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一阵子话,她又亲自将吴氏送出远门,才折回来拆这个月京中的来信。
余欢姐姐婚期也近了,傲青抱怨她下了学就是备嫁衣,两人都很久没有约着出去玩了,害得她只能频频往宫里跑。
云舒想到前不久查到的消息,提笔在信中告诉余欢,淮阳郡王一直养着个外室,还生下一个年纪与周维差不多的儿子。去年那个外室带着儿子住进了府中,淮阳郡王极爱这个孩子。
按照她的猜想,淮阳郡王应该是在府中感觉到了威胁,便迫不及待地想找一个岳家稳固地位。而杜尚书乃吏部尚书,手中握着任免官吏的实权,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
这样便能解释他为什么之前很少来杜府,却突然又以已故郡王妃的名义来提亲。最重要的是,在前世杜府败落后,他不到三天就上门退亲了。
其实打心底里讲,云舒是不愿意余欢嫁给周维这样见风使舵的人,只是现在杜府并没有出意外,两人的婚事便是板上钉钉的。
她怕影响了余欢的心情,只写了淮阳郡王外室和那个儿子进府的事情,并未提及她的猜想。
叹了口气,她又拿起另一封信来,这是老和尚寄来的,说从之前她拿过去茶水,提炼出一些药粉。只是他一直未能查出药粉的成份,就没有告诉她。
而最近有了新的进展,只是那进展是柴斐帮忙查到的,药粉中最重要的几味药,来自于北胡。
这才是云舒收到信将近十日都未能回信的原因,柴斐,没想到她都到了泉州,还是不能避免听到他的消息。
老和尚还在信里颇自豪地说柴斐帮着梁朝夺回了两个城池,得了李将军的赏识,现在已经连升两级,成为手握实权的宁远将军了。
他说军中繁忙,柴斐能抽时间为她查探药粉之事极不容易,让她写封信说几句感谢的话,如果能捎带些东西就更能表达感激了。
云舒扶着额撑在书桌上,她以为走的那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两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他却查出了药粉之事。
若说她一点都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是两人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呢?
云舒将写给余欢和傲青的信装好,叫来冬生,“这两封寄回京。”
冬生接过两封信愣了愣,问道:“这个月不给大师回信吗?”
“嗯……”她的声音迟疑了下,“还没写好,之后再说吧,这两封急,先带回去。”
冬生有些纳闷,明明每次大师捎的信说的才都是要紧的事,而杜小姐和成小姐大多是说些京中的新鲜事……
她摇了摇头,小姐总有些想法她们猜不透的,还是按照吩咐办事就好。等她交代完回到书房,云舒已经拿起医书看了起来。
第二日下了学,云舒就找来春迎,“银票可准备好了?”
春迎笑着屈膝道:“私库里一直都备着些银票以防不时之需,便是昨日现取也是有的。”
云舒接过银票,“我若是当场就拿出一千两来,三表嫂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春迎笑着应了是,小姐考虑的还是比她周到。她原本想着反正也是要借的,昨日一并给了还省得多跑一趟。倒是没有想到吴家只能拿出几百两,而小姐随便就能拿出一千两,三少奶奶看到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儿。
冬生捧着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跟着她一起往月华院走去。
云舒将银票拿给吴氏后,又拿过冬生手中的匣子,“三表嫂,我也不知道备考能用上什么,就只准备了一套笔砚,你看看可能用得上?”
吴氏打开匣子,眼中满是欢喜,“怎么会用不上?这样好的徽墨歙砚,日常写字倒是有些浪费了。其实你已经帮了很多,不必再送这样好的东西……”
云舒笑眼弯弯,“说起来是我省了呢,和表哥中举后我就送了这样一套,辰表哥中解元后我还没来得及送呢,这下子可是两礼并作一礼了~”
她这是为自己全脸面呢,吴氏眼中有些氤氲,很快又散了去。她收起匣子,也笑道:“那我可要跟哥哥讲,让他回来后跟你多讨一份礼。”
云舒连忙告饶,“好嫂子,就放过舒姐儿这次吧,我以后一定多给小侄儿备些礼!”
两人笑闹后,吴氏感慨道:“这下子哥哥定是不能在泉州过年了,也不知道四弟还能不能待到过年。”
“怎么,和表哥也要年前走?”云舒有些诧异,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你来之前不久他也过来送了一些东西,我问起时,他说还在和伯娘商量时间。”
年后走的话,北上容易遇到雪天封路,时间定然会耽误许多。可是如果年前走,大舅母定然是舍不得的,何况二表哥马上就迎亲了。
云舒想了想,道:“若是年前,也肯定在十一月了,不过那时天也冷了起来,赶路也不是很方便……”
“谁说不是呢,还不如像哥哥一样早些走,到了京中也才好早做打算。”
食宿这些萧清和却不用像吴予辰那样操心的,一来他是云舒亲表哥,住侯府就可以,嫌侯府乱的话也可以让萧掌柜提起定好栈;二来萧家定然会给他带许多银子,什么时候去都不怕没地方住。
云舒也没点破,只是起身告辞道:“三表嫂快莫为琐事操心了,等空了我去找外婆问问便是。”
只是随着萧清平婚期将近,府中人都忙的团团转,萧家两位舅舅也都回到府中帮忙,但是他们也都是忙外院之事。内院人手却远不够用,连云舒也被借过去用了十来天。
等她闲下来时已经到了迎亲前两天,她一边捶着酸软的胳膊一边叹了口气,索性决定等忙过了二表哥的婚期再问会考的事情。
等到婚期那天,一大早锣鼓唢呐震天响,萧府的各个院子都扎上了红色的绸花,放眼望去,喜字更是贴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