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最关键的事是要通知阿璨,赶紧让顾娘和孩子藏起来,她低头环顾了一圈,最后看着自家女儿拼命用眼神示意。
奈何薛家二小姐压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一个劲儿心疼的将她扶起来,“母亲,你不要怕,大哥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贱……我嫂子就说看不得我们薛家好,专门在母亲寿宴上作祟!”
“待长公主察明一切,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好嫂嫂该怎么替自己辨明!”
薛老夫人拦都拦不住她这般口无遮拦,只觉得气血上涌,这次是真的要晕了!
她千不该万不该,瞒着她顾娘这件事!
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在薛老夫人束手无策时,在外面迎的薛璨走了进来
赵锦意看着薛老夫人直挺挺倒下去的身影,指尖轻轻抚过茶盏边缘的缠枝纹,眼中满探究的神色。
老夫人倒地时,发间的翡翠簪子歪在一边,露出内侧斑驳的金胎——这簪子分明是上个月她让小翠拿出去当的,怎么又戴回老夫人头上了?
快请大夫!
她假意惊呼,袖中暗藏的银针却轻轻划破指尖。
鲜血渗出来时,她恰到好处地踉跄了一下,将血珠滴在薛老夫人苍白的鼻子旁。
然后装作惊慌的大喊“老夫人流血了,怕是急火攻心,中风了!”
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正要上前,赵锦意忽然按住她的手腕。
眼中含着虚假的眼泪看着嬷嬷说慢着,婆婆素来气性大,要先找太医看才行。
她转身吩咐小翠,去把东跨院的张太医请来,就说老夫人中风了。
小翠领命而去时,赵锦意的目光落在老夫人攥紧的左手。
那只手虽然松弛地垂着,小指却微微蜷缩——这是老夫人装晕时的习惯动作。
赵锦意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也许她知道该怎么对付薛老夫人装晕了。
张太医到——
通报声惊碎暮色。
赵锦意看着白发苍苍的太医背着药箱进来,故意提高声音,显得着急慌张。
张太医来得正好,老夫人怕是中了风,快用蟒针给她通通关窍。
薛老夫人的睫毛微微颤动,此刻她心里害怕极了。
蟒针是专治中风的粗针,扎下去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及经络。
赵锦意看着老夫人握紧的左手突然松开,指甲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
心中觉得好笑,这老虔婆还有害怕的时候。
慢!
薛二小姐突然扑过来,将薛老夫人护在身下。
我娘只是受了惊吓,不用扎针!
赵锦意适时后退半步,假装伤心的控诉。
妹妹这是何意?难道看着母亲病重也不管?
她话音未落,薛老夫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
我...我没事...
长公主看到这种场面,还有什么想不透的,故而冷笑出声。
薛老夫人这装晕的本事,倒比戏台上的角儿还高明。
她转身吩咐嬷嬷,
去把户部侍郎请来,本宫倒要看看薛家的账本里还藏着多少猫腻。
赵锦意扶着薛老夫人起身时,指尖触到她袖中硬物。
不动声色地抽出来一看,竟是块刻着顾字的玉佩——这分明是薛璨在云南时用来表明身份的玉佩。
母亲这是要做什么?
赵锦意故意提高声音,将玉佩举到烛火下,让满堂的人都看见。
难道想让妹妹拿着这东西,去给薛大人通风报信?
薛二小姐的脸瞬间惨白。
赵锦意看着她踉跄后退的模样,忽的想起去年中秋,这丫头也是这般跋扈地抢走她的翡翠镯子,那时她还笑着说
嫂子这么好性儿,给我又何妨。
哼,今天我就要让你们薛家全还回来。
赵锦意!
薛老夫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
你究竟想怎样?
赵锦意看着她扭曲的面容,忽的轻笑出声,反手拽住老夫人的手腕,那双杏眼中带着浓烈的恨意。
我想要的,不过是母亲这些年从我这儿拿走的东西。
薛老夫人猛地甩开她的手,有些惊恐的看向她。
赵锦意看着薛老夫人惊恐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此刻上座的长公主突然开口了。
“吃绝户的婆母,是非不分的小姑子,薛家今天还真是让本宫开了眼。”
长公主的玉扳指叩在黄花梨大案上,惊得檐下铁马叮当作响。
赵锦意,怪不得你今日寿宴想尽办法都要请我来。”
听到这句话,赵锦意的心中咯噔一下,接着跪下恭顺的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心善,臣妇荣幸之至。”
她在余光中看到了,长公主对她赞赏的目光。
果然,自己这步棋赌对了,相同的命运终会引起共鸣。
长公主,户部侍郎到了。
小翠的通报声打断思绪。
赵锦意转身时,正看见薛粲面带慌张的走来。
她知道,这场由她精心策划的戏码,终于要迎来最精彩的终章了。
薛二小姐见薛粲来了,面带惊慌的想要上前去找薛粲。
赵锦意一把将她拉住。
“妹妹莫慌,公道自在人心。”
薛二小姐害怕的,挣开赵锦意的手,慌乱间腕间的翡翠玉镯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哀鸣。
薛二小姐惊呼出声,脸上带着心疼。
赵锦意见此,脸上带着不屑。
妹妹是在心疼吗?改日姐姐送你一车。”
“娘,醒醒啊。快去请太医!”薛二小姐跪在晕倒的薛老夫人面前,匍匐着身子,哭天抢地。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些人站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另一些喜欢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儿大。刚才的捉奸没看到,只是在后院儿转了一圈,这下有热闹看了。
“你别再胡闹了!”薛璨终于出现了,步履沉重,阴沉着脸站在赵锦意面前,大声呵斥道。
“我胡闹?”赵锦意唇角微微一扬。她站起身,冲着薛璨,义正言辞地说:“我嫁入薛家,操持家务,替你侍奉老母,照顾亲眷,到头来却被人陷害,差点名节不保。”
众人听闻此言,大吃一惊,细细品味着赵锦意说的每一个字,如身临其境,恍然大悟。
“壮士,你刚才所言可句句是真?”长公主说话斩钉截铁,丝毫容不得所问之人细细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