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开库房,清点嫁妆!
这话一出,不仅是沈氏,就连谢怀谦都加入对她的声讨中。
“苏蕴兰,你休要胡言!”
“苏氏,你竟敢污蔑婆母!你可知罪!”
苏蕴兰眸光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想让她认罪?
那也得先看看,究竟谁有理,谁没理吧!
“自从嫁给夫君以后,蕴兰带来的嫁妆就一直存放着库房之中,从前母亲派人掌管库房钥匙,后来殿下亦派人在库房外把守,嫁妆总不会凭空消失。”
“所以蕴兰自请开嫁妆库房,对着嫁妆单子,一一查验!”
苏蕴兰的话掷地有声,却如一记重锤,把沈氏与谢怀谦母子劈得心神俱灭。
他们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苏蕴兰开库房查验!
不然他们偷偷吞走的那一部分嫁妆可就说不清了!
母子俩对视一眼后,谢怀谦最先定下心神。
不对!
苏蕴兰在诈他!
先前苏蕴兰就把仅有的一份嫁妆单子寄给了远在北疆的崔国公,她手上还能从哪变出第二份!
没有嫁妆单子的查验,那不就是天方夜谭!
“苏蕴兰,你从实招来,从何编造的嫁妆单子?我可以看在夫妻情面上,饶你一次!”
谢怀谦的质问声落在此刻的苏蕴兰耳中,只觉得无比可笑。
他凭什么就觉得,她非要编造一份嫁妆单子呢?
苏蕴兰幽幽提醒他:“夫君怕是忘记了,先前是夫君亲手将嫁妆单子送到了蕴兰手中。”
谢怀谦眉头紧皱:“但你不是说已经随信送去北疆给崔国公了吗?”
“那是蕴兰一时忘记同夫君说了。”顶着他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视线,苏蕴兰一字一句道:“外祖父来信时交代,让蕴兰自行保管嫁妆单子,所以从一开始……”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又气死人不偿命:“嫁妆单子就在蕴兰手中!”
为了找二房算这笔账,她自重生回来就一直苦苦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幸好,这机会终于让她等到了。
谢怀谦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只觉受刑的伤口扯得一阵一阵的疼,高声怒骂道:“苏蕴兰,你敢骗我!”
苏蕴兰回以一笑,对长公主拂了拂身,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册子。
“殿下,这是蕴兰五年前嫁来谢国公府时的嫁妆单子。”
长公主眸光轻闪,微不可见地对她点点头,吩咐道:“李嬷嬷。”
后者立马捧着嫁妆单子到了长公主跟前。
“既然蕴兰求到了本宫面前,作为蕴兰的长辈,本宫亦不好偏私,不如这样——”长公主沉思片刻,给出了定论:“沈氏,你派几个人与本宫的人一道,对着这份嫁妆单子亲自去库房查验蕴兰的嫁妆。”
长公主是摆出了一幅大公无私的姿态,可沈氏却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就算派她的人去又能改变什么?
那些个值钱一点的嫁妆早就被她……腾挪了。
现在去库房查验,那跟揭穿她的老底有什么区别?
“殿下,这万万不可啊!”沈氏眼珠子一转,忙山呼海呼地跪下身去:“查验嫁妆事小,可若传扬出去,只怕外人要说我们谢国公府贪图媳妇嫁妆,这对府上的名声大大不利啊!”
她知道,长公主最在乎谢国公府的体面,只要跟名声扯上关系,长公主定然不会遂了苏蕴兰那贱妇的意!
只可惜,这一次,她预料错了。
长公主把问题抛给了苏蕴兰:“蕴兰,你怎么看?”
“回殿下。”苏蕴兰不卑不亢,四两拨千斤:“蕴兰以为,只要嫁妆无误,查验嫁妆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与府上的名声并无大碍。”
“苏苏蕴兰,你此出何意?”谢怀谦咬着牙质问她。
“字面上的意思。”一双眸子缓缓扫过这对母子,她似笑非笑:“总不能是母亲与夫君做贼心虚,贪图蕴兰的嫁妆,不敢开库房查验吧?”
一番话,把沈氏母子的后路彻底堵死。
开库房查验,是侵吞了她的嫁妆,不开吧,又是做贼心虚。
“苏蕴兰,你……”
谢怀谦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指责,就被长公主的命令彻底压
下。
“那就由本宫做主,对着嫁妆单子,开库房查验吧。”
“为防有人造次,你们都随本宫亲自去库房院中守着吧。”
长公主位高权重,沈氏就算再有心阻拦,此刻也是全无能力。
她只得颓废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至于谢怀谦,那张黢黑的脸也好看不到哪去。
反观苏蕴兰的镇定自若,当真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早在今日撕破脸之前,她就与岚姐姐商量,趁着夜深人静,将库房里值钱的物件搬走了四分之一。
加上沈氏侵吞的那四分之一,数量过半。
这是她连本带利要找沈氏和谢怀谦讨要的!
有长公主亲自坐镇,查验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只是沈氏与谢怀谦如坐针毡,期间寻了五花八门的理由想要溜之大吉,都被长公主挡了回去。
“沈氏,府中无甚事务,你有何可忙?”
“怀谦,你已无官位在身,不用处理公务,该在府上好生修养着吧?”
“若你们身体不适,本宫可派人请御医前来看诊。”
每一条路都被精准的堵死。
饶是沈氏和谢怀谦再有千万个不满,此刻也只能像受刑一样坐在库房的院中。
不对,应当是比受刑还难受。
至少受刑不会这样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割人心脉。
十来个老练的嬷嬷,足足清点了两个时辰才堪堪查验完库房中剩余的嫁妆。
“请殿下过目。”是李嬷嬷亲自把查验的结果呈验给长公主的。
当长公主的美眸瞥到最后一行的朱红时,原本平静的面上登时掀起狂风暴雨,不怒自威:“沈氏,怀谦,你们想作何解释?”
查验的结果,被长公主毫不留情地摔到他们的脚边。
作何解释?
朱红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库房里嫁妆的数量足足少了一半。
他们是吞了一部分不假,可也绝不会有这么多……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还有辩驳的机会?
沈氏心底生出一股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