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手下自成。
杨初雪满意的看着刚写成的药方,俏皮的眨了眨眼,把它递给了严风,
“哝,治疗皮肤顽疾的。”
严风原是不太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子真的能写出有效的药方,出于礼貌,他还是将它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下去。
那张纸上不过就是写着几味常见的草药罢了,严风眉头紧皱,他疑惑的指着上面写的蛇钱草。
“姑娘,这蛇钱草药效十分霸道,涂抹在人皮肤上会有灼烧之感,你这个不是治疗皮肤顽疾的吗?若是蛇钱草的话不但不能有效的治疗,反而有可能加重患者的病情啊!”
严风自小学医不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颇有积累,这普天之下还没有他说不出来的药名与功效。
杨初雪神秘的一笑,缓缓开口解释起来,“先破而后立,先生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严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又将面前自信满满的女子看了一看,心叹一声,复摇摇头,“你是想要以毒攻毒?可能姑娘甚少接触患者,他们患病身体已经十分虚弱,若是用这么强劲的药物催下去,不但不能攻毒,反而会加重他们的病情。”
皮肤上的顽疾大多都是真菌感染,又或者是自身免疫力低下。只要能改变所处潮湿的环境,又或者是增强抵抗力,就能有效的控制病情。
而药物,说白了就是暂且帮助患者建立保护屏障的工具,病情的好坏最重要的还是看患者自身的实际情况。
杨初雪面上依旧带着微笑,严风不知道的事,她以前诊治过的患者可能比他还要多。
见他一脸失望与叹息的样子,也不着急,反倒缓缓解释着,“这并不是以毒攻毒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而是想要为患者患病的皮肤做一个彻底的清洁,将上面的毒素全部拔出来。”
“毒素?”严风听的越来越一头雾水,他盯着那药方若有所思,“他们可都不是中毒啊!”
杨初雪微微一笑,古人设备简陋信息也不发达,所以可能对这些知之甚少。
但是现代的科技越来越昌明,都是有在前人一点点研究的基础上而发展的,她并没有任何的优越感,语气反而越来越诚恳。
“不知先生有没有观察过,有皮肤顽疾的患者,大多都是穷苦人或者是老年人。”
严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并不是不食烟火,他无奈的点点头,“哎,是啊。有道是麻绳偏往细处断,厄运偏缠苦命人。什么病不是这样呢……”
严风倒还是个体性百姓疾苦的,并没有因为自己多比别人读了两年书而觉得自高自傲。
杨初雪十分佩服这样善良的人。
“皮肤顽疾正巧与穷富是密不可分的。”
“哦?不知此话怎讲,请姑娘为在下解惑。”严风双手抱拳。
杨初雪也不藏着掖着,唇角一张娓娓道来,
“其一,富庶之家多明亮,软床华服皆宽敞。有钱的人所住的环境皆为干燥温暖之地,而剩下没钱的人却只能住在肮脏潮湿的环境。人并不是铁打的,皮肤长时间暴露在潮湿的地方,就会沾染真菌,从而导致怎么也治不好的顽疾。”
“真菌?”严风心下更是疑惑,这词听着十分新颖。
“不知先生可知蘑菇是怎样来的?”杨初雪继续说道,“它们通常生长在阴暗潮湿之地,由一种肉眼看不见的细微生物幻化而来。”
“这种名叫真菌的东西,不仅可以依附在植物之上,甚至连动物身上都会沾染,人当然也不例外。”
杨初雪回想着现代那一本本厚厚的大部头书,只觉得先儒们才学超群,参透许多难以攻克的难题。
“姑娘的意思可是皮肤顽疾是因为你说的那个什么真菌?”严风眼里若有所思。
杨初雪点点头,“这只不过是其一,其二是因为人逐渐上了年纪。年轻时候任凭风吹雨打,都不会有事,可年老的时候就算衣服少穿了一件,都有可能一病不起。所以病魔就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严风虽然还是不太明白真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他总算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老人确实非常容易得病。
“如果是其二,姑娘也说老人异常脆弱,可你却用那版虎狼之药,岂不是与之前说的相背?”
杨初雪噗嗤笑出了声,“先生尽把我写的其它温补之药漏看了。”
她一边揶揄地笑着,一边指着药方上写的其他药材名。
严风一拍脑袋,脸上的神情不好意思起来。他这才认认真真地将那些中药的功效相结合,这才发现杨初雪写的药方有多么奇妙!
“姑娘,这,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呐!”严风颤抖着握着那张药方,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他十分佩服的看着杨出雪,口中更是赞不绝口。
“姑娘真是才女,才情举世无双,居然写出这样的好方子!不知道师从何门?”
面对严风的称赞,杨初雪却觉得无力接受,她可不想拿着别人东西四处邀功,那不就成了抄袭了!
她连连摆了摆手,“这方子并不是我所研究之物,而是偶然获得,先生称赞错人了。”
严风恍然大悟,连连抱拳作揖,“这位师长真乃神人,不知我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见嘛,肯定是没有机会见到的了。这些药方都是现代人所写,都是你的重重重到n次方的重孙子辈!
杨初雪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那位医者云游四海八荒,连我也不过只见了一面。他四下撒药方只为治病救人。”
“医者仁心啊!”严风的眼神里面充满着佩服之情。
见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杨初雪忍不住提醒到,“那个,我将这药方白白转赠于你,你……”
严风抽回了思绪,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那是自然,这便给姑娘辛苦费。长流啊,把我钱箱子拿过来!”
一声呼喊,伙计长流脚步飞快地端了一箱子铜板。
严风从里面取出整整一吊,双手奉上,“请姑娘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