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坑杀心悯然
那襄城县县令吴抗,正指挥军兵,抵挡于兵的攻城,忽听西城大乱。接着便见到西城火光一片,已有人来报,楚军自西门入城。
吴抗大惊,知道大势已去,便想要下令投降。他高坐在东门城墙上,突然看见火光中,一骑如风,自城西疾驰而来,正是项羽。吴抗站起刚要说话,却见项羽并不理会自己,长枪脱手飞出,轰然而来。
这一枪来的好快,吴抗刚刚站起,便被这一枪刺穿。余式不竭,更将吴抗带起,“夺”的一声,将吴抗牢牢钉在城头上。吴抗此时尚未身死,却见项羽已然挥刀杀散东门守兵,更有人打开东门,楚军纷纷涌入。
却听项羽高声喊道:“全军进城,三日后封刀!”吴抗本就强行忍着一口气,想要求饶。听项羽下了屠城令,不由得大叫一声,双目圆睁,就此气绝身亡。
于兵见大军入城,刚刚心中一喜,可是伤势发作,不由得又是连连吐血。他心中暗暗苦笑,自己虽然修为不错,混元星体也足够强横,可是在这军营杀气中,却毫无用处,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刚要找出些伤药服用,却听得项羽喝令,三日不封刀。于兵不由得心中大急,便要找项羽,让他解除此令。于兵是军人出身,见多了杀戮,可是屠戮平民却是他一直反对的。见项羽下令三日后封刀,在这些杀红眼的兵丁刀下,城中只怕连一条狗,一只鸡,都难以活命。
于兵见项羽在城头发号施令,急忙急冲入城。可是他被守军飞石打中,伤势极重。勉强坚持指挥兵卒攻城,已然加重伤势,更需静养疗伤。可是此刻心中一急,马背上又一颠簸,竟然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在马背上晕了过去。
特七一直护卫在于兵身边,本来于兵受伤,特七已是深深自责。此刻见于兵马上吐血晕倒,急忙跳起扶着于兵,轻轻将他从马上扶下,背在背上。保持行动平稳,来到项羽身前报告。
项羽见于兵受伤晕倒,又惊又怒,连喊军医。跟着对身边的亲兵下令道:“将襄城中所有军民,集合到东门,便在此地,全部坑杀!”
那亲兵见项羽满面杀气,当即领命而去。项羽则抱起于兵,来到城墙上一个房间,将于兵平放床上,责令军医给于兵好好疗伤。
为杀气所压制,于兵星力难以运转,混元星体却也和普通人区别不大。经过军营查验,于兵中了飞石,原本肋骨断了几根,若是当时便静卧修行,接骨疗伤,本无大碍。
可是他却强忍伤势,继续作战,致使断骨错位,刺破内脏出血,因此重伤不醒。项羽听罢,极为担心,命令军医全力救治于兵。却听那军医道:“将军不必担心。于将军断骨之伤,我已接驳完好。只要于将军静养数月,便会恢复如初。不过这数月内不得争杀,免得影响伤口痊愈。”
项羽微微放心,命令军医在此好好服侍,便转身出门。
原本项羽下令,三日不封刀,任凭这些军卒杀戮。可是他看到于兵受伤后,心中大怒,直接下令将这满城军民坑杀。项羽治军极严,他一声令下,亲兵早已依令行事。
项羽便静静的站在襄城东门的城头,冷冷的看着手下的兵士将满城的军兵尽数集中在东门外。已有亲兵挑出数百身体强壮的俘虏,每三人一把铲子,命令他们挖坑。
一夜喧嚣,天色将明,襄城中火光已渐渐熄灭,唯有青烟不止,在风中飘荡。
深坑已然挖好,项羽亲兵挥舞刀枪,将这数万人尽数驱赶到坑中,随即一声令下,填土坑杀。
此时于兵重伤昏迷,却是丝毫不知。等到当天下午,襄城中的军民都已被项羽坑杀干净,除了楚军外,襄城中已是再无一人,宛若鬼域。
搜刮已毕,襄城中人尽被坑杀,也不用三日后封刀了。项羽便整顿军马,在东门城外驻扎。自己则守在于兵休息的房间外,静候于兵醒来。
于兵这次伤的极重,加上围困襄城这一个月来,整日里殚精竭虑,思考如何破城,也有些心力憔悴。因此这一昏迷,竟然一日一夜方才醒转。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夜里。于兵睁眼,发现项羽正坐在他床榻旁边。旁边的条案上,堆了一堆的竹简,显然是要处理的军情事务。而项羽却并未看这竹简,反而看着窗外呆呆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于兵见项羽不顾军务繁忙,居然还守在他身边,心中感动,轻轻叫了一声:“大哥!”
项羽一听,霍然回头,脸上极为欢喜,笑道:“二弟,你总算醒了,倒是吓我一跳!我已经将这襄城中所有人都坑杀了,给你出气。你这次受伤不轻,以后可千万当心啊!”
于兵一听,项羽居然坑杀了襄城所有军民,眼睛一黑,险些又晕了过去。虽然知道项羽杀人泄愤,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受伤报仇,可是于兵却是依然难以接受。
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为何要坑杀这么多人?他们既然都已经投降,想必都已臣服,你为何还要杀他们?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哥,你不觉得这样,有些残暴吗?”
项羽听于兵如此说话,心中有些不喜。皱眉道:“二弟,你有些傻了吗?什么好生之德?征伐作战,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哪里谈得上什么残暴?”
于兵微微摇头,道:“大哥,战场争杀,各施手段,自然不为过。可是他们都已经投降,却再施以杀戮,我觉得有些太过残忍。秦朝之所以被称之为暴秦,便是杀戮过多,毫无宽恕之心。这才天下蜂起,都要推翻秦朝。可是大哥,我们要如此屠戮无辜的话,和暴秦有什么区别?”
项羽更是不喜,道:“二弟,你怎么能将我楚军和秦军想比?屠戮无辜?这襄城中哪有无辜?他们全城抵抗我大军,害的我军死伤惨重,便是二弟你也深受重伤。难不成说投降就没事了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既然抗拒我军,便是该死!”
见于兵还要说话,项羽却摇了摇头,道:“二弟,你伤势太重,此刻神智不清,还是好好休息吧。便是你想收拢人心,却也不必急在一时!你先休息,我去整顿下军卒,准备回兵。”
于兵伤重,本就有些不适,听项羽如此一说,竟然有怀疑他收买人心之意。于兵不由得心中一痛,刚要说话,却见项羽已然转身出去,不由得暗自叹息。
次日天明,项羽整军完毕,命令两个高大健硕的军士,用担架抬着于兵。自己则骑马跟着于兵身边,一起启程回兵。那日项羽说于兵要收拢人心,好似无心之失,再没有和于兵说起。
反而骑马陪同在于兵身边说笑,叮嘱于兵好生养伤,不得妄动,于兵这才渐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