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信说你要来,我就一直想找时间回萧府,奈何婆婆正好病了,直到昨日大夫说都好了,今儿个一大早才赶过来。”
“对了,这是你渊表哥的媳妇,你唤蓉表嫂就是,”不等云舒行礼,她又挥手叫来一个小男孩,“睿哥儿,快叫表姑。”
睿哥儿奶声奶气地喊了声:“表姑姑。”
云舒连忙起身朝蓉表嫂行了礼,让春迎拿出长命锁,“表嫂,云舒来得仓促,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是给外甥的一点心意,愿睿哥儿平安顺遂。”
蓉表嫂也是个温柔的性子,笑着让睿哥儿道了谢,褪下手腕上的冰花芙蓉玉镯,道:“第一次见妹妹,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倒是这玉镯极衬你的肤色。”
原本她准备的是翡翠玉镯,但看到婆母和萧府对云舒的喜爱,便又临时改了见面礼。
果然,萧冉极满意她的大方,道:“的确衬舒姐儿的很,我那里有一套羊脂玉的,回去找出来给你戴着顽。”
她拉过云舒,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紫檀的匣子,“这是姨母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快瞧瞧喜不喜欢?”
云舒打开盖子,只见这匣子被一分为二,两个小格子中分别摆放着粉色和蓝色的珍珠,个头均匀、色泽饱满,阳光一照绚丽极了。
萧老太太惊讶道:“这可是海螺珠和有鲍鱼珍珠之称的海蓝珠?”
“嗯,定初从南洋带回来的,我见这样彩色的珍珠不多,就留了下来,这不正好就拿给舒姐儿顽了么~”
粉色珍珠还算常见,但个头这样大的,哪怕只一颗也足以让很多女子动容了。何况云舒自觉也是见过不少好物的,但外婆口中的鲍鱼珍珠海蓝珠,她着实第一次见。
她知道几位长辈对她都很大方,但这是不是太过于贵重了……云舒有些犹豫地瞧着萧老太太。
“瞧你外婆做什么?姨母这十多年都没有给过压岁钱,说起来就只给了这么一次,还是我赚了呢!让丫头收好,等除了服就打成首饰戴起来。”
萧老太太也知萧冉的性子,便点头示意她收下。
待萧冉细细问过云舒在京中的生活后,大家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因着年纪相仿,萧老太太便问起了陈老夫人的病情。
“婆母是老毛病了,失眠、耳鸣、健忘,前些日子因为小叔的事情动了气,便晕了过去。还要多亏娘推荐的罗大夫,几针下去婆母就清醒过来,后面都是用药调理着。”
老太太笑了笑,“咱娘俩之间还见什么外?那罗远生极擅老人的病症,我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也都是找他。只是这人脾气古怪,请不请得到还要看他心情。”
萧冉皱眉道:“说起来也是,夫君想要留他在陈府,条件任他开,也被拒绝了。”
世间有才之人,大多要傲气一些,云舒跟着笑了笑,倒是没有插话。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转眼就到了夏天,云舒越发不愿意出门走动了,每日除了请安、进学,便是在院子中窝着。
冬生笑着递上两封信,“小姐,京中来信了。”
云舒笑了笑,定然是余欢和傲青两人的。自她走后,两人总是每半月一封信,不曾停过,今日正逢月中来信的日子。
她展开傲气和余欢寄来的信,认真看了两遍。杜家一切安好,余欢的亲事没有变数,倒是傲青抱怨去宫中请安总是遇到周承安,闹得她都不想去看惠妃娘娘了。
傲青还是小孩子的脾气,云舒摇摇头,提笔开始回信。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世杜家没有被问责,但杜府能好好的,她求之不得。
春迎掀开珍珠帘,“小姐,老太太身边的嬷嬷过来传话,说大老爷和二老爷回来了。”
云舒一听忙地站起身来,信也顾不上写了,“快帮我换衣裳,我们去松鹤堂。”
屋内众人连忙行动起来。
云舒走到松鹤堂时,就听见外婆嗔怪道:“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报个信,让人去候着你们。”
“表小姐来了。”
屋内一声通传,云舒进去就瞧见两位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目光炯炯得向她瞧来。
云舒福了福身,“见过大舅、二舅。”
萧航一下子咧着嘴笑了开来,与原本有些刚毅的面庞不太搭似的。
萧帆自己有小女儿,更懂得相处之道,对云舒笑了笑,挥手道:“舒姐儿快过来,让二舅仔细瞧瞧。”
云舒在经历了这么多长辈的各种瞧看后,已经极为熟练地扬起笑脸走过去,任由二人打量。
两人离家之前还不知道云舒要来,回来后才听老太太提起,此时又见云舒生得跟萧韵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心中别提多惊喜了。
他们拿出这次令人带回来的各种礼物,紧着云舒先挑,还是老太太看不过去,帮着拦了拦,“你们俩也不说先拿给媳妇儿挑,莫把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云舒连忙点头道:“就是。”她这些日子像泡在蜜罐里一般,府中有什么好东西都先往汀兰小筑送,再这样下去都不想回京中了。
萧航笑道:“我瞧舒姐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哪里会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他们也听明白了母亲的意思,都先拿给媳妇看了,这才依着长幼顺序,让大家自己挑选礼物去。
萧航两人每出去一次,都会休息一段时间。这次便提议一家人到庄子上小住,既放松了心情,又能避暑。
提起庄子云舒就想起之前说的人,萧老太太也知道她的心思,一到庄子上,就让小厮去领当年去京中打探消息的人来见她。
看着眼前站着的人,云舒才明白为什么老太太迟迟没有让他到府上来。他盲了双眼,又瘸了一条腿,着实行动不便,到哪里都需要人跟着一起。
“听外祖母说,你当年在京中负责打听我母亲的消息?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虽然他看不见,但云舒仍旧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