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游艇逼近到五十米距离时，贺乔的狙击枪骤然轰鸣。
“砰！”
子弹穿透防爆玻璃的脆响与惨叫声同时响起。
张黎明和老钱立即配合着猛划船桨，木排在水面划出一道急转的弧线。
游艇擦着木排边缘掠过，激起的浪涛让木排剧烈摇晃。
几个没抓牢的幸存者差点被甩下木排，幸亏狼群反应迅速，把他们拽住。
“黎明小队，火力掩护！”贺乔甩出两把手枪，吴安志和于宗稳稳接住，立即在木排边缘架起防御阵线。
张黎明一个漂亮的翻滚就跃上了游艇舷边。
贺乔骑着战影紧随其后。
她手中的战术军刀寒光一闪，救生艇的缆绳应声而断——这群掠夺者今天一个都别想逃。
战影的獠牙已经染血，它扑倒一个从舱门探头的大汉时，张黎明正踹开驾驶舱门。
舱内弥漫着血腥味，最先持枪的歹徒倒在血泊中，脖子上的弹孔还在汩汩冒血。
驾驶员捂着被战影撕咬的大腿，脸色惨白如纸。
与此同时，张黎明脚下也踩着一个男人，他的手臂已经被张黎明卸掉，冲锋枪也被张黎明拿在手里。
“其他人呢？”贺乔的枪口抵住驾驶员太阳穴，冰冷的金属让他浑身发抖。
“在下面…”驾驶员话音未落，战影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向楼梯。
她匆忙按下自动巡航键，对张黎明说：“上面交给你！”
咆哮声从下层甲板传来，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贺乔冲向下面。
战影已经守在舱口，獠牙上还滴着血。
“最后的机会。”贺乔踹开舱门，“投降还是死？”
昏暗的货舱里，一个肥胖男子正狼狈地爬起来，手中的枪颤抖着对准她。
“去死吧！”胖子扣动扳机。
贺乔早有准备，侧身躲过的同时一个点射。
胖子的右肩爆出一团血花，手枪当啷落地。
“我说了，是最后的机会。”贺乔的声音冰冷。
十分钟后，两船成功接舷。
张黎明带人清点出令人惊喜的战利品：二十桶柴油、三十桶汽油、二十箱军用罐头、十四箱压缩饼干、成套的急救药品，最珍贵的是那套德国进口的净水系统。
这可比江让做的净水系统，先进数百倍，净水速度也更快。
在这个被污染的世界里，这比食物还要珍贵。
当张黎明推开游艇最下层舱门时，欢呼声如同被刀切断般戛然而止。
昏暗的角落里，两个瘦得皮包骨的女人像被丢弃的破布娃娃般蜷缩在一起。
年长的那个十指血肉模糊，指甲全被生生拔除，手臂是断的。
年幼的那个下体还在渗血，苍白的小腿上布满烟头烫伤的疤痕。
最令人揪心的是，那个看起来更小的女孩，几乎和江艺几乎一样大。
她们在看到闯入者时本能地抱在一起，空洞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麻木——仿佛已经习惯了新一轮的折磨即将开始。
“首领，怎么处置？”张黎明用枪管挑起一个俘虏的下巴，“如果要开垦荒地，是需要一些人手，但……”
这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壮汉，此刻正像筛糠一样发抖。
贺乔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军刀上的血迹，目光从三个被捆成粽子的俘虏身上扫过。
远处，泰韦山的轮廓在夕阳中若隐若现。
她想起那些漂浮的尸体，想起T市基地的惨状，想起这些人刚才想要撞沉木排时的狰狞表情。
“杀了。”她收刀入鞘，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讨论天气，“岁华部落不需要这种人渣。”
很快，所有人和重要物资都转移到了游艇上。
木排被绳索系在船尾，只留两人看守。
齐朵和钱婶小心翼翼地给两个女孩清洗伤口、换上干净衣服。
但年长的那个已经陷入昏迷，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贺乔把着女孩的脉搏，眉头越皱越紧：“她早该撑不住了，全凭一口气吊着...”
现在这口气，似乎也快散了。
“都怪我...”年幼的女孩抽泣着，泪水冲刷着脏污的脸颊，“要不是姐姐一直护着我，她也不会被那些坏人打那么狠，都怪我。”
这对伤痕累累的女孩竟是亲姐妹。
25岁的姐姐谢安莺，末世前是城里小有名气的酒吧驻唱；
15岁的妹妹谢安书，比江艺还要小上一岁。
她们原本拥有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
洪水来袭时，靠着父亲的冲锋舟，一家人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直到三天前，那艘看似救星的游艇出现在视野里。
“他们说...说可以带我们去华市基地...”谢安书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信了...”
游艇上的恶魔们用枪指着父亲的脑袋时，母亲扑上去的瞬间就被打穿了胸口。
父亲想反抗，却被扔进浑浊的洪水里，再也没能浮上来。
而这对姐妹，被拖进了游艇最底层的黑暗船舱。
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第一个扑上来，他让手下按着姐妹俩的四肢...
“他们，他们轮流..”谢安书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仿佛要把那段记忆也一起吐掉。
短短三天，那些畜生用烟头、铁链、甚至折断的船桨...
把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折磨得不成人形。
“这群畜生！”张黎明一拳砸在舱壁上，指节渗出鲜血，“刚刚，让他们死得太痛快了！”
江艺不知何时来到舱门口，轻轻走到谢安书身边，将一颗水果糖塞进她的嘴里。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一个无声流泪，一个笨拙地拍着对方的后背。
几个小时后。
游艇缓缓驶入泰韦山腹地水域。
那块标志性的巨石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贺乔的心，终于放下。
曾经如馒头般矗立在半山腰的巨石，是她的第一个山洞。
如今已被地震和洪水彻底改变了模样。
它横卧在水面上，像一条巨大的面包，断裂的缝隙中还能看到当初雪崩时挤压的痕迹。
“就是那里！”她指向巨石的方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激动。
曾经被积雪掩埋的山洞，如今变成了一个天然的“石碗”。
洪水水位线最高时，这个凹陷处蓄满了水，在夕阳下泛着粼粼波光。
贺乔派出的侦察员已经确认，洞里没有尸体——想来沈南槿的人早已清理了汪先生和候队长等人的遗骸。
“准备靠岸！”贺乔的喊声在甲板上回荡。
这块巨石将成为岁华部落的第一个据点。
它横亘在水中的身躯足够平坦，即使有断裂，也不影响使用。
最重要的是，那个蓄水的“石碗”——即使洪水被极热蒸发退去，这里也会保留珍贵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