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上了车，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眼皮都没抬一下。
车子随即启动，平稳地驶出公馆。
苏瑶没有说话，车里安静得有点压抑，林风心里也盘算着拍卖会的事。
冰玉是拿九阳藤的关键，错过今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上。
他看了眼身旁的苏瑶，闭目养神，脸色冷得像块冰，手指轻轻敲着膝盖，明显在想什么。
“拍卖会在哪儿？”林风率先打破沉默。
苏瑶睁开眼，淡淡道：“城西老工业区。隐秘的地方，别问太多，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风点点头，没再追问。
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默默运转爷爷教的炼气法门，调理昨晚没睡好的疲惫。
憋宝这行当，靠的不光是眼力和胆子，身体状态也得跟得上，尤其今晚这种地方，鬼知道会碰上什么。
车子开了约莫四十分钟，停在一片废弃厂房前。
夕阳沉到地平线，昏黄的光洒在破旧的墙面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荒凉。
林风推开车门要下车，苏瑶给了他一张假面戴上，林风一愣，随即了然，两人下了车，司机留在车里，引擎都没熄。
厂房门口站着两个蒙面男人，黑西装，半张面具遮住脸，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苏瑶走过去，从外套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递过去，其中一个男人接过，低头扫了一眼，侧身让开：“里面请。”
林风跟在苏瑶身后，走进厂房。
里面光线昏暗，几盏吊灯晃晃悠悠地挂在头顶，空气里混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烟草气息，刺得人鼻子发痒。
厂房中央摆了几排椅子，已经坐了不少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裹着破旧大衣，个个低声交谈，都戴着假面，眼神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苏瑶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林风挨着她，压低声音道：“这地方真够邪乎的，跟爷爷说的暗市一个味儿。”
苏瑶没搭话，只是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人群，像在找什么。
林风也不多问，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打量四周。
作为憋宝传人，他对这种地方虽然第一次接触，但也不算陌生，爷爷当年讲过，暗市里鱼龙混杂，真货假货掺半，关键看眼力和胆子。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炼气法门，感知周围的气息。
空气里隐隐有股异样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暗处。
拍卖台上传来脚步声，一个瘦高的男人走上来，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脸上戴着张青铜面具，声音沙哑。
“各位，今夜暗市开场。规矩都懂，不废话，直接开始。”
两个黑衣人抬上来一个木箱，打开后露出一块拳头大的青色石头，表面有水纹流动。
瘦高男人敲了敲桌子：“第一件，水纹灵石，开价十万，每次加价一万。”
台下立刻有人举牌，喊声此起彼伏。
林风皱了皱眉，感知了下那石头，灵气稀薄，顶多算个低阶玩意。
他低声道：“这东西不值钱，冰玉什么时候出来？”
苏瑶淡淡道：“别急，好货压轴，等着。”
林风嗯了一声，耐着性子看。
接连几件拍品上台，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一卷泛黄的书页，还有个刻满符文的铜鼎，每件东西都透着股古怪气息。
林风都眯起眼睛，暗暗运转炼气法门，感知每件拍品的气息，练练手感。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瘦高男人拍了拍手，台下安静下来。
他才道：“接下来这件，寒属性玉石，传说是从极北冰川挖出来的，起价五十万。”
林风心头一跳，猛地坐直身子。
一个黑衣人托上来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一块巴掌大的玉石，通体莹白，隐隐透着寒气，哪怕隔着几米，他都能感觉到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他运转炼气法门，感知过去，那玉石散发的寒气柔和却不凝滞，跟爷爷古籍里说的气而不凝一模一样！
“是冰玉！”林风压低声音，语气有点兴奋，“苏瑶，这玩意儿是真的！”
苏瑶眯起眼睛，盯着那玉石看了几秒：“你别急着下手，先看谁抬价。”
林风点点头，心跳有点加速。
台下已经有人举牌，喊价从五十万飙到八十万。
他正要问苏瑶怎么出手，场内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一百万。”
林风转头看去，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坐在阴影里，看不清脸。
他皱了皱眉，运转炼气法门感知过去，却撞上一堵无形的墙，气息被挡得死死的。
“高手！”林风心头一紧，对苏瑶道：“这家伙不简单，能屏蔽我的感知。”
苏瑶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别管他，盯着玉石。”
瘦高男人敲了敲桌子：“一百万，还有人加吗？”
场内安静了一瞬，随即有人喊。
“一百二十万。”喊价的人看体型是个胖子。
斗篷人没犹豫，沙哑道：“一百五十万。”
胖子骂了句什么，坐了回去。
场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斗篷人。
林风咬了咬牙道：“这家伙势在必得，难不成是赵宇轩？那孙子到现在都还没出现，苏瑶，咱们怎么办？”
苏瑶没说话，只是盯着那斗篷人，就在这时，拍卖台后方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跟烈焰峰山顶那声一模一样！
林风头皮一炸，猛地扭头，却只看到一片昏暗的光影，什么都没有。
“林风……”
一道模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诡异，像从梦里钻出来的。
他心跳猛地加速，运转炼气法门护住自己，可那声音却像附骨之蛆，绕着他的耳朵打转。
苏瑶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林风咬紧牙关道：“那声音又来了，跟烈焰峰一样！不会是从山上下来缠上我了吧？”
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场内，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那股恶意像潮水一样涌来，黏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斗篷人突然站起身，沙哑道：“两百万。”
场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看向他。
瘦高男人敲了敲桌子：“两百万，还有人加吗？”
林风攥紧拳头，正要开口，身后那道诡声突然放大，像无数张嘴在他耳边齐声喊道。
“林风，别碰那玉！”
林风脑子一嗡，差点没坐稳，额头瞬间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