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喝高了。
这一觉儿,直至睡到第二天下午我们几个才起来。
“老蒋,昨晚的酒,喝的真是高兴。
今晚怎么安排?”
刘树清头发乱糟糟,俩眼睛肿的像金鱼,坐在炕上一边扣着脚丫子一边问我。
“啥...啥安排?
还喝啊?”
我迷迷糊糊的,一边答对着老刘,一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一大串的未接来电,都是一个号。
申半仙打来的。
估计又是和我墨迹周县长的事儿,我没有理会,以防他再打直接把电话拉黑。
“咋滴,一顿火锅就想把你刘哥安排了?
我同意四元也不能同意啊!
你说是吧四元?”
正在收拾屋子的四元笑了笑。
“行啊,刘哥,晚上我请。
这趟活儿我跟着蒋哥也赚了不少钱。
要不咱们晚上去冰城,有几家高级西餐厅,档次绝对够。
害...一转眼我也好久没去了...”
四元可能是回忆起了曾经陈家大少爷时的日子,一缕哀伤过后,自嘲的笑了笑。
“别,刘哥是一俗人!
你给刘哥整点实惠的就行。
晚上冰城烧烤洗浴一条龙呗!”
我也表示同意。
“行,那咱就收拾收拾,现在就走吧。
我打算下午先去冰城提辆车,再给我爷爷雇个保姆,康复的这段时间精心照顾照顾他。”
“蒋哥你要买车吗?”
四元略有惊讶。
“嗯。
爷爷也老了,我也指不定能活到哪天呢。
钱留着给谁攒呢。
花就是了。
老头子在农村苦了一辈子,我也是时候让他过上两天好日子了。”
......
当天下午,冰城4S店。
我花了二十万,一辆崭新的顶配款灰色迈腾,一脚油门冲到了车辆奔流不息的大马路上。
“四元开快点!再快点!”
“哥!前面有限速哥!”
“哈哈,真他妈带劲!”
四元开着车,老刘座后面抻着脖子,我坐在副驾驶上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没驾照,就在农村时候秋天收地帮我爷开过两天拖拉机。
老刘更完犊子,说他的身份,平时出门都得配个司机,连方向盘都没摸过...
也就四元有驾照,开过车,有那么一年左右的驾龄。
四元开车我俩在那指挥,这城里车太多,我想上手自己开又不敢上,可馋死我了。
“咱们啥时候吃饭去啊?”
“急啥啊,天才刚黑,串店炉子还没点着呢!”
“哎哎...四元,你给蒋哥找个人少点的地方,让蒋哥也过过瘾呗!”
四元无奈,咕噜噜饿着肚子,把车开到了城市边缘的一片大学城。
“这边车少,学生应该都放寒假了,就这儿吧。
蒋哥你开慢点啊!”
“行行,知道啦,知道啦!”
车停在路边,我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下车与四元交换了位置。
轿车尾气冒着黑烟,在空旷的大学城街道上凶猛地一圈圈飞驰!
“蒋哥!慢点!慢点啊!”
“咋样,哥这车技还行吧,开拖拉机练得都,老司机了!”
“老蒋,停...车...我要吐了!”
我开得正兴奋,边开边回头眉飞色舞地吹着牛逼。
前方空旷的马路上,一辆粉红色跑车毫无征兆地从右边胡同里钻出!
“哎!车!”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
“砰!”
......
马路上长长的一道刹车印,我下午刚提不到3小时的迈腾停在那,保险杠瘪了,机器盖子冒着烟...
几米距离外的那辆粉色跑车,车门子凹进去一大块,满地都是碎玻璃...
我的心脏怦怦怦剧烈狂跳不止,俩手按着安全气囊瞅着前面那辆车发呆。
“蒋哥...咋...咋整。
这车...可不便宜啊...”
四元揉着脑袋,脑门子上多了鹌鹑蛋那么大个包。
“该!让你没好了嘚瑟!
卧槽...我的牙...哎呀...”
老刘手捂着门牙顺着嘴角淌血。
“是不便宜啊,二十来万呢,呜呜...”
哎!我差点哭了出来。
“蒋哥,我说的是咱撞的那辆...
宝石粉限量款...兰博基尼...”
“砰!”
大冷的天儿。
一个身穿皮靴短裙打底袜的年轻姑娘一甩车门,下车气冲冲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咋整...赔吧...”
自知理亏,我灰溜溜的下车,老刘和四元紧随其后。
这姑娘大眼睛,白皮肤,一头时髦的卷发水灵的就像个洋娃娃,一张嘴却是口吐芬芳:
“瞎啊!谁开的车!
这么宽个马路干嘛要往我车上撞!
故意的是不是?
你们说话啊!...”
这姑娘的气场彪悍异常,将我们三个大老爷们死死压制,一顿文化输出...
老刘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老妹,你先歇歇,让哥说两句好吗?
哥...”
“谁是你老妹儿,少在这儿套近乎!...”
四元申请出战。
“姐,你消消气,你看看要不我私聊吧。
我们的车是刚提的还没上保险呢。
您说个价,我们尽量满足您,或者给您修车...”
洋娃娃姑娘瞪了一眼四元,没好气地说:
“叫谁姐呢!你明明看着比我老好吧!”
我们和她聊的是赶紧解决问题,这漂亮姑娘却跟我们扯东扯西的发泄情绪。
忍了半天我已经不耐烦了,开口打断她的输出。
“行了,别墨迹了。车是我开的,也是我撞得你。
我叫蒋小方。
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站在这儿,也指着鼻子让你骂半天了。
你赶紧说吧,你这个什么鸡什么泥一个车门子多少钱,说个数。
赔完钱,还得给我爷请保姆去呢。”
洋娃娃一愣,眉头竖起杏眼圆睁!
“下头男!
50万,你赔!快赔我!”
“啥?你是蛤蟆大开口吗?
一个破车门子要我50万,金子做的吗?”
“你敢骂我!
今天...我跟你拼了!
......”
路口一场闹剧上演,堵住了后面的车。
此时,没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拎着年货的看热闹人群七嘴八舌的越聚越多。
有的甚至撕开瓜子嗑了起来,可就是没人打电话报警。
其中几个看热闹的女生像是寒假留校的学生,似乎与这个长得像洋娃娃的姑娘认识,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周...周芊芊...
她的样子好凶啊...
是啊..是啊...
小点声...”
大学同学的议论,让眼前这个周芊芊感到很没面子!
她不再吵,但却变得更加愤怒!
“你!你们别走!”
她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只有几米的距离,电话周芊芊与电话那头男人的对话隐约可闻。
“喂!怎么啦芊芊?
在学校是不是又闯祸啦!”
“爸!不是!
是...是有人欺负我!”
“谁啊!怎么回事,你现在安全吗?
人在哪?我马上派人过去!...”
周芊芊一番添油加醋的把我们如何如何撞坏了她的车与男人说了一遍。
可就当电话那头周芊芊的爸爸提到欺负她的人叫蒋小方时!
男人语气先是惊讶,而后沉默。
“芊芊,别任性,别和这几个人纠缠!
车就扔在那,我派人去接你!
马上给我回家!
咳咳咳...”
“爸!爸你怎么啦?
你身体不舒服吗?
...”
“你别管!
让他们走!
现在,马上!
咳咳...
回家!...”
周芊芊挂断电话,疑惑的眼神中带着大小姐的不甘!
气得一跺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哼!你们给我等着!”
转头小跑到路对面,拦了辆出租车一溜烟的走了...
“啥情况?车?不用赔啦?”
突然其来的一幕,搞得我们三个男人一脸茫然...
“老蒋,可以呀!
你现在的名号,在冰城提你都没人敢惹了吗?
肃然起敬呀!”
我怼了刘树清一拳!
“埋汰谁呢!谁知道这咋回事?
反正不用咱赔钱最好。
赶紧溜...”
四元犹豫了一下,还是撕下了一页纸,写下了我们的电话号码,放在周芊芊的车里。
我们三人转头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