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陈宇抱着小桃走进系统空间，看到自己穿越时的场景，甚至看到了巫族先祖与系统签订契约的画面。
“阿爹，看这里！”
林耀指着墙角的青铜宝箱。
箱子里整齐摆放着六块半玉佩，每块的纹路都与他们见过的不同。
林奇颤抖着将怀中的婴儿放在地上，她的小手突然按在某块水晶上。
整个密室剧烈震动，水晶墙开始崩塌。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林奇看到女儿林晓站在冰湖上方，她的发梢结着冰晶，脚下是被冻结的机械军团。
而陈宇的机械羽翼正护在她身后，金属羽毛上流淌着金色的数据流。
当林奇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巫族的议事厅。
老者的机械义眼换成了真正的眼球，正坐在他对面品茶。
“我们成功切断了系统的能量供应。”
老者递过一杯热茶，“但代价是整个雪龙殿的机械核心。”
林奇看向外面，曾经冰封的山脉正在复苏。
积雪融化成溪流，枯死的树木抽出新芽。
他的机械义肢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布满龙鳞的右臂。
“那小桃...”
“她继承了陈宇的锻造术，现在正在帮我们修复损坏的机械。”老者露出欣慰的笑。
“至于您的女儿...”话音未落，林晓推门而入。
她的手中捧着林奇丢失的玉佩，冰晶在她指尖跳跃却不融化。
“阿爹，我看到了未来。”
女孩的眼中倒映着星河，“系统并没有消失，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林奇将女儿搂进怀中，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窗外传来龙啸，他看到林耀骑着一头幼龙掠过天空，少年背后的鳞片在阳光下闪耀着彩虹般的光泽。
“我们该走了。”林奇站起身。
林奇拉着女儿走出议事厅时，雪后的阳光正刺破云层。
融化的雪水顺着青铜屋檐滴落，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倒映着重新泛绿的山影。
林晓的冰晶在指尖跳跃，突然凝固成蝴蝶形状振翅飞去。
“阿爹，那是...”女孩指着远处冰湖。
湖面中央的青铜祭坛已经断裂，半截龙柱斜插在冰面上，残留的机械纹路仍在散发微光。
陈宇的机械羽翼碎片散落在周围，像被撕碎的金属蒲公英。
林奇的目光扫过这些残骸，最终定格在西南方向，那是雪山深处的裂缝中，隐约有紫色数据流闪烁。
“是系统的痕迹。”巫族老者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他的右眼仍流转着星河，“我们切断了主核心，但碎片可能形成了新的巢窟。”
林奇握紧龙鳞覆盖的右臂：“陈宇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那里？”
“不。”老者摇头，“根据祭坛残留的记忆水晶，陈宇在你们跃入冰层时启动了自毁程序。但机械战车上的青铜面具人...”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声。
七架青铜傀儡从废墟中站起，关节处渗出紫色液体，空洞的眼眶突然亮起红光。
林奇将女儿护在身后，龙鳞瞬间覆盖全身，却见傀儡们齐刷刷转向北方，沿着冰面裂痕排成战斗阵型。
“它们在守护什么。”林晓突然开口，她的瞳孔倒映着数据流构成的星图，“冰层下有东西在苏醒。”
议事厅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林奇转身时，摩正站在破碎的茶盏旁，机械义眼投射出蓝色全息地图。
这个跟随他五年的部下此刻全身笼罩在阴影中，左胸的龙纹徽章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族长，我...”摩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
“为什么和那些人在一起？”林奇的龙爪抵住他的咽喉，“三年前你从深渊救我出来时，可没说过自己是系统的棋子。”
摩的机械义眼突然迸出火花，右手动了动，却在触碰到腰间的短刀时僵住。
他的瞳孔中闪过无数画面：被系统改造的机械士兵、陈宇深夜潜入实验室的身影、小桃襁褓中的金色胎记...
“不是棋子...”摩突然呕出黑色机油，“是容器。”
林奇皱眉后退，看着部下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属化。
摩的喉咙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整个人突然离地悬浮，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数据流漩涡。
宿主，检测到非法脱离者。
摩的声音变成雌雄莫辨的合成音，根据《共生协议》第...
“住嘴！”林奇的龙息喷在对方胸口，却见摩的机械心脏位置嵌着半块熟悉的玉佩，和陈宇曾经持有的那半块纹路完全不同。
巫族老者突然将权杖插入地面，十二道龙形光刃斩断了摩身上的数据流。
但为时已晚，摩的身体已经化作液态金属，在地面凝聚成六芒星阵，中央浮现出陈宇的青铜面具投影。
“抱歉，林奇。”面具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需要确认小桃的位置。”
全息投影突然转向林晓，女孩颈间的金色胎记发出共鸣。
冰湖方向传来沉闷的震动，七架青铜傀儡同时跪倒，背后展开机械羽翼，将整个冰湖笼罩在金属牢笼中。
“带小桃离开！”林奇将女儿推向老者，自己冲向冰湖。
龙鳞在接触金属牢笼的瞬间被腐蚀出青烟，他咬碎舌尖喷出龙血，在屏障上炸开血色通道。
当林奇落入冰湖时，看到的是让他血液凝固的画面，陈宇的机械羽翼包裹着小桃漂浮在湖心，少女的心脏位置插着完整的玉佩，无数数据线正将她与湖底的机械核心相连。
“陈宇！”林奇的龙吟震碎周围冰层，却见陈宇的青铜面具裂开，露出半张机械面庞。那个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男人，此刻眼中只有疯狂的数据流。
“你以为切断核心就能赢？”陈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系统是共生体，就像你和你的龙血。”
冰湖突然沸腾，无数机械触须穿透冰层。
林奇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拉入某个空间，眼前闪过数百个宿主的记忆碎片：巫族先祖签订契约时的狂喜、历代婴儿献祭时的悲嚎、陈宇跪在小桃病床前将灵魂卖给系统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