刘邦已然自称汉王。和那楚王同为大王,那项羽不过是楚王帐下大将,竟然想要汉王接见,实在无礼,所以将你们这些使者髡首,给你们楚军一个教训。让那项羽,亲自来拜见汉王!”
于兵一听,不由得微微发愣。这刘邦就算是称王,也不会对项羽如此无礼吧!其中定有原因。
当下又问道:“那将领又说了些什么?”
那使者答道:“在赶我们离开时,那将士又说,整个汉中已属汉王,有他曹无病把守函谷关,固若金汤。让我告诉卿子冠军项羽,乖乖回去楚国吧,就不要妄想进入函谷关了!”
于兵皱眉,觉得这刘邦变化好快,心中有些不解,不免有些呆呆出神。
那边项羽见秦军演武,一列列的上来退去,虽然肃杀威猛,却是丝毫不乱,对于兵领兵只能更是惊叹佩服。
此时演武已经结束,黑石见于兵不在,便挥舞旗帜,让秦军列阵,等候下一步的命令。他放下旗帜,秦军便都安静等待,偌大的校场,除了几声偶尔马嘶,竟然安静无声。
其时正当午后未时,天气酷热难当。秦兵盔甲齐全,演练后都是大汗淋漓。站在这烈日下,极为燥热难当。范增见于兵不在,走到项羽身边,低声说道:“大将军,你不妨下令让他们脱去衣甲乘凉,收服其心。”
项羽心中一动,微微点头,对当阳君道:“天气太热,众秦军演武极苦。去让他们脱下甲胄,乘凉吧!”
当阳君点点头,纵马向前,来到秦军阵前,高声喊道:“楚国联军首领,上将军,卿子冠军有令!念众兵丁烈日下辛苦,特令你们脱去衣甲乘凉!”
他本以为,自己传项羽令后,秦军会欢呼雷动,纷纷解衣乘凉。不料连喊三声,数十万秦军竟然无人动作,依旧全身甲胄,站立在烈日下,一动不动。
当阳君又惊又怒,纵马来到站在高台处的黑石面前,高声喊道:“黑石!卿子冠军有令,你们居然敢不听!难道你们要造反吗?”
黑石高声说道:“军律:前令未消,后令不行!军中无二令!我军乃是于将军麾下,不得于将军令,不得听从外令!”
当阳君大怒,骂道:“你一介秦奴,也敢顶撞与我!”说罢便要拍马冲上高台。
去见黑石忽然红旗挥动数下,接着指向当阳君英布。立时便有一支秦兵,举起长弓瞄准当阳君。黑石冷冷说道:“于将军令:擅自冲击指挥者,死!”
当阳君见识过这长弓巨矢的厉害,知道万一这家伙下令,向自己攻击,只怕自己性命不保。当即冷哼一声,收住马缰,不敢动作。
便在此时,于兵却也骑马归来。见当阳君英布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指挥者高台,黑石那里。便直接过去问道:“当阳君,你有什么事吗?”
当阳君英布见于兵过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却是冷笑道:“于将军,你好大的威风!这秦军现在只听你一人的命令,连卿子冠军亲自下令,都不听了!你真把这秦军当成了你的私军不成?”
于兵摸不清头脑,皱眉道:“黥布,你有事说事,我军中事务,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军令在先,胡乱冲击指挥者死,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当阳君英布见于兵也如此说,知道不开玩笑,当真不敢乱动。怒道:“你跑去不知道干什么了。数十万秦军都在这里等你。大将军见烈日辛苦,便让秦军脱下衣甲乘凉。可是大将军的命令居然敢不听,真是岂有此理!”
于兵笑道:“如此小事,也值得你跑来喝问!何至于此!”随即抬头对黑石道:“既然演习已毕,传令将甲一军巡营警戒,其余军卒卸甲,谢过大将军后回营!”
当阳君英布冷哼一声,勒马缓缓退后,生怕黑石护卫的弓手误会他要冲击。待退下后,才拨转马头,想项羽出而去。
却听得黑石在高台上大喊道:“甲一军巡营,其他军伍卸甲!拜谢卿子冠军!”当阳君英布马上回头,见黑石喊话已毕,正在挥舞旗帜。
猛然间天崩地裂一般的喊声响起,当阳君吓了一跳,险些从马背上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