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男人瞪大的眼睛看着她,目光炯炯有神,似乎就像是躲藏在洞里面的老鼠一样,充满着好奇的探查着外面的世界,同时也带有着一份独特的警惕。
杨初雪看到他这个眼神就知道这是精神病患者常见的表情,同时也就更加笃定了心中的判断。
而她现在决定用催眠的方式来了解精神病患者内心的世界,也是剑走偏锋,因为如果脑神经有比较异常的发展的时候,并不幸在催眠时有不恰当的动作或者真正的刺激到了精神病患者的脑神经,那么这个人就会因为曾经被催眠过,而病情恶化或者是诱发幻觉妄想。
不过现在是并没有很多精密仪器的古代,既没有高压氧舱,也没有脑部CT,一切都能都只能凭借她的医学常识和肉眼去判断。
杨初雪微笑带着独有的神秘,她的眼睛就好像两个漩涡,不停的在诱导着面前的男人,随着她的思想往下走。
“我是来帮助你的,我知道你现在脑袋会忍不住的剧烈疼痛,如果你想减轻痛苦的话,那就跟我的方式来做。”
一边说着,一边杨初雪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根金色的细链子,像是钟表像是怀表一样放在了那个男人的眼前,随着新链子的摆动,男人的眼神也晃来晃去。
这是催眠的基本手段,杨初雪微微一笑,看到根本没有抵抗力的疯男人正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着,
“好,你现在感觉眼皮很重很重,马上就要睡着了,眼睛缓缓的闭上。”
杨初雪的声音就好像有魔力一样,随着那细链子的摆动,男人的眼睛也缓缓的闭上,炯炯有神的目光被眼皮所掩盖。他的脸上表情似乎十分的安稳祥和,没有了刚才那种癫狂的癫狂的感觉。
杨初雪看这么容易就能够将让男人跟着自己的话去做,不由得自信满满,按照着记忆继续说了下去,
“你突然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原野里面,四周都是轻轻的微风,你看到了一种橙黄色的光,你朝着那道光走了过去,好,现在抬起你的胳膊”
在睡梦中的男人似乎把大脑中的遥控器交给杨初雪似的,就那么听着她的摆布。过了不一会儿,他的双手就缓缓的举到了头顶。
“你现在感觉脑子里面一片清明,似乎能够回到有好吃饭菜的时候,你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
杨初雪对这个男人很是陌生,也不知道他内心最期许的是什么,但是对于所有人心里面都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家,每天回家就能吃上香喷喷的可口饭菜,所以她就把这常用的话术套了进去。
“呜呜……”
男人的嘴里面不停的蠕动着,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可总是嘟嘟囔囔的听不清,杨初雪微微一愣才连忙凑到了男人的耳朵旁边,红唇有些急促的抖动,
“大声点,再大声点,把你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呜呜!打……打我!救命!”
随着杨初雪的不断激励,那男人口中含糊不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声音无比之大也在与此同时他突然瞪大了双眼,那眼神又渐渐的泛起了红光,就好像是写的豺狼虎豹一样,死死地盯着杨初雪,宛如她像是猎物一样。
杨初雪连连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后退了几步,看着男人突然脱离了自己的场控,也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难道是刚才那句话刺激到了他吗?
想到这里,杨初雪还是决定暂时不要中止催眠,她尽量缓和的语气,微微的冲着那个男人笑得十分甜美,“好,你回答的很好,现在闭上眼睛继续看周围的美丽景色,不要动怒,把心态放平和,你现在是最开心快乐的时候。”
那男人瘦弱的胸膛起起伏伏,不停的喘着粗气,就在杨初雪以为自己的催眠失败的时候,他忽然一下又闭上眼睛,就好像一只不受控制的洋娃娃一样,看起来诡异无比。
不过再怎么说,他终于又进入到了催眠的世界,杨初雪渐渐呼了一口气。试探性的向前靠近,为了不让男人的情绪在发狂,她决定问选一种缓和的问问题的方法,决定不要再刺激到面前的男人,想到如此便语气轻柔的说道,
“你……最喜欢的是什么?”
“娘……”
男人的嘴唇有些许颤抖,他的脸上露出了令人动容的神色,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看到他眉头上纠结的痛苦神情。
“娘亲?好,你现在就正看到你最最喜欢的娘亲正朝你走了过来,她温柔慈爱的看着你,手上好像拿着一个什么东西,你有些看不清楚便跑了过去……好,现在说说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杨初雪一步一步地诱导着那个男人进入自己的潜意识,面对着他所创造出来的虚假良心,而这也是借由男人内心之中最脆弱的地方来个寻来询问他。潜意识里面到底在想着什么,而这个东西对于男人来说是十分分至关重要,刻骨铭心的。
“呜呜呜……疼!别,呜呜呜……”
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男人的神情顿时惊恐极了,他像是被留在梦魇里面一样,四肢胡乱的摆动,嘴里面也不停的哭泣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凌乱的头发摆来摆去,瘦骨嶙峋的快要凹下去的脸颊显得痛苦不堪。
“你看到了什么?”
杨初雪的神情无理的交集,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会如此的痛苦,难道他看到了一些不想要回忆的画面吗?而这个画面可能就是支持他精神疾病的至关重要的条件,虽然她知道不应该用特别严厉果断的语气问这个男人,但是事关事态紧迫也不得已而为之,
“快说,你到底看了看到了什么?!”
“是……鞭子!”
男人的样子癫狂极了。他竟然呜呜的哭了出来,泪水涌动着。突然他的眼睛又再一次睁大浑浊的眼底流露出阵阵泪花,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清醒极了,好像与刚才疯癫无状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打我,我疼……”
男人的表现已经呈现最完美的状态,杨初雪的神情若有所思,难不成这个男人最害怕的就是他自己的母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心里的美好又怎么可能是把他打的痛不欲生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