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说已经说完了,这一两天圣旨就会到,你就等着吧!
至于驰儿,以后我也会好吃好喝的养着,就是从今往后,他的天地只在房中度过。”说完,就再也没看李氏一眼,大踏步离去。
护卫在高启航出去后,把院门给锁的严严实实。而李氏的死士早已被高启航给逮住,压入大牢。
李氏此时再也撑不住早已摇摇欲坠的身躯,轰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尘土扬起,又缓缓落下,包围了她失魂落魄的身影。她的眼神空洞,嘴角挂着一丝不甘与绝望。
钱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搀扶,却也只是徒劳地颤抖着手,自己也是心如死灰,老泪纵横,浑浊的双眼满是悲哀。
院内风起,吹落了几片枯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破碎的一幕伴奏。夕阳的余晖斜照进来,却照不亮这满室的阴霾与绝望。
“父亲,您的伤无碍吧?快让我看看!”
高俊峰本来在自己的房中用心苦读,想着明年开春去京都考个好名次出来,让父亲高兴高兴。
没想到自己在上净房时,无意中听外面走过的家中奴仆谈论二弟竟然刺杀父亲,急得他赶紧跑着来到父亲的书房,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入。
看着一脸急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儿子,高启航内心极为感动。同时,也庆幸自己还有一个贴心善良的儿子。
“别担心,只是小伤而已,大夫已经看过了。我不是交代府上的人一律不能把我受伤的事告诉你吗?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违背我的命令。”
高启航眼神一厉,自从把李氏软禁起来后,他就把整个府上大清洗了一遍。没想到才过去几天,竟然还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父亲,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呢?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听到下人随口一说,我还被蒙在鼓里呢!”高俊峰很不赞成父亲拿这事瞒着他。
“峰儿别生气,为父看你这段时间在用心读书,怕这事影响了你的心情,这才让人瞒着你。”高启航知道儿子担心自己,所以赶忙解释。
“父亲,您想多了,如果我只顾读书,而不关心家中的变故,那岂不是成了不忠不孝之人?
读书是为了明理,更是为了齐家治国。如今家中遭此大变,我怎能置身事外?
您受伤了,作为儿子,我理应第一时间在您身边照料,这才是为人子应该做的事情。”高俊峰知道父亲一直对自己寄予厚望,也一直在保护自己。作为儿子,他也想成为父亲的骄傲,也想保护父亲。
听儿子如此说,高启航的一颗心都被儿子的一番话给融化了,他高启航何德何能拥有这么好的儿子,老天真是待他不薄啊!
“好好好,是父亲的错,以后啊!父亲撒事都不在瞒你!”高启航擦着眼角流出的一行清泪。
“父亲,可是伤口疼了,让我看看您伤哪了。”见父亲竟然哭了,高俊峰担心不已。
为了让儿子放心,高启航解开衣服,脱下受伤的袖子,给儿子看自己的伤口。
“你看,没有多深吧!只是皮外伤而已。”
“这还不深啊!看的我心里都难受极了!”高俊峰一边给父亲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一边心疼的说。
二弟这一行为肯定伤透了父亲的心吧?他怎能如此狠心,简直是丧心病狂?哪怕他几次想杀了自己,高俊峰都没有如此愤怒过。
“哎!你二弟已经无药可救了,为父也是无能为力。我呀,打算以后就把他关在屋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免得他在出来祸害谁。你以后也别再为他求情了,不值得。”
高启航知道儿子是个很善良的孩子,怕他以后犯糊涂,忍不住继续劝道:
“你呀!可别时间一长就心软,你要知道,对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善良,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就如当初的我,就因为当初的善意,害的你们娘俩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害的我们好好的一个家,这么多年,每天活在担惊受怕中。
为父也不是让你做个无情无义之人,而是你在想对谁好时,首先得清楚这人值不值得,而不是盲目地付出真心,最后反受其害。”
高启航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那渐渐暗淡的天色。他的眼神中既有决绝,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就像那路边的树,它曾无私地提供阴凉,庇护着过往的行人。可有些人,却只会对它肆意砍伐,不懂珍惜。俊峰啊,你要学会分辨,哪些是值得你倾尽所有去守护的,哪些又是只会消耗你、利用你的。”
“父亲,我懂您的意思,以后我会更加谨慎地行走于世,用心去看清每一个人的真面目。
就像这书房里的每一本书,虽外表无异,内里却藏着万千世界,有的引人向上,有的却引人迷途。我会像挑选良书一样,去选择我的朋友,我的伙伴。”
说着,高俊峰走到书架旁,轻轻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指尖摩挲过书页,仿佛在感受岁月沉淀下的智慧。
高启航很欣慰儿子的通透。
“对了父亲,阮叔可找到了。”高俊峰问道。
“哎!找到了,前几天,不知是谁,把你阮叔的尸体放在侧门。我已经让人给厚葬了。”
高启航眼中有着浓浓的哀伤,虽然有心里准备,知道阮经天这一去凶多吉少,可当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心里还是难受极了。
高俊峰此时也沉默下来,他也是在发现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阮叔后,这才询问父亲,得知被父亲派去干撒后,他也替阮叔担忧着。没想到,得来的还是已死的结果。
“既然阮叔已死,那父亲的信又是如何送到沈大人手中的呢?”片刻后,高俊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峰儿可还记得上次救你之人?”
“记得!父亲这么问,难道这事与他们有关。”高俊峰瞪大了眼诧异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