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道宗。

    萧枫更多的是同情,一个连自己亲兵不愿意跟随的郡王,还真是悲剧。

    若说,李道宗人不错。

    只是,运气不好吧。

    功勋。

    萧枫很清楚,对于当下的大唐士卒而言,是有多么重要。

    从下等民成为良民,从良民成为寒门,从寒门再成为贵族的路。

    这条路不容易。

    往前几百年,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新年了。

    萧枫目送马队离开,在这里,想有车却没有路,马队便是最佳的运输工具,接下来会如何,萧枫相信一年之内,国舅府会有安排。

    快要过年了。

    余杭城这边,国舅府搭了一处戏台。

    在洱海这边的马队出发的同时,余杭的戏台也正在上演一出窦乐亲自指点的舞蹈。

    这个舞蹈,来自窦乐穿越前。

    红妆,象征着喜庆。

    今天是大喜之日,一位年轻的士兵正在迎娶新娘。

    边关告急。

    披甲,留下城门外送行的无数红妆女子。

    一日日过去。

    边关战事结束。

    城门外,山坡上,道路旁,无数红妆的女子内穿素装,外披红妆。

    雾气中。

    只有老马带着士兵的战袍,残破的兵器,带着身上的箭伤,滴着血回来。

    城外,无数女子脱去红妆,露出素服,无声的眼泪流下。

    穿越前,窦乐看到这个片子,是眼泪止不住的流。

    此时,也一样。

    窦乐想表达的是一份悲壮,是家国情怀,是守边士兵勇敢,亲人的泪水。

    坐在上首看台上的柴绍看完这一幕,转身就跑了。

    席上的李秀宁,手中的银杯都让她给捏到变形。

    这时,一个中层的武官突然说了一句:“全城出战,几乎全灭,那敌军有多少?”

    另一个说道:“我猜,这是当年隋军三千,面对突厥十万。”

    “不,不。达奚长儒领两千子弟兵,对战突厥十五万。因为这舞说的是出战,不是守城。”

    “是了,应该是那一战,两千对十五,我听我爷爷讲过,打了三天三夜,兵器损坏,用拳头去打,打到手骨都露出来。两千,打到只剩下三百人。”

    又有人说:“听说,所有兵卒升三级,战死的可以家人来袭爵。”

    马上有人接上:“太国舅安排演这个舞,是不是告诉咱们,即将有大战。依这些年国舅府订下的军功,若是两千人打十五万,还能活着回来三百,怕不是要升七阶,三阶太少。”

    “对,对,定是有仗要打。”

    另一边,女兵围坐的那一台,又是另一套议论。

    大唐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轻易哭泣呢。

    窦乐的思维,原时空的思维,与此时的大唐,自然是不同的。

    女兵们围在一起,也在讨论着。

    “男人死了,哭丧有什么用,披甲去复仇。这舞是轻视咱们女兵营。”

    “要不,扶余城那边,去找茬,看高句丽出兵否?”

    “出兵,就打他们。不出兵,抢点粮食、牛、羊,正在过年加餐。”

    “办。”

    窦乐是万万没想到。

    这结局和他最初想要的完全不同。

    窦乐还在感怀、悲伤呢。

    好些女将就找到李秀宁,李秀宁默许,去辽东找高句丽人的不痛快,他们要打,咱们就准备打,他们不打,整个牛羊、猪鹅、粮食,回来好过年。

    其余的将军呢。

    士兵们一层层的往上问,是不是要准备打仗了,这次打谁。

    那里的边关吃紧。

    边关。

    眼下边关,草原上暂时没事,执失部守着门户。铁勒部虽然不老实,却也暂时听话,回鹘人跟着国舅府发了财,眼下死守着金铜矿区,一边放牧,一边挖铜矿石,日子过的也是相当不错。