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翎见姐姐如此气愤,知道她是在为自己鸣不平,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担忧,担忧她会一怒之下去找母后争辩,连忙跟她解释道:
“姐姐,你误会母后了,我相信这不是她的本意。”
“不是她的本意?”
听到妹妹在为母后辩解,杨翙不由再一次怔住了,随后有些不解道: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杨翎的面色黯淡了不少,并没有直接回答姐姐的问题,而是幽幽叹了一口气道:
“当初我在出嫁之时,母后曾经劝过我,要我今后大度一些,若是夫君有心仪的女子,便大大方方接纳她们上门,为秦家开枝散叶。”
“母后当真这么跟你说?可她为什么要在你大喜的日子说这种话。”
听到母后竟然在妹妹出嫁当日劝她今后主动鼓励驸马纳妾,她一时之间只觉得很是荒谬和不可思议。
因为她记得清清楚楚,在她出嫁当日,母后跟她说的是嫁过门后要孝敬公婆,与夫君的兄弟叔伯和姑婶妯娌和睦相处,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目中无人,为所欲为。
怎么到了妹妹出嫁的时候,母后的口风就全变了。
此时杨翎闻言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即幽幽说道:
“起初我也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要这么说,直到我怀孕之后,母亲特意挑了一批年轻貌美的宫女过来伺候我,还特意派身边的嬷嬷上门叮嘱我看开一些,我乃堂堂大隋公主,谁也不能抢走我的正妻之位,我便猜到这很有可能是父皇的意思!”
“父皇?”
杨翙第三次怔住了,随后神色却是越发不解道:
“可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杨翎闻言不由凄然一笑:
“姐姐,你还想不明白吗?父皇这是想质子于朝,可又不能真拿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做人质,便想到让我夫君多纳妾,多生子嗣。
如此一来,他手中便多了不少牵制我夫君的筹码,不必再担忧我夫君有不臣之心了。”
“父皇简直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女儿和女婿呢?”
杨翙越听越气愤,忍不住就要进宫去为妹妹讨个说法:
“不行,我一定要进宫找他问个明白!”
说罢,她转身就要告辞而去,却被妹妹杨翎一把拉住胳膊,摇着头苦苦哀求她道:
“姐姐,你可不能冲动呀,父皇也是为了大隋的江山考虑,我不怪他!”
“你呀!你呀!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唯唯诺诺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吗,曾经不止一次敢跑去御书房跟他大吵大闹。”
见妹妹如此委曲求全,杨翙分明有些恨铁不成钢,不明白自己以前那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妹妹哪里去了。
她这些话又何尝不是在为她自己鸣不平呢?
当初父皇为了笼络住权臣宇文述,将自己嫁给了宇文述的儿子宇文士及,让自己沦为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在宇文化及谋反未遂之后,他又逼自己跟宇文士及和离,还强行将和宇文士及的儿子宇文禅师改为杨禅师。
可以说,自己一生的幸福就毁在了自己父皇的安排上。
他害了一个女儿还不够,如今又要去破坏另外一个女儿的幸福吗?
见姐姐提起自己以前的做派,杨翎面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当初她未嫁人之时,确实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但既然如今已经嫁为人妇,自当事事要为夫君和怀中的胎儿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