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对此异常冷静,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她不能冒一点风险。
“臣女不敢擅自做主,正巧师兄信中说有事可以到晋王府求助,云舒便斗胆前来。”
想到他自诩的好兄弟一封信就把自己卖了,周世曜有些气闷道:“他说的不作数!”
云舒有些无语,最近这些人怎么都如此幼稚……
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竹跃突然开口:“奴才记下来了。”
周世曜闻言从椅子上弹起身,也没了刚刚的端正威严,直接走到椅子后面去戳竹跃,“你记啊你记啊,我还怕他不成?”
最后还是竹跃与晋王的侍卫比试了一番拳脚,看到他灰头土脸,衣服上都被抓出破洞,晋王才心满意足地放两人离开。
瞧见竹跃的样子,秋菊和冬生吓了一跳,忙抓着云舒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瞧她没事才拍了拍胸口,“他这是做什么去了?”
两人的嫌弃溢于言表,竹跃有些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云舒忙道:“今天可是多亏了竹跃,回府让红莲亲自做顿好的犒劳犒劳。”
秋菊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样回府会不会被人误会?”
竹跃闷声朝车夫道:“把你的外裳脱下来给我。”
瞧见云舒点头,车夫将外裳递了过来,“你小心些穿,这是我媳妇过年才做的……”
竹跃欲哭无泪,他堂堂一个国公府顶尖侍卫,什么时候沦落到穿见车夫的衣裳都要被嫌弃了?
“董大叔莫急,我回去就让春迎去库房挑匹料子给你媳妇,她一定会再多给你做一身新衣裳的。”
瞧着他身上短了一截的衣裳,云舒掩住嘴边的笑意,“不过,你们公子与殿下都是如此相交吗?”
“那是,”说起公子,竹跃神色中又带起一丝骄傲来,“我们公子与殿下相交多年,从来都是有事就直接过来,根本不需要递牌子,反倒是殿下到国公府要递牌子。”
这有什么可骄傲的,难道不正是说明周世曜能掌管晋王府,而柴斐在国公府却说了不算吗?
不过念在他今日劳苦功高,云舒也没打击他的自信。
上巳节这日,云舒一大早就收拾利落,驱车赶往沁水畔。
或许是她出发太早,到时还没有几辆马车,她选了个靠近树的位置让车夫停下。
很快各府的马车陆陆续续地到达,挨着纪府马车的是镇国公府的马车,车中走下一身素服的姜红缨。
“纪小姐,”她先福了福身。
没想到先在这里见到了她,云舒赶忙回了礼,“姜小姐,一年未见,府上可好?”
“多谢纪小姐挂怀,我和嫂嫂都好,之前嫂嫂生产时,还多亏了你们府上的老嬷嬷来帮忙。”
云舒惊讶道:“你说的可是姜嬷嬷?”
“正是姓姜的一位嬷嬷,说起来我们还算本家,也真是有缘。”见云舒似乎不知情,她笑道:“其实那日我也是慌了,府上有皇后娘娘派来的稳婆,我还紧张地到处找人帮忙。”
云舒的确不知情,她只听姜嬷嬷说国公夫人生了位小公子,以她的名义送了贺礼,但没听她提起过还帮了忙。
不过若是她在,也会让嬷嬷帮忙的,她笑着回道:“你都说了是缘分,姜姐姐也不必这样气。”
“嗯,”姜红缨应了,见她一直瞧着马车来往,问道:“你可是在等人?”
云舒点点头,“今儿个傲青去接了余欢姐姐过来。”
“杜四小姐?听说她就要成亲了,这样的日子出来……”姜红缨皱了皱眉,婚期将近,杜家小姐实在不宜此时出来,而且今日还有许多男宾。
“余欢姐姐久病初愈,来看看这样好的春光对病情有帮助。”云舒笑了笑,“何况周世子也来了,想来他是不介意这些的。”
若是两家不介意,这男女定亲后相看也是无妨的,姜红缨
便没有在意,只道:“杜小姐生病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不是什么大病,就没有惊动他人,”云舒见她没有去与其他闺秀攀谈的意思,便问道:“姜姐姐今日一个人来的?”
“嗯,嫂嫂说我十六了还未定亲,让我好好过来瞧瞧,”她嘴上这么说,但头上连根银簪都没有,只用木簪挽着发,丝毫看不出来打扮过的模样。
而且她言语中没有丝毫害羞,说起定亲来的坦荡不亚于自己,云舒挑了挑眉,“姐姐不想定亲?”
“也不是不想,只是如今我年纪大了,国公府又式微,提亲的要么是续弦,要么是想吸光姜家最后一口气的,实在没意思得很。”
“你也莫……”云舒想安慰,却找不到话语,让她不要难过?还是让她不要与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结亲?
她欲言又止,倒是姜红缨爽朗地一笑,“你不用找话安慰我,不嫁也好,现在可以在府里帮着嫂嫂带小侄儿,等往后他大了,我就随他去战场。”
云舒惊讶地嘴微微张开,瞧着可爱极了,姜红缨捏了捏她的脸,“我是认真的,有些事我做不了,但血债血偿总是没错的。”
她还不习惯与人这样亲昵,眼神一乱就想躲避,姜红缨却直接放开了她的脸,指着不远处道:“成国公府的马车到了。”
话音未落,马车的帘子就被掀起,傲青朝这边努力地挥着手,“云舒!”
不过好像旁边有人说了她,很快帘子又放了下来。马车稳稳停下后,傲青才扶着戴了帷帽的余欢走出来。
云舒快步上前,“余欢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余欢温柔的声音透过帷帽传来,“不用担心,我挺好的。”
“成小姐,杜小姐,”姜红缨也福了福身跟两人打着招呼。
傲青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虽然都是将门之后,但姜红缨一直守孝很少出门,因此几人并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