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你当年一碗毒药让我母妃一尸两命，连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跟我谈人性？我真想看看良王若是知道实情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你猜他会不会活剐了你？”
良王妃被一巴掌扇懵了，眼前直冒金星耳朵也开始嗡嗡，被霁月像条死鱼一样拎起来，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你，你没有证据，王爷不会相信的！”
良王妃强撑着一口气看向霁月，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脸上不断往下淌的液体分不清楚是冒出的冷汗还是抑制不住流出的眼泪。
霁月听着良王妃气若游丝的一句话，眉毛挑起来，突然松手。
良王妃像个破口袋一样又摔在了地上，全身就想要碎开一样，刺骨的疼痛从各处传来，分不清是哪里，反正没有一处不疼的。
这话倒是说得对！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即便是有什么证据也都不足为证了，更何况，当年的自己不过只有五岁，一个懵懂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话并不可信，更别说还经过了十年！
“有没有证据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王妃不必担忧，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良王妃，阴冷的眸子里如同淬了毒的箭，即便将良王妃射成筛子都不够解这心头之恨！
良王妃趴在地上喘了半天才稍稍恢复一些，转脸看着霁月脸上阴森诡异的笑容，眼底泛起无边的恨意！
“你，你不要太得意！让你死，再简单不过！”
明安侯的势力是京城王侯之中地位最重的，良王妃跟哥哥关系向来亲厚，有娘家撑腰，有什么怕的？
一直以来良王妃就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杀人发火的事情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事！
“是吗？”
霁月冷笑一声松开手，唇畔带出一丝诡异的笑。
突然的轻松，让良王妃大口的喘气，似乎重生了一次，良久才缓过神来看向霁月，扭曲的表情更添了几分狰狞：“不要以为宁王护着你你就找到了靠山，在这京城了还没有我杀不了的人！”
听着这番底气十足的话，霁月嘴角一咧，笑了：“你该不是在说这个吧？”
说话之间，霁月将砸碎的黄泉阁令牌扔在了良王妃跟前。
令牌的碎片原本是包裹在绢帕里的，随着绢帕在半空中松开，碎片朝着良王妃的脸上飞了过去，给她一顿砸！
良王妃被砸懵了，等碎片全都落下，这才愣愣地往下看，冷不丁又是一个哆嗦。
“你！”
良王妃瞪大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慌乱，特别是触及霁月唇畔的笑，只感觉后背吹来一阵阴风，冻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
“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难不成良王妃还真拿他们当上宾？不过说起来，倒也合适，你这样丧尽天良的蛇蝎跟他们一样，都不会有好下场！”
霁月不屑的瞥一眼，眼底渐渐泛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恨意，强忍着现在就将她千刀万剐的冲动攥了双手。
良王妃吊着一颗心，心里没了底，这么多年黄泉阁帮她摆平了很多事，自以为没有黄泉阁办不成的事，却不想他们竟然栽在了霁月手里！
然而，良王妃向来都有一种莫名的自信，慌乱的瞬间回过神来，面上带出一抹得意：“你以为逃过一劫就得救了吗？呵呵，黄泉阁折损了兄弟，你就没有活着的余地，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不杀你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你这样说，我会害怕的！”
霁月夸张的瞪大眼睛，看良王妃眼底的得意，冷不丁的嗤笑一声：“黄泉阁，暂且让你在这样叫一天吧，明天过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黄泉阁了，不过，看在你跟他们关系这样密切的份上，我会帮你带回他们的掌门令牌，算是给你留个念想！”
现在的霁月，就像是被封印了许久的小妖终于逃出来找封印她的道士报仇一样，即便脸上满是嘲讽和冷笑，心里抑制不住乱窜的依旧是那埋藏许久的没顶恨意！
然而，欲杀人，必先诛其心，血海深仇沉淀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让良王妃痛痛快快的死呢！
“不，你胡说，这不可能的！”良王妃瞬间慌了神，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根本无法压抑从心里冒出来的恐惧。
嘴上否认，可良王妃那满脸的惊慌分明已经出卖了内心的想法，那破碎的令牌生生砸在脸上，没有她不信的余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高妈妈杀猪一般的嚎叫，许是受不住疼痛晕了过去，也许是流影给她骨头捏断时候没事做嫌烦给她打晕，总之房间里清静下来，只剩下良王妃抽过去一样的喘息声。
霁月唇角微微往上翘，诡异的笑容在跳动的烛光之下，抬脚往良王妃跟前走过去，仿佛是来自地府勾魂的鬼差！
良王妃心里发颤，下意识地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往后躲，触及墙边的凳子腿，一阵刺骨的疼再次传来，满脸的表情扭曲的拧在一起，豆大的汗水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霁月低头享受着良王妃紧张，恐惧，无助各种表情掺杂的脸，不紧不慢的踱步，唇畔始终挂着微笑，却更是给良王妃心口上压了一块大石头。
“你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依旧是那幽幽的声音，霁月走到良王妃跟前停下脚步，蹲下身细细地欣赏她那张原美貌面容上的表情，当年，母妃也是这样狼狈啊！
良王妃缩了缩身子不敢看霁月，她是人，却比鬼都可怕！
“哦，对了，还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霁月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恍然之间看向良王妃。
良王妃听她这话，竟然停住，似乎在等她后面的话。
“这次黄泉阁没有杀得了我，我却在不经意之间拿到了雇主和黄泉阁交易的证据，没想到竟然是明安侯呢！你说我到底要不要交给邢斯府呢？”
一边说着，霁月一脸认真的问，恍若是真的在征求良王妃的意见！
“你在威胁我！”良王妃总算明白过来，顿时眼珠一瞪，一脸咬牙切齿的狠戾。
霁月一顿，笑出了声：“你有什么值得我威胁的？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看！”
良王妃一脸恼恨，看着霁月这样嚣张，恨得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区区一张交易单子就想动明安侯府？你未免太过天真！你现在不杀我，就我会让你后悔再回来！”
明安侯府是良王妃强有力的后盾，三代根基关系错综复杂，皇上的重视从未减弱过，即便事实摆在眼前，皇上也不可能为了霁月一个黄毛丫头动摇整个江山的根基！
“明安侯府的势力自是我不可想象的，我也从没想过一张纸条能翻起什么浪！”霁月似是无奈地叹一口气，声音也低了下来。
“哼！”良王妃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飘出一抹得意，然而，唇角还没有来得及勾起来，霁月后面的话就像是一盆雪水，直接扣在她头上，浇了个透心凉！
“可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既然律法不能给我做主，我也只能自己讨回公道了，好在我向来讲理，不喜欢占便宜，这个还是还给你吧！”
说话之间，霁月素手一扬，将凌亦辰给的锦袋扔到了良王妃怀里。
良王妃看着霁月一脸神秘莫测，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见她将东西扔过来想都没有想拿了起来。
嗷的一声惨叫带着撕破黑暗的力道从良王妃嘴里冲出来，窗户也跟着晃了晃！
良王妃一脸惨白的缩在角落里颤抖，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哗啦往下落，不是哭而是控制不住，全身痉挛一般不停抖，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随着一股怪味蔓延，瘫坐的地面湿了一片。
被良王妃扔出去的锦袋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也掉出来落在桌角，是齐根断掉的一整根手指，上面还套着一个翠玉的戒指，霁月不认识却也能猜出来，这应该是明安侯的。
目光转到良王妃这边，霁月春畔浮出一抹看似满意的笑，依旧是不紧不慢地靠近。
然而，不等霁月走到跟前，良王妃猛地一转很跪在霁月跟前，一句话都不说脑袋砰砰砰的往地上磕，就跟不是自己脑袋似的。
“我对不起你，求你放过我！”
“我会补偿你的，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不要伤害我！”
明安侯血淋淋的手指出现在跟前，良王妃的精神支柱拦腰截断，承受不住崩溃的绝望，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慌不择路的寻找生存的出口。
霁月瞬间的怔楞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良王妃捣蒜一般拿着脑袋往地上撞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脸上表情平静，清澈的双眸之间一片清凉。
“流影，我累了！”
转身朝着外面的流影喊一声，霁月转身往外走，脸上除了真的带了一层疲惫，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流影起身过来扶着霁月往外走。
出门，清冷的夜风吹来，让霁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流影转脸看了她一眼，眼底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神情，刚才还是恶鬼一样的霁月，如今就像个找不到妈妈的可怜孩子，让人看着心疼。
外面的马车里，凌亦辰小心的照看着糖糖，眼睛却时不时的往刚才霁月消失的方向看，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