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盯着那幅已经被黑色颜料填满,中间被撕开一条缝隙,里面突然冒出一双眼睛的扭曲油画,李修远瞳孔猛然一缩。
因为他认识那双眼睛!
那是梦境之中的那个“自己”的眼睛!
他为什么会从这幅画中冒出来!?
被油画门缝中那双充满暴虐气息的眼睛盯着,李修远顿感浑身发毛,内心的恐惧逐渐被引诱了出来。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幅油画里!?”
“他不是我梦境之中的虚幻之物吗!”
“难道..........”
“他要“活”过来了!?”
莫名的,李修远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内心被恐惧的因素填满。
随着他心中的那份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油画之中的那双“眼睛”,也越来越凝实起来,给人一种快要从画中钻出来的怪异感觉!
眼见油画之中的那双“眼睛”,越来越有实质感,李修远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他的眼神似乎被油画中的那双“眼睛”给同化了,眼底深处慢慢浮现出了一股暴戾的气息。
李修远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开始一阵一阵的瘙痒起来。
等他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的时候,无数根苍白细小的触手,已经从他血肉之中钻了出来,在空气中不停蠕动!
李修远此刻就像是一头刺猬,浑身上下都长满了柔软的“尖刺”,十分瘆人!
忽然。
就当李修远快要精神力量失控的时候,他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奇怪的力量,想要扭曲他的意识。
暴戾的气息和扭曲的力量立即开始碰撞!
这两股力量交杂在一起,就像是以毒攻毒般,竟神奇地互相抵消了对方的污染!
暴戾和扭曲的力量同时从李修远身上消失,他身上那些苍白柔软的触手,也在同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似乎他刚才快要失控的那些异常,都只是一场幻象而已!
“我这是................”
恢复一丝理智后,李修远强忍着脑海内那股强烈的昏沉感,然后抬起眸子,朝那幅被挂在墙上的油画看了过去。
本来洁白的墙面上,此刻却长满了成千上万根的苍白触手!
这些触手像是水草一样,密密麻麻地堆簇在一起,无风自动地在空气中不停摇晃蠕动。
而那幅被黑色颜料填满的油画,早已被这些触手给完全包裹住,就像是被吞入了腹中一样!
发现那些苍白触手还在不断挤压那幅油画,李修远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收回了这些临近失控的力量。
满墙的苍白触手眨眼消失,裸露出了墙上的情景。
洁白的墙面没有任何损伤或者孔洞,似乎那些苍白的触手,只是一阵虚影而已,没有对墙体造成什么损害。
至于那幅颜色已经恢复艳丽的油画.....................
桐木制作而成的画框,此刻已经出现了裂痕。
画框里的绘画内容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原本还能看出一点线条轮廓的艺术画作,如今却变成了几团颜色艳丽的颜料团,没有了李修远第一次见到它的虚幻和扭曲感。
盯着那幅挂在墙面上摇摇欲坠,快要掉在地上,像是小孩涂鸦般的油画,李修远连忙跑到墙边,伸手把它给取了下来,免得它被摔坏。
“完了完了,王总他不会让我赔偿这幅油画吧?”
拿着那幅画框破破烂烂,画纸上的绘画内容也出现损伤的油画,李修远哭丧个脸,有些欲哭无泪。
“这幅画两百万,如果王总他要让我赔他,那就算是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啊!”
正当李修远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来赔偿这幅价值不菲的油画的时候,他戴在耳朵里的对话耳塞,突然响起了声音。
“李修远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下来?”
听到文司琼的声音后,李修远盯着手中的油画沉默了片刻,然后立即回道:
“抱歉文队,刚才我这里出了点意外,我现在马上下来。”
没过多久,李修远拿着那幅油画,从楼上走了下来。
文司琼她们一行人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
见李修远把王总家的油画给拿了下来,文司琼面带疑惑道:
“你怎么把这幅油画给拿下来了?”
说话间,文司琼低头仔细地看了眼那幅画框已经破裂,画纸上也出现了些许裂痕,上面的颜色也已经变得干燥的油画,眉头皱了一下。
“这幅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受损这么严重?”
李修远把手中的油画递给文司琼,然后表情诚恳地说道:
“文队,刚才这幅油画上出现了异常,我差点又被拉入了梦境!”
“油画上出现了异常?”
听到这句话,文司琼眉目再次紧皱了一分,然后开始认真检查手中的油画。
几秒之后,文司琼检查完毕。
“这幅油画上的确残留着一些精神力量波动...................”
“可这些残留在画上的精神力量,都是你的吧?”
“除了你的精神力量以外,这幅画上就没其他力量存在了。”
说到这,文司琼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眼神古怪地盯着李修远,又说了一句:
“该不会是你不小心弄坏了这幅画,然后为了避免赔偿,故意找个由头来当借口,想让我来替你报销赔偿这幅画吧?”
李修远有些心虚,但还是义正言辞地说道:
“文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李修远在你眼里,就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
文司琼点了点头,然后语气轻飘飘的说道:
“是的,你在我眼中就是这种人。”
原本还想要狡辩的李修远听到这话,顿时就哑火了,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
见李修远变得沉默起来,文司琼突然笑了一下。
“呵呵,我和你开玩笑呢。”
说着,文司琼让人把那幅油画给收了起来,交给了站在旁边的邓志渊。
“之后我会重新认真地调查这幅油画的,至于赔偿的事你不用担心,之后我会去和王总他解释清楚这件事的。”
会和王总解释?
看来文队她也没想着赔钱啊。
李修远心里吐槽一句,便不再多想。
之后,文司琼又询问了李修远一些有关于昨晚他在王总家卧室里的情况。
确定王总家凌晨没出现什么问题后,文司琼便派人把李修远给送回了家休息。
等李修远走后,邓志渊看了一眼手中那幅已经多次破裂的油画,不解地问道:
“文队,刚才李修远他不是说,之前他要离开王总家卧室的时候,这幅油画出现了异常,差点又把他拉入了梦境吗?”
“可为什么刚刚你没有询问他这些事的细节,只是两三句话就带过了?”
“难道真的是李修远他不小心弄坏了这幅画,然后为了避免赔偿,他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来糊弄我们?”
邓志渊也算是闸北市特殊九队的老队员了。
这么多年的接触下来,他深知文司琼的性格。
只要是牵扯到了超凡力量的诡异事件或者污染,她都会把这些事情给调查得明明白白,不会遗漏任何细节或者情报。
可刚才李修远他明明说了这幅油画有异常问题存在,但文司琼她却对此没有过多询问.................
这可不符合她的性格。
“先回车上再说吧。”
文司琼没有多说什么,带着邓志渊回到了车上。
回去特殊九队基地的途中,邓志渊还是有些疑惑和好奇,继续重复地问道:
“文队,那幅油画上面到底有没有问题?”
正开着车的文司琼笑了笑,然后回了一句:
“李修远他之前没有说谎,那幅油画上的确存在问题。”
听到这话,邓志渊皱了一下眉头:
“可前几天,我不是把这幅油画拿给你检查过一遍了吗?”
“当时文队你不是说这幅油画没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这才过去没多久而已,这幅油画就又变得有问题了?”
文司琼专心开着车,没有再接话或者说话,表情平静地目视前方。
准确的说..................
王总家的这幅油画本身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有问题的人是李修远。
用眼神余光,瞥了一眼被邓志渊拿在手里的那幅遍布裂痕的名贵油画,文司琼眼神深沉,眸子深处闪烁着怪异的光亮。
感受着那幅油画上残留的狂暴精神力量波动,文司琼沉默不语,食指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的确,这幅油画上残存的那些力量波动,都是李修远的精神力量。
可如果严肃一点来讲的话.....................
这些蕴含着狂暴气息的精神力量,又不是属于李修远的,而是属于另外一个“李修远”的。
想到这里,文司琼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来一个名字。
“无念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