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堂。
柒玥听到悦若来传话说秀妆来的时候，正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卸妆。
柒玥不解的看了一眼芷兮，“你不会把要明日送去永和宫的东西，提前送去了吧？秀妆是来谢礼的？”
“没有啊，”芷兮也很疑惑，“小主让奴婢明日送，奴婢又怎么会今日送呢。”
“那秀妆这个时候来清心堂做什么？”柒玥想不通，但也相信了芷兮说的话。
迟暮做事有些毛燥，不像芷兮一般利索，所以芷兮身子一好，柒玥便又让芷兮来服侍自己，但对于迟暮、怡若、悦若三人，柒玥也时常给她们多安排事情，让她们多做事情，委以重任。
“不知道，要不奴婢出去瞧瞧？”芷兮小心的问道，又瞥了一眼在等吩咐的悦若。
御花园一事后，再回到小主身边服侍，她总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知是自己更加小心翼翼了，还是小主比以前更加聪明了。
而小主对悦若和怡若她们，好像也更信任了一些。
“不用瞧了，直接让她进来吧。”柒玥一边对悦若吩咐，一边拿起梳妆台上刚刚才取下的银钗，又插回到了发髻里。
“是。”悦若应了，转身出去。
柒玥起身从内室往厅里走去，芷兮跟上没有说话，只扶着柒玥坐下，又给柒玥倒了一杯茶，然后立在一旁。
安静，是她重新服侍小姐后，做的最多的事情了，她害怕自己会做错什么惹了小主，又有些跟不上小主的变化，所以，沉默安静，是她无奈的选择。
秀妆一进来，便看见玥贵人若无其事的喝着茶等她进来，顿时有些不满，她好歹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哪个贵人常在答应什么的，不对她气有礼？
就是玥贵人刚进宫那会儿，不也是对她，对其他宫里的大宫女，都气气的吗？
怎么今日却是这般随意？不过，秀妆却没有发作，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宫女，和是小主的玥贵人不同，而且，她来之前德妃已经交代过了，是清心堂有恩于永和宫，她必须得低头，诚心诚意的低头。
“奴婢给玥贵人请安，玥贵人吉祥。”秀妆耐住性子给柒玥行了一礼。
“这么晚了，秀妆姑娘怎么来我这清心堂了？”柒玥挥手让秀妆起来，倒没有让她坐下，也全然只当没看见秀妆手里捧着的盒子。
那盒子是用黑色的金边纸包着，一看就是用用了心的，可再用心到底就是个物件。
“打扰玥贵人歇息了，是奴婢的不是，”秀妆咬了咬牙，站就站着吧，将手里的盒子送到了柒玥的面前，“我们娘娘念着玥贵人救了她一命，便托了奴婢来送了些东西给玥贵人，还请玥贵人莫要嫌弃。”
“是吗？”柒玥瞥了盒子一眼，面上淡淡笑了，“你回去告诉德妃娘娘，不用放在心上，日日都送这些个玩意儿，我也会心不安的。”
柒玥心里冷笑，德妃可真会算计，明明两条命，硬说是一条命？难不成这什么东西就能抵了她一条命不成？
还说什么不要嫌弃？怎么，她德妃要是送碗水来作为谢恩的东西，她还非得接受，不能嫌弃不成？她要是嫌弃了，是不是还要说她以恩挟报？
不！她偏偏就要以恩挟报！还要痛痛快快的让德妃吐血！
哼，她虽然是因为四阿哥才出手救了德妃，可到底因着段长亮一事，她们之间也结下了不易解的冤结。
秀妆听到玥贵人的话，差点吐血，玩意儿？还要日日送东西？德妃娘娘，你还交代奴婢如何如何，可猜到这玥贵人这么不顾脸面的做法？
“玥贵人莫不是没看清，”秀妆忍着怒气，上前将盒子打开，转向柒玥面前，让柒玥看的更清楚，“玥贵人你瞧，这可不是玩意儿。”
柒玥一眼就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虽然见过无数奇珍异宝，却也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好东西！
只见盒内是用黑色绒布铺垫着，也就更能衬托出宝物的灵气，血红色没有一丝杂志的未经雕琢玉石，静静的躺在黑绒布上。
“德妃娘娘果然舍得，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舍得送给我，我也不好接下啊。”柒玥轻轻抬手将盒子盖了起来，推向了秀妆，“皇上给德妃这么好的东西，德妃竟然给我了，只怕皇上知道了也会不高兴吧。”
“这东西可不是皇上送给娘娘的，”秀妆撇了撇嘴，忍不住将事实说了出来，“这是娘娘寻来，想要给太皇太后过寿辰用的，才寻到，太皇太后就……”
后面的话，秀妆没说完，但听到的人都明白，是啊，还有半个多月就是太皇太后冥寿，若是太皇太后没有死，或许皇上会大操大办也不一定。
“那我更不能要了，”柒玥说道，“还请秀妆姑娘带回去。”
“玥贵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东西没送出去，秀妆也有些不好交差，“只是，只是……”
只是打算送给太皇太后，又不是太皇太后的东西，玥贵人还有忌讳不成？后面的话，秀妆当然不敢说。
“好了，不用解释了，”柒玥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勉强，“这东西我是不会要的，你拿回去。”
一块不常见的玉石，就想把救命之恩打发了，也太便宜德妃了！
“玥贵人，”秀妆没有再强求，福身问道，“也不知玥贵人明晚有没有时间，我们娘娘请玥贵人去永和宫走一趟，娘娘说，有话和玥贵人说。”
德妃在她临来前交代过，若是玥贵人收下了玉石，说明玥贵人没将恩情一事计较在心里，若是玥贵人拒绝了玉石……那她只能见她一见了。
“哦？”柒玥一听，好奇的问道，“德妃娘娘要见我？”
“是，”秀妆点了点头应道，“娘娘说，玥贵人救她一命，她应该感谢才是。只是到底娘娘还在月子里，不能亲自来给玥贵人谢礼，还请玥贵人不要心里责怪，走这一趟吧。”
柒玥没有很快接话，微微想了一会儿才道，“那就明晚去见你家娘娘，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家娘娘说。”
有些话还是早些说了，才能避免出那些问题，同样的，也可成为自己做某些事的助力。
秀妆惊讶于自己还没怎么费口舌，玥贵人就同意去见娘娘了。毕竟这玥贵人随着皇贵妃在承乾宫守孝，没有出来走动一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那奴婢这就回去告诉娘娘，明晚在永和宫等玥贵人。”秀妆惊讶归惊讶，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也不知玥贵人预备什么时辰去。”
“我最近茹素，就不去你永和宫用晚膳了，还是晚膳后去吧。”
秀妆又是语噎，她可不是请玥贵人去用晚膳的。
“是，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告退，玥贵人早些歇息。”
秀妆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只是出了门又回头看了一眼柒玥，那眼神里的不解之色意味深长。
“小主明日真的要去永和宫吗？”芷兮忍不住上前问出了口，“小主不是打算跟着皇贵妃娘娘守孝吗？”
“我守了呀，”柒玥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身上的衣服，“穿带素净，吃食清淡，抄写佛经。”
“那小主还要出宫走动？”芷兮有些不解。
“这有什么？”柒玥忍不住哼笑起来，“是德妃请我去的，又不是我要去的，明晚这一身白衣去见她，晦气的是她又不是我，再说了，你瞧着，后宫不会守孝太久的，除了皇上和贵妃。”
“小主这话什么意思？奴婢糊涂了。”芷兮没有去问德妃的事，只问守孝的事情，“这守孝还没达皇上说的一年，怎么就不守孝了呢？”
“说守孝一年的是皇上，又不是其他人，”柒玥端起了有些凉掉的茶水，才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忍不住摇摇头，“安静的太久，出的事情也就越大。”
第二日。
戌时一刻刚过，柒玥就到了永和宫正殿，也没人去通报，直接让柒玥跟着小宫女往里走，想是德妃吩咐秀妆安排好的。
永和宫就在承乾宫东边，离的并不远，柒玥走到这边的时候也不累，也就能好好看一看永和宫的上下。
永和宫到底是前朝的端毓贵妃富察氏所用，里面富丽堂皇，摆设一应俱全且贵重。
随着小宫女进了正殿，又进了德妃所在的内室，“娘娘玥贵人来了。”
柒玥向前一看，便看见了卧坐在床上的德妃，“嫔妾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快，秀妆快扶玥贵人起来，本宫哪里能承恩人这一行礼。”德妃激动的吩咐秀妆，可到底也让柒玥行完了礼，“快扶玥贵人坐下。”
柒玥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不显，她来永和宫可没打算不行礼，毕竟，有恩和有规矩不是能相提并论的。
她拒了皇上要给她封嫔封妃的旨意的时候，就知道以她贵人身份，要到处行礼，到处低头。
“嫔妾多谢娘娘，”行完礼，柒玥也不气，坐在了一旁的锦凳上，“娘娘身子好些了没？”
德妃没接这话，先是吩咐秀妆道，“秀妆你们先下去，本宫有话和玥贵人说。”
“是，奴婢告退。”秀妆无声的瞥了一眼柒玥身后的两人，然后带着之前带路的小宫女下去了。
柒玥也挥了挥手，“芷兮，迟暮，你们也下去，去找秀妆姑娘问问，娘娘这里的那味芙蓉糕怎么做，学会了，咱们清心堂以后也可以在四阿哥来的时候备上芙蓉糕了。”
“是。”芷兮迟疑了一下，看到柒玥和德妃显然有话要说的样子，便和迟暮退下。
带内室只剩下她和德妃二人的时候，柒玥才转过来看德妃，果然见德妃这几日刚红润的脸色又添了一两分的苍白。
“玥贵人和其姐一般，对四阿哥疼爱有加。”德妃咬着牙说道，“倒是本宫得感谢你们姐妹二人了。”
“德妃不用气，”柒玥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四阿哥毕竟是养在姐姐身边的，嫔妾这做姨妈的也得好好疼他不是？德妃若是真想感谢，那就把芙蓉糕的方子借嫔妾抄一抄吧，嫔妾不甚感激。”
德妃一听差点把牙咬碎，芙蓉糕方子？那可是永和宫的特色，给她了，以后她永和宫岂不是成为笑柄？
“玥贵人，这……”不好吧？
德妃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柒玥又摆了摆手，嗤笑起来，“德妃娘娘莫不是当真了，嫔妾开玩笑呢，这芙蓉糕嫔妾又不喜欢吃，要这方子也无大用。”
德妃忍不住瞪了柒玥一眼，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什么叫无用？就你清心堂的绿豆糕方子有用？
“玥贵人这话说的好像本宫舍不得一张方子似的，”德妃扯起嘴角笑道，“玥贵人对本宫有恩，莫说不过一张方子，就是本宫这条命都是玥贵人的。”
哼！她就不信玥贵人她真敢说她这条命是她的！
“那是，”柒玥点了点头应下，“嫔妾救娘娘的时候可也是冒了丢性命的危险的，娘娘你想，你当时都见红了，也没人敢上前扶你啊。那皇太后和淑慧大长公主都在，一个眼神过来，嫔妾差点放弃。”
“是，”德妃脸上的微笑差点挂不住，忍不住反驳道，“多亏了玥贵人出手相助。只是本宫不解，皇上都同意本宫在慈宁宫偏殿生产了，玥贵人为何非要将本宫挪去寿康宫宁未阁？莫不是玥贵人记恨着内务府总管怨代总管段长亮一事，故意折腾本宫的吧。”
哼，她醒来就见是在宁未阁的时候，差点气死，让秀妆喊玥贵人进产房，她又不进，若不是秀妆劝她生产要紧，她当时就不管不顾了。
宁未阁？亏她想的出来！是不是欠她玥贵人一人的恩情不够，还让她欠宁悫太妃一份！
“德妃娘娘这可误会嫔妾了，”柒玥连忙解释，“德妃娘娘你想，你要去慈宁宫偏殿生产，莫不是忘了因何在慈宁宫的了？”
因何在慈宁宫？
德妃有些迷糊了，她当然是因为太皇太后宾天，才在慈宁宫哭灵，然后身子受不住，提前发动要……等等！
是了，太皇太后宾天，在慈宁宫还未出殡，她要是在慈宁宫生产，哪怕是偏殿，也是有忌讳的。
好险。
这几日她脑子是被浆糊糊住了吗？怎么只以为玥贵人是折腾她，没想到这一茬呢？
“可，再怎么说，也是皇上同意的。”德妃虽然明白过来，可是嘴硬不愿意承认，“皇上同意了，别人还能说出话来不成？”
“是，是皇上同意的，别人自然说不出话来，”柒玥点了点头，耐心分析道，“可娘娘难道就没想过，皇上有一天也反应过来吗？”
“什么反应过来？”德妃有些懵了，她怎么感觉自己被她给绕进去了。
“皇上同意德妃娘娘你在慈宁宫偏殿生产，那是因为你当时情况危急，皇上自然心疼娘娘，想让娘娘母子平安，可以后呢？娘娘莫不是以为，咱们哪个妃嫔能越过太皇太后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不成？”
德妃被柒玥说的哑口无言，的确，若是以后皇上一想起太皇太后的死，就想起来她儿子的生，时日长了，难免对她母子厌恶，毕竟谁都不能越过了太皇太后去，就是仁孝皇后也没有，不是吗？
德妃闭嘴了一会，柒玥也就在一旁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帕子，好似那帕子多有趣似的。
“本宫听秀妆说，玥贵人也是有话和本宫说的？”德妃冷眼盯着柒玥的头顶一会，才开了口。
“哦，对，娘娘不提醒，嫔妾都差点忘了，”柒玥抬头冲着德妃笑了笑，“还是娘娘记性好。”
“什么事，说吧。”德妃被柒玥堵了那么多次，也学会了左耳进右耳出，不然会被气死。
“娘娘可认识一个叫翠绿的丫头？”提到翠绿，柒玥没了笑意，并且眼睛紧盯着德妃，不想错过她面上的一丝表情。
“翠绿？”德妃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是你们承乾宫那个年龄不大，喜欢低着头的小宫女吗？”
“娘娘认识？”柒玥心中一沉，难道翠绿真的是永和宫的？
翠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烧火丫头，德妃都认识，若说这里面没什么隐情，她如何会信？
“嗯，认识。”
德妃点了点头，还要再说什么，就被柒玥拦住了话头。
“翠绿是你的人？”柒玥脸色很是难看。
“什么？”德妃顾不得没说完的话，有些惊讶，“你说翠绿是本宫的人？可笑！”
“不是德妃的人，翠绿一个小小的宫女，德妃娘娘都能认识？”柒玥言语里不免带了几分咄咄逼人，“怎么，德妃娘娘对承乾宫上下都很熟悉嘛。”
“认识谁，谁就是本宫的人了？”德妃忍不住朝柒玥翻了个白眼，“那本宫还认识你呢，你也是本宫的人？”
“你……”柒玥一时语塞，深喘一口气，才反应过来，“德妃娘娘本末倒置，若说是嫔妾身边的芷兮或是迟暮，娘娘认识也是可能的，但翠绿不过是清心堂一个小小的烧火宫女，德妃娘娘都能认识，这不得不怪嫔妾多疑吧？”
“烧火宫女？”德妃皱起了眉头，“她在你清心堂？”
“怎么，德妃娘娘这个时候又说不认识翠绿了不成？”柒玥冷笑起来。
“呵呵，玥贵人莫急，”德妃笑了起来，“本宫刚刚不是说了，你们承乾宫年龄不大，喜欢低头的小宫女，本宫只知道她是承乾宫的，又不知道她在哪里做什么。”
“那德妃娘娘不是还知道她叫翠绿吗？”柒玥有些疑惑起来，这德妃说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放心，翠绿不是本宫的人，”德妃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宫之所以认识翠绿，是因为碰见过她，她自己告诉本宫的。”
“她告诉你的？”柒玥眯了眯眼睛，这个翠绿当真不简单。
“嗯，”德妃点了点头，微微皱眉回忆，“怎么说呢，有一次，本宫是在永和宫旁边的宫道上碰见她的，她低着头没看路，撞上了本宫，给本宫求饶的时候，告诉了本宫的名字，然后本宫那天心情好，没和她计较，然后她就走了。后来，本宫去承乾宫的时候，无意看见她，才知道她是承乾宫的。”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柒玥有些不信。
在永和宫旁边的宫道上，倒是和悦若跟踪翠绿是差不多的路径。
“大概是你没进宫的时候吧。”德妃说道。
“嫔妾没进宫的时候？”这下轮到柒玥吃惊了，这翠绿隐藏的够久啊，可是她年龄不大啊。
“对呀，”德妃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你是不是怀疑翠绿是本宫的人，所以来找本宫的，那要不要本宫告诉你，翠绿是谁的人？”
“德妃娘娘知道？”柒玥挑了挑眉，很是不信，也不信德妃会有那么好心告诉她。
“嗯，恰好知道，”德妃很得意的点了点头，“只是，本宫若是告诉你了，能不能把咱俩之间的恩情了结一下？”
“你说。”柒玥咬了咬牙。
“若是本宫没猜错的话，翠绿是钟粹宫的人。”德妃以为柒玥同意了，爽快的说道。
“钟粹宫？”柒玥反驳道，“不可能吧，钟粹宫不是惠妃在吗？再说了，翠绿何必绕着一大圈去钟粹宫呢？”
“绕着一圈，自然是怕被人看出来，也好掩人耳目啊，再说了，本宫可没说翠绿是惠妃的人，钟粹宫可不止有惠妃，”德妃推却道，“本宫只说翠绿是钟粹宫的人，还是因为本宫无意看见翠绿进了钟粹宫几次，至于其他的，就得玥贵人自己去发现了。”
“不是惠妃是谁？”柒玥皱眉苦想，“难道是冬常在？对的，嫔妾进宫前，翠绿就在承乾宫了，冬常在与皇贵妃娘娘一直不对付，想必是冬常在的人。”
“有这个可能，”德妃点了点头，提议道，“不过，你可不能向对本宫那么直接的去问冬常在，那个女人最会撒谎了。”
柒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德妃娘娘你在段长亮一事上，就没有撒谎否认？
“德妃娘娘对嫔妾倒是大方，把这么好的消息都告诉嫔妾。”柒玥笑了笑。
她可不认为德妃是无意中认识这个翠绿，还能无意中记着她，不过是知道翠绿可能是钟粹宫的人派去承乾宫的，便索性看好戏罢了。
“那是，”德妃笑了笑，“玥贵人救了本宫一命，这点子小事告诉你，也无妨。你推了本宫送去的东西，本宫正好不知道如何谢你呢。”
她就是看好戏的心态才记住翠绿的，这下告诉了玥贵人，她同样能看到好戏，还把救命之恩还了，不亏。
“德妃娘娘以为还了嫔妾的恩情吗？”柒玥笑吟吟的反问道。
“玥贵人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耍赖？”德妃刚刚还有笑意的脸沉了下来。
“首先，嫔妾救的可不是德妃娘娘一条命，还有你家小阿哥的呢，”柒玥笑了笑，慢慢说道，“再然后，刚刚你告诉嫔妾翠绿的事情，不过是因为嫔妾说翠绿是你的人，你不承认，自然要证明翠绿是谁的人。一句话，就想把救命之恩给抵了，德妃娘娘和小阿哥的命，可真不！值！钱！”
她就耍赖，怎么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