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贤私宅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
门外伺候的小公公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眼睛死死盯着脚尖，好像多看一眼四周，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啪！”
屋内又传来一声脆响。
蒋晃实在憋不住火。
抬手又砸了卫老贼一个翡翠夜光茶杯。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很多无辜的人！”
卫贤继续抿着热茶，悠闲自得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怎么？咱家之前把解药方子都给你了，五十头牛的牛血也让你白拿了。你手下那些人，到现在还没研究出解药吗？
真是一群废物，留着何用，不如杀了。改日咱家再给你送几个得力的过去。”
卫贤语气平淡得令人发指，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蒋晃气得浑身发抖。
来之前，叶梢儿就跟他交代，随便找个话题，把卫贤拖住，给她多争取一些找草药的时间。
可蒋晃心里清楚。
他和卫贤之间。
除了母亲的解药和要钱发展固县之外，哪还有别的话题可聊。
与其遮遮掩掩，跟卫贤绕来绕去。
还不如痛痛快快把话挑明，把一会儿幽夜司地宫失窃的事儿，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反正蒋晃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还改日？你知不知道，我娘要是撑不过明天，整个昊穹国就完了，到时候你也别想好过！”
卫贤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满脸通红、怒发冲冠的儿子身上。
“啧啧啧，一点都没遗传到咱家的沉稳。就你这沉不住气的性子，以后还想成什么大事？
你的人不是已经偷偷潜入咱家的幽夜司了吗？怎么？又是些不中用的，把事情办砸了？”
卫贤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蒋晃一听这话，瞬间像被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你、你知道了？”
卫贤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哟呵，你小子，还真有胆子派人往咱家幽夜司里钻呐，真是能耐了，不错，不错。”
“你……你这是诈我？”
蒋晃这才回过神来，气得满脸通红，一把将卫贤面前的所有翡翠夜光茶壶茶杯，噼里啪啦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然后他指着卫贤，咬牙切齿道：“你拦不住的，他们肯定能找到解药！”
卫贤不慌不忙，只是轻轻一闪身，没让茶水弄脏自己的衣摆，语气森然道。
“哦，是吗？咱家倒是要好好看看，你的人有多大本事。不过咱家可警告你，偷个解药没什么。
要是被人当枪使，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可别怪咱家不念父子之间最后那点情分！”
说罢。
卫贤想到了陆家书房里的东西，转身就准备往门外走。
蒋晃见状，赶忙伸手抓起一块锋利的翡翠茶壶碎片。
几步冲过去，挡在卫贤面前，不让他离开。
然后强行把碎片塞到卫贤手里，再抓住卫贤的手腕，将碎片抵在自己脖子上。
“那你别等了！现在就动手，往这儿割！杀了我，咱们之间的破事儿就都了结了，我受够了身体里流着你这肮脏的血！”
“你！逆子！”
卫贤的眉梢瞬间染上浓烈的怒意。
原本常年不见血色的脸。
此刻因愤怒涨得通红，看着倒像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了。
蒋晃半步也不肯退让，梗着脖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卫贤，誓要和他杠到底。
卫贤斜眼一扫。
恰好与一直悄无声息靠在房梁上的黑衣冥夜卫，对上了眼神。
冥夜卫心领神会，立刻抱拳行礼，身影一闪，飞出了屋外。
出了卫贤私宅。
那冥夜卫脚下生风。
在街巷中飞速奔跑。
一边跑一边从怀中掏出特制的暗哨。
放在嘴边用力吹响。
尖锐的哨声划破寂静的长空，在帝京上空回荡。
不一会儿。
隐匿在各个阴暗角落里的冥夜卫，纷纷现身。
集体朝着幽夜司的方向奔去。
躲藏在树影后边的桑烛暗叫不好，连忙召集帝京兄弟，悄悄跟上，准备接应陆烬和赵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