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大千界传承首领与云极仙宗宗主玄霄子强强对战了大半天的时间。
作为站在这九玄大陆修行顶峰的两人。
谁都没有留手。
大千界传承首领更是效仿着玄霄子，将灵决本相重新融于体内，令自身威势暴涨。
但因为经验不足，灵气也格外匮乏。
在交手之中，他始终落于下风，如此气海更是就快蒸腾殆尽。
若真的失去了灵气的支撑。
往后所有的挣扎都将失去意义。
“呼……”
一拳对撞过后，大千界传承首领与玄霄子拉开距离，气喘吁吁地环顾起周遭。
双方交战已经超过七八个时辰。
大千界传承三十多位长老中，也已陨落了十几位，损失超过五分之二。
而原本与这陨落的大千界传承长老对战的云极仙宗长老、顶级灵兽们，一部分进入朝歌城帮着维系护城大阵，一部分又协助其他人，继续向着大千界传承围攻。
一方面灵气所剩无多。
一方面需要应对敌人的数量还在增长。
可以预见。
剩下的大千界传承长老们，会以更快的速度陨落。
不出一个时辰，只能剩下三分之一。
而后至多半个时辰，就都得命丧于此。
“唉……”
大千界传承首领按捺住了想要悲呼的声音。
他有尝试着自行逃脱。
未果。
他也有尝试着说服其他大千界传承长老们相互掩护，为同伴争取生机。
此举也只是更让大千界传承的长老心灰意冷，没有收获想要的结果。
眼下。
自己就要力竭，圣女也被云极仙宗唯一传人宁燃所牢牢控制。
还真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了。
“呵呵……”
大千界传承首领自行消散了灵决本相，身体里凝聚的力量大幅下滑。
玄霄子见状，笑道：
“不做挣扎了？”
大千界传承首领露出惨淡的笑容，问出一个问题：
“玄霄子。”
“你说，如果当年是我们大千界传承找到了引灵槊，你们找到了嗜灵阵盘，会是什么结果？”
“恐怕我们会成为正派，你们则被嗜灵阵盘侵蚀心智，成为亿万生灵谈之色变的魔神吧。”
玄霄子微微摇头。
这种问题他一点回答的兴致都没有。
但看大千界传承首领像是沉浸在某种感慨中无法自拔，他还是耐着性子道：
“一来，事情已经发生，去假设毫无意义。”
“二来，我可以同你直截了当地说，就算是当初云极仙宗找到的是嗜灵阵盘，也定会第一时间将之毁掉，不给其为祸世间半点机会。”
大千界传承首领晃了晃脑袋，看上去并不信服玄霄子的话：
“老夫信你的为人，但有的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你大可想想，我大千界传承有引灵槊协助，实力更上一个台阶。若是你们不利用嗜灵阵盘炼化生灵，那又当拿什么和我们拼。”
玄霄子蹙眉道：
“你似乎搞错了问题。”
“不是因为我们想将你们赶尽杀绝，你们才不得不利用嗜灵阵盘保全自身。”
“而是你们利用嗜灵阵盘炼化万千生灵，我们才不得不出面阻拦，与你们为敌。”
“嗜灵阵盘的确是不祥之物，代表着灾祸、死亡、绝望。”
“但它终归没有灵智，只是一件任人摆布的灵器。”
“恶之根源在你们身上，不要再为自己的恶行找什么借口，推卸责任了。”
大千界传承首领笑了笑。
旋即又指向了宁燃、圣女那边：
“嗜灵阵盘可以就此毁掉，老夫也可以死。”
“但那圣女，是不逊色于你们云极仙宗唯一传人的顶级天才，就这么陨落太过可惜。”
“你们不妨留她一条性命。”
“若是能让她为你们所用，继续在这修行之路前行，未来争取突破那超脱之境，也就算老夫没有白白培养了。”
玄霄子看向宁燃那边。
他其实也有些不解宁燃为什么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没有直接干掉那圣女，而是仅仅将之控制住。
不过宁燃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沉吟一声后，玄霄子道：
“她若真心悔悟，或许还有生的机会。”
“所以归根结底，能不能活下去，你求老夫是没用的，要看她自己。”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千界传承首领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蕴含的执念渐渐褪去。
半晌。
他竟露出了少许的笑容，姿态看上去轻松洒脱：
“其实想想，活了千年，本身就已站在顶峰，还真是没什么好再遗憾的，也没什么是真的需要奋不顾身去追求的。”
“当然，老夫也知道，能想到这些，由此释怀，也只有陷入绝境的时候才能做到。只有后悔没有意义之时，这些才显得弥足珍贵。”
“呵呵，乱七八糟胡说了一通，也不知你能否理解。”
“在老夫看来，你我相争千百年，亦敌亦友。或许只有你才能真正理解我真正所想，并且感同身受。”
“总而言之，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老夫也没什么想要感慨的。”
玄霄子轻点了一下头：
“你若觉得我们亦敌亦友，也无妨。”
“但老夫也可坦诚地告诉你，你们为了自身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亿万生灵推入深渊，云极仙宗包括老夫在内的任何一人，都不屑于理解你们，跟你们感同身受。”
“就说这些吧。”
“千百年来都是我云极仙宗苦口婆心地想要劝诫你们走上正道，你们不听，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听你说下去。”
此时，玄霄子体内的气海还有大半。
他身上的威势没有半点减弱，也没有像大千界传承首领那般感触良多。
下一刻。
玄霄子拉近距离，一掌轰向大千界传承首领的心口。
刚刚自行消散了灵决本相的大千界传承首领目光平静，没有闪避，也没有格挡。
“轰！”
裹挟法相境巅峰强者浩瀚灵气的一掌直中其胸口。
大千界传承首领登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他的战意已经被绝望消磨，连燃烧本元和玄霄子再放手一搏的念头都无力升起。
只是这一掌，就使得他身负重伤，更是难以再对抗。
直到看见大千界传承首领放弃了抵挡，任由自己索取性命，玄霄子这才略有触动，回想起千百年来势同水火的纷争：
“你能走到今天，的确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想想过往的岁月里，能站在这一高度的又有几个。”
“同一时期屈指可数，在整个历史长河中也就区区百余人。”
大千界传承首领面色痛苦地咳嗽几声，捂着心口勉强抬头看向玄霄子，硬挤出笑容：
“不错。”
“老夫本就是这世间最强的存在。”
“死在你手里，也算死得其所。”
“来吧，给老夫个痛快的。至于那通天渊、诸天万界，就你们自行去解决。”
玄霄子“嗯”了一声，又是一掌轰来。
“嘭！”
这一掌更是叫大千界传承首领直接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骨头碎裂，经脉寸断。
“呃……”
剧烈的疼痛，令大千界传承首领面容扭曲，头冒虚汗。
他修行千年来，还是第一次被打得这么狼狈，承受这么彻骨的疼痛。
玄霄子自然也是想给他来个痛快的。
奈何其本身是法相境巅峰的强者，哪怕灵气耗尽，肉体的强度也是不容小觑。
没有设防，硬接两掌，也仅仅是将他重伤，还不足以丢掉性命。
不过这第三掌。
他是无论如何都接不住了。
玄霄子高悬于空中，大量的灵气与明皇之力融合，汇集于掌心。
霎时间，他周边的光线甚至都被这蓄力所扭曲。
倒在地上难以动弹的大千界传承首领望着上方耀眼的金光，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压得自己近乎喘不过气来。
要来了。
玄霄子的至强一击。
就连大千界传承首领都深知，这一击袭来，自己会当场殒命，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也是当死亡真正迫近之时。
原本无所谓的面孔上，才浮现出惊恐。
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不！
不！
马上就要殒命，大千界传承首领忽然一改先前的从容：
“玄霄子！”
“老夫改主意了！”
“我们有话好好说！老夫可以劝其他人收手！”
“玄霄——”
“嘭！！”
玄霄子没有任何的停顿，自始至终也未对这大千界传承首领升起怜悯之心。
全力一击轰下。
地面被直接轰出了个百丈巨坑。
而那大千界传承首领，当场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