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这次定......”
李成不气馁,眼含期待地看向萧云霆,希望再次为太子效力。
萧云霆却一记厉眼扫去:“听不懂本殿所言?!”
“不敢不敢,殿下若无事,臣这便退下。”
李成满心惶恐,躬身退下。
待李成离开,萧云霆脸色愈发阴霾。
秦安,你斗不过本殿!
正欲起身离开书房,宫婢又来禀报。
“殿下,国公府裴世子求见。”
“裴焕?”
萧云霆惊愕一瞬,随即暗眸闪着异光:“来的正好,本殿正欲找他。”
这不。
对付秦安的利刃,主动送上门来了。
........
没多久,任命书送到了杨硕手上。
在杨硕出发去兖州之前,秦安安排他在宫门外与杨悦见了一面。
杨悦哭成了泪人,抱着家兄哽咽不已:
“阿兄,此次去兖州定当照顾好自己,可别......饿着了。”
她不求阿兄飞腾黄达,只求阿兄三餐饱暖。
毕竟,兖州那里实在太穷苦了。
若不然,陛下岂会批下吏部递上来的折子。
杨硕拍拍妹妹肩膀,宽慰道:
“傻瓜,阿兄怎会让自己挨饿呢。”
杨悦抹掉眼角泪痕,叮嘱道:
“那阿兄千万保重,切莫逞强,万万保重自己啊。”
杨硕刮了下小妹的鼻尖,郑重许诺:
“莫担心,秦侍郎暗中派人保护兄长一路无忧。只是......兄长不在京中,小妹一人在宫中,千万要小心些。”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交给杨悦:“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杨悦摇头拒绝:“阿兄不用担忧我,这钱财是您辛苦赚来的,怎能留给我?”
“你且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杨父杨母病故后,他和妹妹相依为命,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若非家境贫困,他也不至于沦落到给太子做幕僚的地步。
他心疼妹妹,亦觉得有愧妹妹。
杨悦最终收下,抿唇一笑:
“阿兄快些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兄长走了。”
“嗯。”
杨悦点头,依旧忍不住流泪。
她抬眸,目送杨硕登车离开。
直到马蹄声渐远,她才缓缓回首。
“放心吧杨姑娘,秦某定会护你兄长终有一日性命无忧回到京城与你团聚。”
秦安站在身旁,淡声宽慰。
杨悦抹掉眼角泪水,整理好仪容,这才羞赧地朝秦安‘嗯’了声:
“小女相信秦侍郎。”
秦安微微颔首,似乎并未发现对面女子的异样。
杨悦暗暗叹了口气。
她知道,秦安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拉拢她兄长罢了。
这样的男子,她根本配不上。
不由轻叹,她盈盈一礼,便跟着绿萝转身回了宫。
秦安站在宫门下,望着马车驶远,眼神晦暗不明。
直到薛河低声提醒有人来了。
秦安这才收拢神绪,朝正要进宫的车队看去。
他双眼微眯。
根据马车上的专属标识。
居然是——
好久不见的端王殿下。
他现身了。
前些日子他并未回到封地,甚至还帮他一起除掉了萧云霓。
到底是敌,是友。
他一时还看不清。
果然。
车队在秦安身旁停下。
修长的手指撩开车帘一角,露出一双凤眸,薄唇微扬,勾勒出一抹玩味弧度。
秦安垂眸,恭敬拱手:
“端王殿下,别来无恙。”
“安弟,一段时间不见,愈发精神了。”
萧云峯的目光落在秦安身上,似笑非笑:“走之前,你还是五妹的未婚夫婿,可惜五妹命薄。没想到本殿这次回京,你却成了皇姑的未来夫婿,甚至还进了兵部。”
“竟不知安弟竟如此讨女子喜爱,倒是让本殿好生羡慕。”
话音平静,语气却带着讥讽。
秦安不怒反笑,拱手作揖,谦卑而恭敬:
“殿下谬赞,下官只是凑巧深得两位公主厚爱罢了。”
“哦?”
萧云峯轻描淡写地应了声,目光在秦安身上掠过。
他身姿笔挺,衣衫朴素,却丝毫掩饰不住那种天潢贵胄的尊贵。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映衬的他周身金芒闪烁。
可惜,难得之才,竟不能为之所用。
“本殿要进宫见父皇,改日去秦府喝口茶。”
萧云峯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秦安微怔,而后拱手应喏:
“下官恭候殿下大驾。”
他心思敏捷,一下猜测到萧云峯这番话的目的。
这是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考虑。
是站在他端王身后,还是岐王身后。
他等他答复。
萧云峯微微勾起薄唇:“嗯,走吧。”
马车缓缓驶动。
各自散去。
秦安却没注意到。
端王看似漫不经心,余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
看着秦安离开,端王眯了眯眼。
“来人!”
立刻有随从上前。
“去查查秦安最近都做了什么,尤其是与公主之间。”
“是。”
随从领命,匆匆离去。
马车内,萧云峯闭目沉吟片刻。
忽然睁开眼睛,低笑自喃:
“秦安,你若选择了岐王,就别怪本殿无情。”
随即,又吩咐道:
“回府。”
“殿下,您不进宫见陛下了?”
另一位随从迟疑。
“本王知晓。”
端王掀起帘幔看了眼巍峨的皇宫,嘴角勾起嘲弄弧度。
他不急着见父皇。
父皇的身子一年比一年硬朗,甚至很少将政务交给太子处理。
这是件好事。
他要抓紧时间谋划夺嫡之事,尽量在太子被父皇厌弃前。
另一边。
秦安正在赶往长宁伯府的路上。
薛河迟疑片刻,才扭头透过车帘缝隙,看向车内的秦安:
“公子,咱真去?”
秦安正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半晌
才淡淡吐出一字:
“去。”
他睁开眼,狭长凤眸幽深而冰凉,令人胆寒。
“公子,这可是去长宁伯府,长宁伯一直认为是公子害死了郑世子。今日咱们孤身深入,会不会很危险啊?”
秦安慵懒地睁开眼,淡淡他一眼:“本公子何曾惧怕过?”
薛河顿时噤声,悻悻摸摸鼻子。
确实。
公子办事一向谨慎小心。
这些年来,公子虽然受了不少委屈,但每次都化险为夷。
既然公子这般笃定,必然有把握。
这般想着,薛河稍稍松了口气。
他不禁感慨。
公子真是厉害,才短短几个月功夫,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想到这儿,薛河不由再次问道:
“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去荆州。”
荆州乃大庆的粮仓。
每逢战乱,百姓必遭殃。
但同时,粮食更加昂贵。
若运往兖州,势必会造成经费紧缺。
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多钱。
因此,他们要寻距离京城和兖州居中的荆州购粮。
“不用去,我已有应对之策。”
沉稳的声音从车帘后传出。
薛河闻言也不再多言,赶紧打起精神驱使马车朝着长宁伯府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