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疾步朝杜府的马车走着,傲青一手拉了拉她的衣袖,云舒顿下步子,疑惑地瞧着她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
“你的嘴怎么了?”
“舞何一缩哈咯昂?”
“……你在说什么?”云舒将她的手拽了下来。
“呼~”傲青长舒一口气,“我可以说话了吗?”
她还说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原来是这么久傲青都只在点头摇头,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谁不让你说话了……”想到之前让她少说点话的事情,饶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云舒还是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这不是怕我又说错了话么?”傲青嘟着嘴,“刚刚是怎么回事啊?我都快吓死了,结果雷声大雨点小,那两个刺连面都没看清……”
云舒点了点她的脑袋,“就你那点身手,还想跟刺正面交手啊?”
“不是不是,去年的时候我没见着,今年竟然又遇上了,就想看看是怎样的场面而已,不过我瞧着怎么不像是来行刺的?”
傲青都发现了,看来这场戏有些拙劣,云舒挑眉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真的是这样?”她眼睛发亮,脚下也蹦了起来,“今儿个这么多侍卫,哪个刺傻的这时候行刺?而且刺应该有刺杀目标才对,可他们看着只是在乱转……”
“更重要的是,永晖公主的态度太反常了,我刚刚都吓傻了,她还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侍卫,事后还有心情见余欢姐姐。”
傲青打量着云舒,“而且你也很奇怪,刚开始那么紧张余欢姐姐,出来却连步子都慢了许多……我们现在哪里像去救人,更像是赶着去用午膳的。”
看来自己也扮的不像,也没什么立场数落晋王了……
“不过等下去了那边,我们还是要表现地惊慌一些,至少不能跟其他闺秀相差太远。”
傲青难得聪明一回,正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闻言小脸又是一耷,“知道了,等下我继续闭嘴就是……”
两人来到杜府的车驾前,见余欢已经下了马车,被青莺和紫蝉护在身后。
“成小姐,纪小姐!”青莺见到她们喜极而泣,“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小姐放心不下那边,正准备过去寻你们。”
“我们没事,”安慰几句后,云舒忍不住嗔怪道:“且不说我们在公主那边侍卫最多,就算姐姐过来了能做什么呢?以后遇到这种事可不能擅自跑下马车!”
傲青连连点头,“我们能保护自己,姐姐也要先保护好自己再操心我们。”
“你们放心,我是看到这边没有贼子,那边又平静下来,才唤了她们过去看看的,我现在将自己的命看得很贵重。”
听她还有心情打趣,云舒放下心来,将帷帽为她仔细戴好,道:“那我们去晋王那边看看吧。”
傲青很自觉地站到她另一侧,见大家都护着自己,余欢心中涌着暖暖的感动,她抬眼看了看那个方向,该来的总会来。
“走吧,”她握了握两位好友的手,迈出坚定的一步。
“晋王有令,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许动,车里的人限半刻之内都出来站到圈外来,半刻之后会立即进去搜贼子。”
一群侍卫很快就将众马车前后团团围住,大家早就听到吵闹说有刺,此时哪里会不配合,原本在马车中的公子小姐们都纷纷跑了出来。
韩雅茹也顾不上重新收拾发髻,跳下马车便道:“殿下快搜吧,早些将刺搜出来,免得大家提心吊胆。”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点头,都催促着周世曜快些行动,毕竟贼人一刻不抓出来,他们便多一刻危险。
那些经历过去年遇刺的更是害怕,嘴中喃喃道:“怎么又来了刺,莫非这沁水有古怪?”
为了防止慌乱,各府的侍卫和下人都被勒令在原地不动,这样若是有人跑动就会非常明显。
只有周淮的小厮,此时急得汗都滴落下来,公子还在车内,还有三位姑娘,她们都未着寸缕,怎么在半刻之内下车?
他有心上前帮忙,可是晋王的侍卫手就放在腰侧的弯刀上,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拔刀。
若是他敢动一步,只怕来不及等到世子的训斥就会当场殒命,小厮想想还是站在了原地,心中只盼世子能听到动静早些出来。
可是事与愿违,半刻钟一到,晋王便抬手下令,“搜!不能放过任何一辆马车和角落!”
侍卫们训练有素,闻令便抽出刀欲将面前的车帘斩落。
他们竟然不是掀起车帘,而是直接斩落!小厮惊呼道:“世子还在里面!”
晋王踢着马腹走过来,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可知耽误了搜索的时辰,你们主子会更危险?”
他目光如炬,小厮噗通磕倒在地,“不能斩,不能斩……”
看到这边的动静,众人纷纷皱眉,现在这样紧急的时刻,周淮不仅不主动出了马车,他的小厮还在这里阻拦,这是置大家的性命于不顾吗?
“不管你们世子在做什么,为了所有人的性命,也必须要搜!”周世曜朝众人拱了拱手,抽出马背一侧的匕首,直直往车帘处钉去。
侍卫见状也挥刀而上,车帘哗啦一声便被划破,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几个身影。
车中没有被子,此时四人争抢着一条薄毯遮身,一位女子不小心划到了周淮的胳膊,他气急败坏地将人一脚踹出马车,“贱人!”
那姑娘光着身子被踢出马车,羞愤之下,尖叫一声便昏死过去。围着的人群一片惊呼,不少小姐已经拿起帕子遮了眼。
侍卫扔过去一块布将人盖上,晋王沉声道:“里面都是什么人?为何不出来与大家站到一处?”
车中光线昏暗,外面的人也瞧不清里面具体的状况,见到之前滚落下来人,觉得怕是有什么不好。但也不敢让晋王就此放过,只好在原地等着结果。
“堂哥,是我……”里面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但人依旧躲在薄毯中,面目倒瞧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